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被掌心下传来的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无意识蜷了蜷手指,抓住了郁临择胸口的衣衫,抓出了褶皱。
那底下传来的心跳是那么地有力,那么地活跃,像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席卷着漫上青山,几乎要烧破了天边,倾泻下满天被烤得金黄耀眼的云;
又像是温柔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将海洋里的所有神秘与力量都化作温涓的拥抱,轻柔地裹着他,珍重且虔诚。
抓着衣领的手一点一点用力,将那点布料揪成掌心一团。
“叶慎,我在这儿……”郁临择轻声呼唤着。
叶慎抓着郁临择心口的衣服,就这么借着力,缓缓坐了起来,白衣清彻,墨发深沉,一张清冷漠然的脸在水晶光芒的映衬下更显出些病态的憔悴可怜,仿佛被人一碰,就立马会碎成齑粉,随风散去。
他转头看向郁临择,依旧面无表情。
郁临择却控制不住,一把环过他的肩头,狠狠抱住了他。
刚刚叶慎伸手那一瞬,他真的生出了叶慎马上要永远离开他的错觉。
这让他惶恐,让他害怕,让他几乎要被一刹那升起却又无边无际的负面情绪淹没。
“走了叶慎,我、我先带你去地宫中心找弟子们,”
郁临择埋首在叶慎肩头,沉默了一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等古州的事情解决,我还要给你炼制匕首,那东西挺费时的其实,我会给你做最好的匕首,三十把,绝对一把也不少,我还会学习更多的炼器术,到时候还能给你做各种各样的匕首。来,我先抱你下来。”
说着,郁临择手臂发力,将叶慎抱了下来。
叶慎也没有反抗,听话地任郁临择将他抱下。
郁临择也不敢再问叶慎他刚刚所说的声音,只拉起叶慎的手,紧紧抓住,带着人走出了这间内室,回到他先前来的那条大道上,顺着路继续向地宫中心赶去。
地宫应该设置得是条条路都通向地宫中心,郁临择和叶慎很快就到了那一个连通着七八条道路的墓室门口,却见里面的水晶并不同其他地方一样泛着莹白的柔光,而是反射着绯红的火色。
郁临择一拍脑袋:
先前周木不是也说过地宫的?
周木知道的话,那那些百姓也可以过来?!
郁临择心下一惊,急忙拉着叶慎跑进去,果然见神医一放与一群粗布衣衫的百姓对峙着,气氛分外紧张。
而邢肃等人站在一旁,似想要调和气氛,却又被神医一边奇奇怪怪的焦黑的人和另一边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百姓弄得摸不着头脑,不敢轻易动手,一见郁临择来了,立马找到了主心骨,激动地喊道:
“大师兄!”
“大师兄来了!”
“嗯。”郁临择轻声应了声,放慢了步子,缓缓踱进墓室之中。
这间墓室很空旷,大小与南千派旧址的校练场差不多,也没有摆放棺材,因而众人对峙时中间也无任何阻碍。
神医看着郁临择和叶慎来了,暗自松了口气,他身后有两个矮他一些的小人,浑身焦黑,已然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套着南千派的弟子服,被神医护在身后,显然是南千派掌门那一双儿女。
而那边的百姓看见郁临择,却是缩了缩身子。
一般遇到这种百姓与驻守仙门有纠纷的案子,也都是清山派从中调和解决。在场再也找不出除了郁临择以外更能代表清山派的人物了,于是这个重担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郁临择肩上。
知道躲不过的郁临择大致扫了一圈,也没叫那些百姓把火把放下,只问:“先来人把事情说清楚,你们谁先?”
神医立马站出来,道:“我们的事儿先前已向道友讲过,如今又多了一件:这地宫确是我为师父和小师叔所见,不知他们怎的知晓了暗道,竟无端闯入;倒是麻烦道友了。”
“放屁!这地宫明明是我们父母爷辈建的!为了供奉祈求天神不要再降下瘟疫!”
“你们厚颜……”神医眉头一皱,便要反驳,却被郁临择打断。
郁临择看向邢肃,抬了抬下巴:“邢肃,你说,怎么回事?”
邢肃面色陡然白了下去,磕磕绊绊:
“大、大师兄对不起,是我告诉他们地宫入口的。先前周木被关进内室时,请求我们不要放弃他们……我看他可怜,就安慰他,他便问我我在古州去哪里可不可以都告诉他,他害怕……我就同意了,我不知道会这样……”
郁临择点了点头,收回视线,转而望向那些百姓:“不要撒谎,下不为例。继续。”
神医感激地点点头,继续道:“道友,还有一事。您可知周木为何要带您来古州?”
此话一出,一旁的百姓下意识缩了缩手里的火把。
“数年前我师父一事道友已知晓,我便不再多说,自那次之后,便有了‘烧死仙人救瘟疫’这一说法,这一说法本身是不准确的,再加之人们口耳相传误差之大,到最后先变成了另一种愚论:天灾需要修士献祭才能解决。”
“所以周木用求救的方式求您来,实则是为了将你们烧死祭天!”
神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万望明鉴。”
“你胡说什么!”周木被两人架着,“你也跟那些黑心肠的人一样!你居然给我们假的药,妄我们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好人?”神医竟直接给气笑了,赤红着双目看向周木,
“你们当初要不分青红皂白烧死我师父和师叔的时候,你们就算得好人了?我师父和小师叔那么尽心尽力地救你们,最后却换来了什么?就你们这样的人也配称好人?!”
百姓中立马有年长的人站出来反驳:“你放屁!为什么南千派刚一迁走我们这里就闹了瘟疫?一定是你们提前预知到了什么,怕麻烦就抛弃了我们!
还有那两个东西!为什么南千派迁走却不带他们,就是因为他们要留下来祸害我们!我就烧死他们了你要怎么的?!”
“而且你们连死后都不放过我们,义庄都被你们霸占着,日日都要新鲜的贡品!古州贫瘠,不知道就为了求个义庄安宁,我们古州多少人家破人亡!”
“今日就要你们一起死在这儿罢!”
“你们敢!古州几乎所有人都吃了我的药,只要我想,他们全都得死!来看看谁动手快啊!”神医被步步紧逼,睚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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