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特么是什么事儿啊?程如意心中暗道你可千万别死啊,忙伸手去摸王孝成的脉搏,见脉搏虽弱但还有救,便打算找人给他渡气。
她随意指了个看着还算机灵的龟奴道:“你快过来,往他嘴里吹气!”
那龟奴原也不敢,但程如意吼了一嗓子道:“他若死了,整个红袖招的人都得给他陪葬。”
老鸨恢复了神智,喝道:“快去。”
龟奴吓得不轻,跌跌撞撞跑过来,捏着王孝成的嘴就一阵吹气。
好在王孝成命不该绝,睁开眼睛就瞧见程如意那张可爱的包子脸,他傻愣愣地盯着程如意看了好一会儿,就在程如意以为他傻了的时候,他突然“哇”一声哭道:“有人要害我!”
就在此时,宋一刀也押了那贼人进来,王孝成与绯衣女子打了一个照面便又抓住程如意的袖子哭唧唧道:“就是她,她刚刚险些勒死我!”
那女人朝他“呸”了一口,又恶狠狠瞪了程如意一眼,眼中的杀意如有实质。
程如意心知以王孝成这纨绔的做派,想杀他的人定然不少,如果不是为了卢国公府及谢氏姐弟的安危,她才懒得出手救他。
这样的人早该千刀万剐才是,程如意有些歉然地避开了女子的目光,任由官府的人将她押走。
两人找了一处干净的酒楼坐下,王孝成脖子上还有一圈深深的紫痕,虽已上了药但伤痕依旧明显,王孝成拿镜子照了照哭丧着脸道:“我娘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伤心呢?唉,这让我怎么回去?”
“你还怕你娘伤心?我想着你不得赶紧回去哭诉,让家中长辈好好心疼一把。”程如意心念一动,不想这厮竟还是个孝子。
王孝成白了她一眼道:“我有那么混账么!”
不过王孝成也是真心感激程如意救了她性命,对着她三番五次致谢,置了满桌子的珍馐答谢不说,还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自今日后你就是我王孝成的兄弟,但凡有任何难处尽管找我。”
程如意吃了口茶,不经意道:“你说话可算数?”
“你知道我王孝成凭啥能当京城第一纨绔?除了我的出身,最重要的就是我讲义气,但凡兄弟有难我定是两肋插刀!万死不辞!”
程如意:“当真?”
王孝成:“当真!”
程如意这才笑吟吟道:“我还真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忙,那个、你还记得十日前你在京郊野宴遇袭之事吧?”
王孝成瞪大了眼睛:“不会是你吧!”
“不不、不是我。”程如意摸了摸鼻子,打哈哈道:“虽然不是我,但那人我认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救命之恩上饶过他?”
王孝成皱着眉想了想道:“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颍川侯世子李钦!”
程如意依旧哈哈笑,不承认也不否认,非是她不敢承认,只是这事儿传出去实在有损卢国公府的颜面,她怕他爹知道了气死!
“到底答不答应?”
王孝成只犹豫了一瞬便点头道:“既然我认了你当兄弟,自然会给你面子,这事儿我答应了,只是娘娘那里我还得想法子将这事儿糊弄出去。”
听他应下,程如意心中一颗大石总算落下,吃起饭来胃口比平日还好,那豪爽的吃相,惊人的饭量把王孝成看得直咋舌,惊呼道:“你真的是姑娘吗?”
程如意咬下一口羊腿肉,含糊说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我是你兄弟!”
王孝成对此叹为观止,只有一个字——服。
临到散席时,程如意打了个饱嗝,用帕子擦了擦嘴道:“兄弟你真够意思!明儿巳时三刻咱们在四季茶楼对面的油糍摊儿见面。”
王孝成满口应下,待回过神想起油糍摊儿前赌约之事,不由一阵冷汗往外冒。
程如意悄悄溜回家,因吃得太饱翻墙时候费了好大劲儿才爬上去,结果刚爬上墙头就瞅见她爹黑成锅底的一张脸。
程如意讪讪道:“嗨!好巧啊,爹!”
“给我下来!成何体统!”卢国公一声怒吼,程如意吓得从墙头滚了下来。
一刻钟后,程如意见到了她哥程谨川左右手各提了一桶水在扎马步,更要命的是他屁股底下还燃着一根两指粗的香,只要他稍稍撑不住便会被烧着屁股。
此时的程谨川已是汗如雨下,显然这马步扎的有段时间了,程如意心知哥哥是受自己连累,却是不敢求情,知晓她爹的臭脾气反抗罪加一等。
“给我站好!”卢国公一声令下,程如意头上顶着一碗水扎起了马步。
卢国公坐在圈椅上,呷了口茶,慢悠悠道:“那日野宴偷袭王孝成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我!”程如意急于辩解,不妨头顶白瓷碗“啪”一声掉在地上,不仅水洒了,碗也摔成了两半。
卢国公面不改色道:“再加半个时辰。”
程如意顿时抓狂,她爹真是体罚的高手!
