于迢迢依旧在原地停留,犹豫片刻。
虽然是为了走剧情,可是这和当初将角色当做纸片人,摁头去强行走剧情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要不……还是去道个歉吧?
这样想着,她立刻起身找人。谁知她转头去了事务堂的前厅找人,也并未发现人影。
堂中的弟子只告诉她,崔晗在归还了笤帚后,就从另一条路走了。
她跑去了弟子峰,又将崔晗可能去的几座峰几乎都翻了遍,也没瞧见半个人影。
平日了,于迢迢至多在两座峰之间折返,这次一口气跑了那么多座山,脚踝处磨得厉害。
她跑上了无妄门最高的山巅,意图从这里瞧瞧会不会看得到崔晗。
她半死不活扶着身边的一颗老树,大口喘着气。
这一口气还没提上来,于迢迢突然瞥见了天上的异相。
紫云滚动,白光骤现,如触手般向四面八方而去,几乎要将整个天际撕裂。
只是一瞬间,它又消失了。
于迢迢脸色骤变。
这是……紫云雷?
能触动紫云雷的应该只有禁地中封印的凶兽了吧?
她掐算时间,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剧情点:某弟子误入禁地差点将封印凶兽放出。
这本是为了日后封印再次松动,凶兽逃出,男主将其斩杀而烘托主角逼格的铺垫。
于迢迢只是在书中写了某弟子,因为她自己也没想好让谁来才能圆过去。
崔晗这边的剧情一直都在跑偏,这人不会跑去禁地了吧?
虽然设定里禁地中心封印的凶兽这次没被放出,可不代表禁地就不会有危险。
第二层结界所圈禁的范围太大,而其中的妖邪也最多,每月都有结界最为薄弱的时候,有些东西会趁机偷偷跑出来。
崔晗虽然天赋异禀,可到底还是一个入门不过一年的外门,禁地里的那些东西和白天的火云峰弟子修为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若是崔晗被禁地的妖物邪祟弄得断胳膊断腿,她往哪弄一个反派去?!
于迢迢强定了定神,匆忙拔腿去找长老们。
-
崔晗走入禁地,越来越多妖兽邪祟虎视眈眈匍匐在矮林中,但碍于他身上散出的一丝魔气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一道压威传开。
“嗖”的一声,所有妖邪竞走而逃。
他立刻收敛魔气,顿足回头望去。
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其中小师妹还没等七长老的剑落稳,立马跳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嗷嗷叫着朝他奔来。
怀中突然扑进一个小东西,崔晗身躯一怔,他低头,只见小师妹哭嚷着:“崔师兄,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你吓死我了……”
话还没说完,于迢迢立马钻出他怀,拉着他的胳膊左右查看,看到完好无损地反派,她“哇”的一声感动哭了。
“我找你好久了,跑遍了所有山头……”
“呜呜还好师兄没被咬……”
不然她怎么回家?怎么再整一个反派过来?!
于迢迢本是想吐槽她费了多大力,以及她被自己不能回家吓得有多厉害。
可这话听到崔晗耳朵里却变了一个意思。
他低头望着这个噙着泪的小丫头,陷入沉思——
小师妹,这是在担心我?
他的眸光下落,忽然注意到小师妹脚踝上磨出的血迹,小师妹不能修炼,更不会御剑他是知道的。小师妹说到处在寻他,是一个人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吗?
小师妹对于他的前尘往事并不知晓,只是盼他好罢了。到底是他说的话太重了。
他竭力按捺住内心的颤动,伸手摸了摸于迢迢的脑袋,轻声宽慰:“我没生气。”
看着自家的宝贝孙女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跳下剑就往禁地里跑,七长老匆匆忙忙追着而去。结果一进来就看到这番景象,气得直吹胡子。
死小子,竟然敢摸他宝贝孙女的头!
可身后又是几位长老和门主,一时间不好直接刁难小辈,七长老只能铁青着脸,愤愤甩袖离开:“你们两个!给我到祁山殿去!”
七长老,怎么生气了?
