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意给了胡蟾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便带着她的圣斗士回去了,她得让人赶紧给圣斗士检查下有没有受伤,另外再为他量身打造一件盔甲,以增加它取胜的砝码。
走到半路,程如意发现蔡六还跟着,皱眉问道:“怎么了?”
蔡六搓着手道:“小的这鸡不卖了,这十两银子还给你。”
程如意冷笑一声道:“到了我手上的东西你还想要回去,你怕是不知道我以前是干啥的吧?”
宋一刀上前几步捏住蔡六的后脖子将人拎到僻静的小巷子里,上来就给了一个大嘴巴子。
蔡六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一张嘴就吐出两颗牙来,他忙求饶道:“姑娘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程如意摆了摆手,笑道:“打打杀杀的有伤天和,你这鸡不卖我也成,这十两银子就当我租它一天,明天用完就还给你,而且我还向你保障,你这鸡经我之手后,明日便是千两银子也卖得!”
千两银子!蔡六被程如意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自己丝毫不亏,况且对方有权有势也不是自己一个平头百姓能招惹的。
蔡六赶忙应了下来,程如意甚至还写了字据给他,这下蔡六彻底放心了。
程如意冷哼道:“明日未时新丰斗馆,你且看吧!”
蔡六连滚带爬的出了巷子,在巷口险些撞到人。
程如意听见声音瞧了过去,竟瞧见了一道儿熟悉的身影,她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希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方才在街上瞧见一道儿身影很像你,我便跟过来瞧瞧,没想到真的是你。”
程如意不想跟他虚与委蛇,淡淡道:“方才一幕你应是看到了吧?我与你想得并不一样,早些日子的温柔贤淑全是骗你的,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你醒醒吧!”
原主在方希夷面前一直都是大家闺秀做派,为了他学习琴棋书画,为了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了她收敛性情,笑不露齿,坐不漏膝,行不摇头,站不倚门……
为了他活得像个假人,可最终又换得了什么?
方希夷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凝滞,随即又笑道:“如意你说什么傻话,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论是哪种面目,你都是如意啊。”
这样真挚的情话,配上那张深情的脸,也难怪原主会陷得那般深。
若是换成别个小姑娘岂不是被他骗得连亲爹亲妈都不认了。
程如意冷哼:“收起你那些骗鬼的话,我实话给你说吧,你若娶了我,保准家无宁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饶是方希夷教养极好也有些受不住,他脸上的笑意再难以维持,将手中的桂花糕递给程如意,木木地开口道:“这是我娘亲手给你做的,你尝尝。”
程如意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在接过那包吃食的前一刻倏地松手,那包糕点跌入脚下未干的泥土里,油纸包散开,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垂眸见晶莹剔透的桂花糕上沾染了泥土,她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手滑了。”
紧接着,方希夷还未弯腰去捡,一只金丝绣双蝶的精致绣鞋已经踏了上去。
她像一个恶毒女配一般践踏着男主的心血施施然而去。
呆立在原地的方希夷,半晌之后慢慢蹲下身子,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将粘了泥土的桂花糕一点点从地上捡起来,轻轻拍掉上面的泥水,然后一口一口将那些沾了泥土的桂花糕吃进去。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很平静,平静得让一旁偷看的程如意有些害怕。
她心里毛毛的,她原意不过是惹恼方希,好让他主动退婚。
可事情似乎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方希夷这样的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她真怕方希夷秋后算账,将这些屈辱加倍偿还给她,想到此她不仅打了寒颤,将脑袋缩回来,紧了紧衣领,快速回了卢国公府。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圣斗士经过程如意的一番打造之后出场也没那么丑了,至少不会让人一眼瞧出它是只母鸡。
到了比赛这日,程如意穿上男装,美美收拾了一顿便打算赴约了,只是人刚走到二门处就被一道儿人影拦住了去路。
谢珩似是她知晓她的去向,状似无意问道:“你去哪儿?”
两日前他才因为她去赌场之事警告过她,若是知晓她今日去斗鸡,怕是再不肯原谅她,支支吾吾道:“我约了小姐妹赏花。”
程如意快步越过他便要走,却不妨被他抓住了袖子。
她回头头,薄而透的阳光落在他鼻尖,那处弧度有了玉的质感,也更多了几分不近人情,他蹙眉,言语生冷:“你若再去赌,我们之间便到此为止。”
程如意黯然垂首,默然片刻,低声道:“如果我说我是迫不得已,我有苦衷呢?”
