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熟人

两人安安静静的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吴楚天便背起江一帆往他友人那里走,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晚有些尴尬的小插曲,江一帆比吴楚天想象中配合的趴在他身上,动作竟然有点熟稔,让吴楚天准备了半天说服江一帆上自己背的腹稿没有用上。

上了吴楚天背以后,江一帆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过于自然,有些尴尬地开口说道:“多谢吴兄美意,我的确伤势颇重,不得已麻烦吴兄了。”说到最后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声音越说越小,几不可闻。

吴楚天听闻,倒是乐呵呵地连声说不必介意,自己有的是力气,开心地发足狂奔起来。说是发足狂奔,实际上是在双腿之上使用了疾行法术,与瞬身相比速度虽慢,但胜在消耗小,适合需要长途跋涉又没有大价格的瞬移阵法的情况。

你若要问他们为何不御剑飞行,难道是他们不想吗?当然是因为不行。因为目前他们手里没有剑,江一帆逃跑之时就放弃了那把明显有问题的飞剑。吴楚天虽然可以御刀但是江一帆却是个逃犯,万一碰上了监查员,会面临来自四面八方的围追堵截,凶险异常。而在地面狂奔就不一样,一是没有专人监管,只需在进入修仙门派范围内控制动静即可;二是有诸多躲避之物,环境复杂,更适合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逃犯出行。

这个世界在三百年前由百宗盟牵头成立了一个“空中管制堂”用以管制包括但不限于飞剑、灵兽在类的空中飞行物,也是为了打击酒后御剑等不良风气,避免各种不规范飞行造成剑毁人亡等惨剧发生。所有不在管制内登记的飞行器具,或者山门外未报备的飞行,都可能被上报为魔物或者魔道出行,到时候可能会有一堆人前来绞杀。

百宗盟对飞行法器类的管束最为严厉,他们将正道这边几乎所有的飞行法器及其持有者都登记在册,确定了飞行限速。除非是御敌,就算是救人性命要超速御剑也得报备后才可以。还时不时有监查员负责监查,一旦违规被抓到,非得没收飞行法器一段时间,并去“空中管制堂”重新学习《飞行法器飞行规则》不可。

“空中管制堂”还会定期向各大门派通报最近抓到的违规飞行情况。所以修士中流传着,飞行违规学习事小,丢脸事大,要是被逮住扣押了飞行法器,传出去真的没脸见人,一派上下都会跟着蒙羞。“空中管制堂”还发明了很多创造性的标语,写在制作好的《飞行法器飞行规则》上,像什么“飞前一杯酒,道侣两行泪”,或者是“航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在修仙界流传甚广。一时间让拿到飞剑等法器就开始高速乱飙的“飙剑党”很是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后面他们学聪明了,专挑远离监察者的地方飙剑,飙完就跑。这就是另外的话题了。

与身材偏瘦的江一帆不同,吴楚天生得十分魁梧,不仅比江一帆高出半个脑袋,肩膀更是十分宽阔,这样的身板真的很适合背人。在反复的循环中,吴楚天总是会像现在这样背着江一帆飞奔,带着吴楚天特有的一份傻气与执着,但也正是这份傻气与执着,让江一帆在被陷害冤枉,无法自证清白的痛苦中,感受到了一丝安心。现在江一帆又这样待在吴楚天背上,不觉得放松下来,吴楚天的背很宽,很厚,很坚实可靠,他静静地靠在吴楚天背上一言不发。

吴楚天全力狂奔,偶有休息就检查江一帆的状况,江一帆的状况却不容乐观,即使不使用仙法,魔气对其经脉的侵蚀也让江一帆痛苦不已,冷汗直冒。江一帆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每次回灵泉派的半路上自己就会昏迷,清醒实在是一种酷刑。但在吴楚天说出了那立flag一样的话以后,他并不想昏过去,一方面是因为剧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偏移,掌握剧情动态变化有利无害;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再次醒来时又是物是人非,所谓命运的诡谲变幻他早已见识过了。吴楚天为他的身体状况十分忧心,时不时的出言安慰,也一再加快脚上的速度。

