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白瑶”的目光看去,一块如鸡蛋大小般的多棱玄晶凭空出现。这就是秘境之匙的核心,此行最重要的收荻。
江冬术还未走进,多棱玄晶自行飘了过来,主动落在她摊开的掌心里,像个猫崽似的,左右乱蹭。
一道刺目的白光自手掌相接处亮起。江冬术被亮的下意识眯起眼,视野变得狭小,白光笼罩下的空间朦胧一片。
周围的景象四处消散,唯有“白瑶”的身影不动如山,依旧原地伫立,目送江冬术离开。
白光越来越盛,视野变得白茫茫的,“白瑶”的身影也模糊不清,更别提她脸上的神情。
分别时刻的最后一刹那,江冬术突然看到了白色世界里唯一一个清晰的身影,雌雄莫辨。
事物都已模糊不清,唯有那人的一切清晰可闻,身量虽不高,脸上的神情却给人一种被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
“白瑶”,或者更应该称呼祂为秘境之灵,在这最后的时刻,祂终于呈现出自己本来的样子,旁观一切的淡漠、垂怜弱者的悲悯在祂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
祂张嘴想说些什么,江冬术却是神魄归窍,顺利回到自己体内。
江冬术不知自己神魂离体多久,甫一回身,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不适感全一股脑涌了上来。
灵力透支的经脉枯涩酸痛感、神魂离体回窍的虚弱感、心魔缠身的心境阻滞感、记忆突然回流的大脑晕沉感……
江冬术紧咬牙关,强忍住想痛呼出声的**,运转周身的灵力,强行压下这些碍事的感觉,得快一点恢复,时间不等人。
这段时间身体里灵力被用来维持生机所剩无几,而神魂里的灵力又被前几番二战消耗殆尽,江冬术所能运转的灵力不足十分之一。
这点灵力不仅没有达到江冬术预期的效果,反倒由于神魂离体过久的虚弱感后劲上来,她整个人更难受了。
像是被绷到极致的弦,江冬术感觉自己正处在一个摇摇欲坠的临界点,仅需那一根稻草,就足以毁灭现在强行掩饰下的平静。
那一根稻草终于落下。江冬术感受到体内没剩多少的灵力终于维持不住,先前被强压下来的不适感掀起更大的浪潮,争先恐后将她掩埋。
江冬术撑不住,仰面倒了下来,看着天花板上的螺旋花纹,内心勉强苦中作乐,还好当初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现在只能摔在冰凉的地板上,也算是一件幸事。
江冬术嘴角溢出一声痛呼,随后又被她紧压回去,偶尔才会泄出一两声,紧锁的眉头替自己主人表达她压抑的痛苦。
熟悉的女声在江冬术耳边回响,声音忽大忽小,轻飘飘地打在江冬术耳边,犹如挠人掌心的浮羽,去除不掉又恼人的很。
江冬术心里明白的很,这个女声是心魔扰乱自己的手段,可也无计于施。在药王谷毁灭的那刻,在母亲温暖的手掌轻柔覆上自己的额头却无情封印的刹那,心魔就注定会被种下。
在这么多年的悄然发展中,心魔早已生根发芽,轻易去除不得,除非亲眼见证五大门派的没落,亲自以仇人的鲜血浇灌药王谷后山墓群。
在秘境中,心魔难得帮江冬术一次,可回到体内,心魔露出自己的獠牙,转头咬向江冬术,跟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江冬术现在本就无比虚弱,对身体的掌控力大不如前,在与心魔的斗争中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并且在接下来连连败退,而这个过程用了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
可惜江冬术现在疲于应付心魔,没发现自己的一只眼睛在第一波攻势时就染上了不祥的幽红,癫狂嗜杀的情绪充满了那只红瞳,挑不出半点人类的样子。单看那只眼晴来讲,此时的她更像是一柄沾染万千冤魂的凶兵利刃。
另一只眼睛幸存下来,还是先前的黑色,眼中的情绪也更似常人,疼苦坚韧交织一起,犹如锤炼出来的玄岩,绝不会轻易退缩。
江冬术看不到,一旁的沙安文是一目了然。
自从江冬术魂魄离体到现在,沙安文寸步不离的日夜守在江冬术身侧,早就写好的唤魂符和回魂丹随身待用,时刻准备情况不对立马强行中断她。
见江冬术神魄顺利回体,提了三个多月的心才放下,剩下的不适感乃正常情况,待她打坐完毕,就可以用上自己专门为此准备镇痛舒缓解乏药浴。
虽说如此,可能是老天看沙安文不顺眼,沙安文自己也没有想到,没过一会儿,江冬术就突发恶况。在江冬术瞳孔染上第一丝异色开始,沙安文迅速接上自己的灵力为她滋润经脉,调和周身气息。
沙安文在帮助江冬术,眼神时不时瞥向那一只异常十分明显的眼睛。沙安文早已不是初入修真界的异世人,经过系统辅导,以及自己疯狂学习,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心魔缠身的最严重体征。
心魔在修真界耳熟能详,而红瞳是被大众彼此认同的最为严重的状况。一旦有人出现了这种症状,则证明心魔不仅在与本人争夺身体控制权,而且修者本人已是败势将定,若接下来再无半点好转,那只能叫家里人过来收拾收拾。
沙安文没想明白不过就三个多月时间,咋还出现这种严重情况,可现在不是追根溯源的时候,眼前的江冬术更为重要。
沙安文反应算得上迅速,几乎是与心魔斗争同步而行,可一星半点的收益都没有。
江冬术情况没有得到改善,反倒是体内猖獗的心魔还能分出余力,将沙安文的灵力格挡了七七八八,余下一点的犹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响。
沙安文没有放弃,手下的灵力以一种恒定的频率持续输出,口中轻声呼唤江冬术的名字,低垂的眉眼中藏都藏不住的疼惜尽数溢了出来,像是在感同身受眼前人的痛苦。
乍一看,沙安文在心疼江冬术,可仔细一瞧,一柄开过锋的利刃悬在床边,距沙安文的手不过一掌之长。可以说,只要沙安文想,还不用等到下一秒,这把剑就会穿透过眼前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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