谢珩见她态度坚决,气恼道:“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千万种,为何要选择一条让自己声名狼藉的路?”
程如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啊,世上解决的问题的方法有千万种,可我只会这一种。”
宋一刀在角门等了许久不见自家姑娘出来,于是抱着‘圣斗士’去了二门,见到程如意便道:“姑娘,时间不早了,再不去就迟了。”
谢珩看了一眼他怀中的鸡,问道:“非去不可?”
程如意调开目光,口气决然:“非去不可!”
他蓦然松开手,程如意转身而去,抬眸的瞬间看到了站在海棠花下的姜惜音,她一如既往的柔美娴静,趁得她像是一个丑陋的大猩猩。
待程如意走远,谢珩便转身回了春熙院,路过姜惜音身旁时,听到她说:“谢公子,婚书已解,聘礼已退,你我之间再无干系。”
谢珩点了点,从始至终未曾对她投去一瞥。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昨晚卢国公对他说的话。
“小谢,你父亲的事情我已调查清楚,只是这背后牵扯甚广,恕我也无能为力。”
“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事儿除了皇家没人会管……”
“我劝你就此放下,不要再踏这个火坑,若是你肯放下此事,我愿给你牵头将此事和解,也免得他们寻仇。”
“你若是执意不肯放下,看在咱们同为钓友的份儿上,我也给你指点明路,大公主兴许能帮你。”
“还有……如意已有了婚约,她不适合你……”
“待你寻了住处便早些离开吧!”
他本知晓此事艰难,万万没有料到连贵为一品侯爵的卢国公也无能为力。
程如意到了新丰斗馆见到里面人山人海不由愣住,尤其是天字号赛场更是一票难求,作为参赛一方的她因为没有提前买票竟然被拦在了门外。
眼见着比赛时间就要到了,程如意还在门外抓狂,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宋一刀打进去之时,胡蟾捏着俩核桃笑嘻嘻地凑过来道:“还是主子有先见之明,猜到你是因为没票被拦在门外。”
胡蟾三言两语便说通了门口的守卫放了程如意进去。
她紧跟在胡蟾身后,小声嘀咕道:“不会这新丰斗馆也是你主子的产业吧?”
胡蟾震惊于她的敏锐,冲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心照不宣的手势。
程如意到了赛场,见到场外围着的人以及二楼竹帘隔开的一个个雅座有些瞠目结舌,原本她不想这么高调的,定然是有人泄露了她和王孝成赌约之事。
但看王孝成一脸懵逼的模样就知道不是这厮造的势,程如意想来想去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五皇子为了卖票赚钱,故意将她和王孝成炒作了一番。
果然她一如赛场,就听到了一阵欢呼议论声。
“就是他要挑战王公子京城第一纨绔的头衔,瞧着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娃娃,口气是真不小!”
“这姓程的怎么瞧着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
“不,我倒瞧着他生得玲珑可爱……”
“呦——你们看她的鸡又矮又胖怎么像只老母鸡?”
“啧啧,这鸡长得怪瘆人的!我瞧着她输定了!”
“快看,雪里红来了!不愧是中原斗鸡与暹罗国斗鸡的后代,你瞧着那气势!啧啧!”
…… ……
所有看客都一边倒地看好王孝成,无一人压程如意,倒是宋一刀等人出于友情赞助买了程如意。
程如意小声问道:“你买了多少钱?”
宋一刀:“哈哈,小的没钱,买了二两银子。”
程如意当即踹了他一脚,倒是胡蟾很给面子的买了五十两银子,而且还有一位神秘人买了她二百两银子。
当程如意听说自己的赔率是一赔十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身家都压上,但一想到谢珩那淡漠的眉眼,便忍住了。
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程如意和王孝成分别拎着鸡笼站在赛场的两侧,有场内裁判在两只鸡的脚脖子上分别绑上红蓝两色绸带,程如意是红方。
只听锣鼓声响,两人同时丢开手中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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