于迢迢一脸郁闷,正准备跟上去,不料,崔晗拦住了她。
“等等。”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只见崔晗跨步走到她跟前,弯下腰朝她招手。
少年侧过脸,清冽的嗓音在寒风中漾开。
“上来,师兄背你。”
-
祁山大殿上。
几位长老互相商量着到底该如何责罚私崔晗入禁地之事。
七长老率先开口:“这可是重罪,拉出去砍了吧。”
众人:“?”
就在几人犹豫不定时,门主提议:“我瞧着这弟子也不像是故意为之,况且也并未犯下大错,不如獬豸堂禁闭半年如何?”
其他长老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唯独七长老揣着袖子哼哼了两句不再吭声了。
蹲在一旁的于迢迢哭得更大声了,拜师大会可是方旭明与反派的第一次较量,怎么能让崔晗就这样关禁闭了呢?
“都怪弟子戏弄师兄,师兄只是一时气昏了脑袋才不慎错入禁地,要罚就罚弟子吧!”
于迢迢哭天喊地,包揽责任,满脸就差写个“都是我的错!”
“……”
她立马转头望着七长老,扁嘴道:“半月之后就是拜师大会,迢儿不想错过呜呜呜,爷爷你帮您的乖孙儿说句话,乖孙儿还想找师父……”
七长老被她这副模样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坚决不松口。
最后还是门主无奈之下,才做出决定让他们俩一同关三天禁闭。
于迢迢喜极涕零,这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能和反派共处,说不定她就能将这人改造成真正的反派了呢?
和于迢迢不同,一旁的崔晗表情却是略显复杂。
虽然最后门主没多做追究,他依旧没能逃过拜师大会。望着那个又哭又笑的小丫头,他的心不自觉就软了。
收回目光,崔晗长叹:算了,就去一次吧。
小师妹说不定只是一时兴起,等他最后落选,她就该对他彻底失去兴趣了。
-
和崔晗一起在獬豸堂关禁闭的日子,过得极其充实。
于迢迢每日醒来,一大早就围着崔晗情感丰富地朗诵鸡汤文,还不停让崔晗抄写,做到“铭记于心”!
每日都要被小师妹所谓“鸡汤文”的荼毒,崔晗其实是拒绝的。
可小师妹她……
不听就哭,不抄就闹。
崔晗自认为,两辈子以来,他从未见过那么棘手的小丫头。
“师兄,我替你查探过这次参选的弟子了,能与内门弟子交手还不分上下的,只有师兄一人!这次师兄定能夺魁!”
话音一转,于迢迢扭头道,“崔师兄,你觉得呢?”
崔晗跪坐于地,静心抄写着经文,只是摇头。
于迢迢觉得无趣,半倒在地上枕着书案,又开始探口风:“对了,师兄觉得门主新领入门的那个小子如何?我前几日又遇见他了。连牙都没长齐,居然敢与我崔师兄抢夺青华君弟子之位!不自量力!我呸!”
崔晗依旧神色不改:“不可在背后嚼人舌根。”
于迢迢:“……”
“还有……”
“还有什么?”
少年认真纠正:“方师弟与你我差不多年纪,牙应当是长齐了。”
“……”
面对崔晗的苦口婆心,于迢迢窘然。
为什么相比之下,她才更像是那个反派。
而崔晗——
她偷偷抬眼,这人换了一套干净的门派校服,束着高马尾,眼睫垂落,神情冷淡不卑不亢,正襟危坐抄写着经文。
怎么看就是一个门派清冷正直,不苟言笑的大师兄。
可惜这位大师兄过于咸鱼,就连最普通的少年朝气都没有?谁年轻的时候不会冲动一下,这鸡汤文天天读着,就连她一个现代社畜都觉得自己“行了”“我又可以了”。
可这人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她坐起身,支着脑袋望着眼前的人。
明明所有人都在根据她的设定走,他们的脾气气性几乎不会差太多,就算只是贴了潦草性格标签的几个炮灰也是如此,为何就只有这反派崔晗变了……
似乎察觉到于迢迢的视线,崔晗揉了揉眉心,提醒道:“别发呆,过明日就禁闭结束了,小师妹你还有三篇没抄。”
于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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