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疯话？”陆迎风很有自知之明，“我怎么可能会是九阴魔尊的对手。”
“我这次去无欲道场是为了去见中书君。”
“诶？”
闻不归发现自己今天的语气助词尤其多。
“他也要来无欲道场？”
陆迎风语气中带着炫耀，“听说是魔域百年一届的万战节，九阴魔君广邀天下英豪，一道参与这场盛会，群里内部消息，这次中书君也会去。”
“我这都到魔域了，那不得顺带去看看中书君的风采。”
“他以前来过吗？万战节什么的？”闻不归问。
他在魔域呆过的时间不短。
他清楚的知道，魔域的万战节，确实是魔域盛会，但也达不到邀请天下英豪，连魔尊都要亲自出手，这么高调的运作。
“哎！”陆迎风也惊奇了起来，“好像是哎，中书君这是第一次参加魔族举办的盛会哎。”
“这你都知道？”
闻不归讶异陆迎风对中书君消息的了解，远超他的想象。
“那是！”中书君自豪道：“我的神明自然有我时时刻刻的关照。”
“行了，你别说了，我要吐了。”
闻不归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嫉妒，你这就是嫉妒了。”
陆迎风恼羞成怒。
嫉妒中书君？
有必要吗？
给了陆迎风一个汇合的地址，两人就切断了联系。
这边一断，闻不归立马躺会回了玄冰床。
眼睛一闭，这次他睁眼，周围依旧是一片氤氲的湖面，他随意的一个轻微动作，都能带起云雾中的水汽，绵绵环绕着他。
让他如置身于一片云端，出尘缥缈。
“师兄？”
中书君来得依旧是一缕剑意。
金色的剑芒，在闻不归眼前发出温和的光。
闻不归开门见山，“你要来无欲道场？”
“师兄怎么知道？”
中书君语携意外。
“你的小迷弟告诉我的。”闻不归说。
“小迷弟？”
知道他听不太懂，闻不归提示，“陆迎风。”
“……”中书君。
闻不归轻轻一笑，“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有人崇拜你是好事。”
“我没觉得不好意思。”
中书君说的是实话，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孩童，他已经完全超过了害羞的年纪。
“那你为什么来无欲道场？”
闻不归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中书君答：“有事。”
“答案过于敷衍，重答。”闻不归要求。
“师兄！”
中书君无奈唤他，明显不想多说。
“撒娇起不了作用。”闻不归硬着心肠。
“没有撒娇。”
“转移话题也不行。”
中书君终于老实。
“一是不放心你，二是楼明月那边出事了，三是给出假消息引导我去魔域的人有线索了。”
闻不归却还不满意，撕开他话里的伪装。
“一，我很好，你不用不放心。”
“二，楼明月发生了什么事？九阴广发名帖，可不是我的这位弟子好客。”
“这一着，他为借势，欲借天下舆论，施压楼明月。”
闻不归越说越多，开口就停不下来。
“这是他九阴魔族的地盘，楼明月肆无忌惮打的不止是他魔尊的脸，还扫了魔族的颜面，光他砸我灵堂那事，他就做得确实过火。”
“如果九阴再聪明一点，懂得借此重启两界战火，那楼明月的身上的压力，可就不是舆论这么简单了。”
“还有最后一点，第三，假消息的事，你完全可以叫人去查，犯不着亲自魔域走一趟，所以，你的目的最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怎么？你在怕我？”
“师兄不值得让人害怕吗？”中书君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
闻不归搅动风云的能力，他在万年前就见识过了，中书君不敢托大，要对闻不归做些什么，现在就是就好时机。
要是等对方记忆，修为彻底恢复，中书君也甚至都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无法面对残暴的闻不归。
他做不到如师尊那般心狠，但也不能放任闻不归扰乱六界好不容易迎来的安宁，虽然只是假象，但比起明目张胆的战争，这显然是最好的结局。
闻不归随口就说出怎么钳制楼明月的办法，这样的人，作为对手，太让人忌惮了。
“师兄还是那般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
中书君声音的中气有些虚。
“别恭维，至少楼明月的事情跟我说清楚。”闻不归说。
中书君道：“洛明轩失踪了，我怀疑是九阴下的手。”
“楼明月知道此事吗？”
“知道，收到浮云山的消息我就马上通知了他。”
哎！真是麻烦。
叹完气后，不想惹麻烦的闻不归还是脱口而出，“不是九阴。”
“师兄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直觉！”
闻不归不想解释。
有些事情解释起来本来就很费时间，如果每一个小事他都要跟人解释一遍，那他会很麻烦。
为了能省略这个步骤，闻不归有自己的方法。
“行了，你也别愁洛明轩的事，他交给我。”
“可以吗？”
“这么客气？那你自己来。”
这一次中书君推拒得极快，“还是交给师兄，我速度慢，在耽搁下去怕是要替人收尸。”
“得了，他们的事情解决了，来说说我的事吧。”
“师兄能有什么事？”中书君心里咯噔一声。
“你说呢？”闻不归老神在在。
“师兄神魂修复得怎么样了？”