行至第三日下午,吴楚天终于放慢了速度,那却是一处沼泽。看着熟悉的沼泽,江一帆心下一喜,原来书中世界居然这么小,想必吴楚天的友人也是自己的认识的人,虽然现在还不算认识,但是在循环里却是向他揭露一部分真相的重要存在,江一帆期待着与她重逢。吴楚天友人居住的沼泽中,隐藏了一套阵法,寻常人是闯不进去的,沼泽中有早已提前打好的木桩,只有熟悉路径的人才能顺利通过。吴楚天却对这地方十分熟悉,轻松进入。进入禁制以后,里面却与沼泽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有清澈的湖泊,湖泊旁有苗圃菜地,时不时传来药草的香味,湖畔还有几间小屋,一派祥和安宁。

吴楚天一进入此地便一头撞进屋里,幸好此间只用了草编的门帘,不然门板都得被他撞个洞出来。他接着高声大呼“陆姑娘,陆姑娘,快来救命快来救命!”

他话音刚落,一身着紫衣的妙龄女子从屋中疾步走来,年纪看上去似乎比吴江二人都要小一点。

“快背进去放台子上,我来检查。还有,来治病不要叫我陆姑娘,要叫陆医师。”紫衣姑娘冷着脸说。

“好的,陆姑娘。”吴楚天得到允许,火急火燎地背着江一帆就往屋里冲,也没注意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陆医师想来也是习惯了吴楚天的不拘小节,稍微翻了个白眼便紧跟着来到台子前。说是个台子,其实称为摆在屋子中间的“病床”更为合适。江一帆一见的确是位素未谋面的老熟人,心下也是一喜,他深知对方脾气,乖巧地躺在台子上一动不动。

那位陆医师看着虽然年纪不大,却十分老练,她对着江一帆一阵检查,又是搭脉,又是输入灵气,吴楚天只能在旁边干着急,突然随着灵气的输入,江一帆感觉丹田一阵绞痛,不禁露出痛苦表情,陆医师停下手里的灵气,若有所思。

吴楚天正要开口,“闭嘴,问什么再答什么。”被陆医师严厉地强行闭麦。

随着检查的深入,陆医师的脸色凝重起来,她看向吴楚天,对着吴楚天怒目而视。“你又去冒险,捡这种人回来了?”

显然这位陆医师不是第一次见魔气缠身的人。吴楚天正色道:“江兄于我有救命之恩,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啊?这是修仙版的医闹吗?找人看病这么横真的好吗?而且我什么时候对他有救命之恩了,我怎么不知道啊?江一帆陷入了茫然当中。

陆医师眉毛一挑,似乎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可这火山却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喷发,她并未继续与吴楚天争辩。她一边从旁边桌上拿出银针,一边简短地询问起江一帆从发现异常到现在的情况,整个过程中江一帆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台无情的答题机器,又回到了被这位女子硬控的阴影之下,总觉得要是回答得太啰嗦或者偏题就会被这位手拿银针的压抑怒火的女子一针扎哑。她手里明晃晃的银针和她的气场一起,让周围的空气无形中慢慢凝滞,仿佛在说你要是不会回答问题就不用再说话了一样。

吴楚天也一反常态的安静如鸡,完全没了刚刚疑似医闹时那种无理取闹的气势。陆医师下针时都没有什么征兆,常常是一边问诊,一边就下了针,虽然猝不及防,却也因为防不胜防让从小讨厌医院消毒水味的江一帆渐渐放下了见医师的那种紧张心情,毕竟一躺上台子他就不由自主的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等问诊完毕,江一帆从头到脚已经插了数十根银针,活脱脱一颗刺猬。

施完针,江一帆感觉魔气翻涌之感减轻了不少,正待道谢,却见陆医师右手聚气,狠狠地朝自己的胸口按来,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陆医师所说:“你先休息一下。”物理入睡?江一帆只来得及念头一闪,便睡了过去。

刚刚让江一帆物理入睡的陆医师此时一张脸上尽是寒霜一样的冷意。她重重地捶着桌板,直捶得桌上的瓶瓶罐罐因震动而摇晃碰撞,“居然又开始害人了,我师父才死了十三年。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说到最后,一股恨意喷薄而出,那表情简直要生吃了仇敌。

接着陆医师像个泄气的皮球,缩成一团蹲在地上,隐隐传来抽泣之声,吴楚天一反常态的保持着安静,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陆医师,站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良久,抽泣声停了下来,陆医师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时表情也恢复了平静,她语气坚定地说:“还好,现在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陆杳,你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的吴楚天。这一次,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那幕后之人,揪出来!”

“没错,我们等得太久了。”吴楚天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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