卢国公知晓自己女儿的脾气,没有证据的事儿她抵死不会认,便继续下个话题,“听说你跟王孝成打赌要抢了她第一纨绔的名头?”
程如意咬了咬嘴唇不敢说话。
“你可真有出息!我真是生了个好女儿!你是要把你爹活活气死啊!要是你娘还活着……要我百年之后如何去见你娘!”
程老爹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控诉、训斥,每每以‘要是你娘还活着’开头,以‘百年之后如何去见你娘’收尾,她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程如意无奈地叹了口气,斜眼瞄了眼自家哥哥,心中十分歉然。
兄妹俩一直站到天黑透了,等结束时皆是两股战战,腿都不能打弯,被下人扶着送回了房中。
“你说什么?谢珩走了?”程如意甫回到屋内便听绿蕊说起此事,有些不敢置信。
绿蕊道:“谢公子在您离开之后不久就走了。”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有没有说去了哪里?”程如意顾不得浑身酸痛,说着就要去谢珩住的春熙院。
“谢公子什么话都没说,也没留下任何东西。”
程如意赶到春熙院时里面黑漆漆的,待掌了灯她将屋子仔仔细细搜了一遍,发现这里没有留下他的一丝痕迹。
回想起今日她赴约前两人闹得不愉快,程如意便一阵头皮发麻,谢珩定然是误会自己了,她原本打算等事情圆满解决之后再详细告知他。
哪成想他会一走了之,好了,这下程如意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屡教不改的赌鬼!
她好想大哭一场,这一个月都瞎忙活了。
倒是绿蕊心细道:“姑娘,谢公子带走了您花重金为他买下的藕丝织锦。”
程如意心中一喜,安慰自己他定然是因记挂自己才留下的,而不是因这玩意稀奇值钱。
这一夜程如意睡得极不踏实,晚上做了一宿的噩梦。
梦里谢珩要和她掷骰子赌大小,在现实里无往不利的她在梦中逢赌必输,将全部身家输光了之后,谢珩将她的手压在赌桌上,从后腰摸出一把菜刀,一脸阴险地说要剁了她的手回去当摆件儿。
程如意醒过来时满头的冷汗,将自己的手好一番打量确保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她将自己的人手全都遣出去寻找谢珩的下落,自己顺便去了趟李钦的书院打听谢柔的下落,得来的消息却是谢柔跑了。
程如意预感这姐弟二人定在一处,她记得原著中谢柔一直执着于为父母报仇,她们似乎牵扯进一桩大案中,但她看书时只顾着看感情戏,将权谋部分全跳过了,以至于到现在完全不清楚姐弟二人得罪的人是谁。
但有一点她记得,谢柔最初能够入宫是通过昌平公主的门路,让人在公主府外守着总是没错的。
临到巳时程如意就来到油糍摊前,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三刻钟。
卖油糍的老头儿还记着她,笑眯眯地问道:“姑娘,你打赌赢了没?”
程如意口气一向狂妄,“那当然,我还能输!”
老头忙向程如意道喜,顺便还多送了一个热乎乎的油糍,他有些担忧道:“那位王公子真的要喝滚油?”
程如意笑眯眯道:“那当然。”
她等了许久,时间早已过了巳时三刻,却依旧不见王孝成的身影。
宋一刀笑道:“王公子定然是吓得不敢来了。”
卖油糍的老头也松了一口气,人不来最好,要不然在他这摊子上出了人命,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眼见着日头越来越大,程如意叹了口气,心道是自己看错了人。
在油糍摊上放了几个铜板便要走,宋一刀却咋呼道:“快看!王公子来了!”
程如意转头看去,果然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道儿略显萧索的身影,不同于往日的花孔雀装扮,今日他穿得一身素净,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显然是一个人在家偷偷哭了很久。
王孝成来到摊子前,悄悄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油锅,快速别开眼,视死如归道:“我来践行赌约。”
程如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道:“好样的!”
接着她指了指油锅道:“你也不用全部喝下去,只一勺便可。”
此时油糍摊前已围了一群人,这些人不知王孝成的身份纷纷起哄道:“喝呀喝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啊,喝吧!便是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呦!我看他就是个孬种!只会嘴上吹牛皮……”
也有心善之人劝道:“公子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名声啥的又不能当饭吃,你可千万别犯傻事儿……”
“屁呀!不争馒头争口气,万一喝不死呢,也就一勺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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