“怎么？不想让我修复好。”
“是！”
“你还真敢应啊！？”闻不归气笑了。
“不瞒师兄，你这次醒来确是变了很多，但我还是害怕，你能做出点什么。”
“所以？”
“跟我回玄天宗。”
“你要锁我？”
“师兄在魔域就是个隐患，对魔域是，对天下人亦是。”
“怎么？你也要学师尊那套，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换取大部分人的安生，而我就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师兄，师尊的事他没有跟我说，你也没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现在都不清楚，我只知道师尊亡于你手，他还留言叫我不要恨你，叫我豁命护住你，可现在能护住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之前的身份从你身上抹除。”
“其实不要那些往昔，对你来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中书君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闻不归深沉感慨一笑，“别费心机了，我有我的路，不管之前还是以后，我都一往无前。”
“师兄你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是你不懂。”闻不归说。
他们谁也不能说服谁。
“既然是来魔域抓我的，那么你就拿出本事来，让我也看看四圣之一的中书君，是不是真如别人口中那般名不虚传。”
“师兄！！！”中书君焦急地唤了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等你来！”
多说已无意义，闻不归单方面切断了联络，退出了梦境。
退出梦境后，闻不归恍惚地发了会呆。
他师尊的记忆他还没有完全解锁，但只要一提到他，闻不归的心底就控制不住的难受，那是一种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
时常让他彷徨。
闻三思的归来，让他从彷徨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
闻三思一进洞府就见人盘坐在冰床上愣神。
闻不归抬起眼眸看向他，“说出你觉得魔域，最该死三个人的名字。”
闻三思对答如流，“闻不归闻不归闻不归！”
“……”
闻不归蹙眉无语望着他。
闻三思的神情难得正经几分，轻轻问：“你要杀人？”
“……”
闻不归再次无语，“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我要杀人？”
“因为你说了该死两个字。”
闻不归说：“我找人。”
信了他的闻三思捂着心口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吓我一跳！”
闻不归了然一笑，“怎么？怕我回来跟九阴抢魔尊的位置啊？”
闻三思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观闻三思默认的神情，闻不归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想法，其主要是实力也不允许。
如今他记忆缺失，魔息尽散，拿什么和九阴争。
闻三思一双狡黠的眼睛，偷偷仔细观察闻不归的神色，一面坦白说道：“我跟你说啊，我不是想要站在九阴那边，但我终究是魔族，而他是魔尊，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闻不归知道闻三思所说这些话的用意，他没有打断。
对于九阴，他只有微小的一部分记忆，如果能从他人的立场看清九阴，对他之后的考量也有好处。
见闻不归没有露出不一样的神色，闻三思说话就更大胆了些。
“为了魔族，九阴他付出了很多，甚至为了平衡士族权利，他迎娶了漪兰那个刻薄的女人。”
“漪兰！”
一个对权利极度痴迷的女人。
闻不归质疑揶揄，“他拿得住那个女人吗？”
“嘿，你还别说，这点我就服死他，漪兰被九阴拿捏得死死的。”闻三思一脸惊奇道：“漪兰居然对九阴爱得死去活来。”
死去活来？
闻不归不敢想象。
“那你还与他作对，放水楼明月。”
闻三思苦笑一声，“那不叫放水，是真打不过。”
“九阴呢？”也打不过？闻不归问。
“说不好，”闻三思保守道：“毕竟没到拼命的地步，两人都有留手。”
“我问的是你的看法。”闻不归说。
闻三思把球踢了出去，“我的想法不重要。”
“嗯哼。”
语调轻浮，闻不归不予置否。
“好吧！”闻三思也憋得厉害，这些话不能与别人说，但是可以和闻不归说。
因为对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传。
“如果单轮武力，九阴不如楼明月，但是综合下来，九阴在人气与手段上，要胜楼明月许多，那人就是一个武痴。”
“武痴？哈哈哈！”
闻不归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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