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剑意磅礴浩渺,宛如浩瀚星辰,如幻莫测,刺破黑暗。
黑暗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一道长长的光幕阶梯状由远处蔓延而来。
白色盎然剑意筑造的阶梯,就在闻不归的眼前逐渐汇聚成型,如一道缓慢的虹光,停在了闻不归面前的几步之遥,便不在寸进。
遥遥望去,剑气纵横的尽头出,幻出一团光影,拾阶而来。
剑意上熟悉的气息让闻不归心情大好,闻不归当即喜笑颜开上脚,踢了一下剑意形成的阶梯。
比他预想的结实,居然没有丝毫损伤,闻不归笑着抬首道:“这样闯进别人的梦里,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白色光影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发出一道宁静而深沉的声音。
“师兄,别来无恙!”
也可能是祸蛇灵核生了效用,一声师兄,唤起闻不归一段模糊记忆。
断断续续,但足够认出眼前人。
“哦,那倒没有,我挺恙的。”闻不归懒散地说。
差点魂飞魄散,可不就是很有恙。
虽说他身体不毁,可不代表他魂魄也坚不可摧,要是天火再万年这么烧下去,他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傻子。
这样想想,还不如死了干脆,一了百了。
“师兄说笑了。”
对方明显是个性格正经的人。
“找我有事?”闻不归开门见山。
光影说:“我是来找你道歉的,当年之事,我不知道是师尊想杀你。”
提到他们的师尊,闻不归脑中虽没有他的记忆,心口却还是刺痛了一下,让他极为不舒服。
稳了稳神,闻不归窝火地说:“既然是他想杀我,你大可不必替他道歉。”
想到什么,他蹙眉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无常狱可烧了万年,天火肆虐,任谁都不会想到里面还有活物。
“你的魂灯一直没有灭。”光影说。
“还有这东西?”
闻不归有些后知后觉的想,好像是有!
“跟你说件事。”光影突然说。
“什么事?”
闻不归有些烦,想赶人。
“我这边能知道你没死的消息,九阴魔尊那边应该也知道。”
“嗯?”闻不归没印象,“他谁?”
“九阴,你的弟子。”光影提醒。
“哦,就这事。”
闻不归有些兴致索然。
他是魔尊,他的弟子是下一代魔尊,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不止,”光影不在废话,他继续说道:“我得到消息,他突然要为你举行葬礼。”
“理由?”
被困无常狱那鬼地方,万年没人来救他,他这一出来,就有人迫不及待替他举行葬礼,还是在知道他没死的情况下。
是盼他死呢,还是盼他快点死!
“不知道,”光影说:“可能是单纯的提醒你,要你安静的做个死人。”
要不是他了解他这师弟,就冲这句话,他就要怀疑这话对他是赤-裸-裸的挑衅。
要强的男人最受不得挑衅。
“那他挺闲。”
闻不归漫不经心笑了一下。
“怎么?”光影试探道:“你要让他忙起来?”
“不必,”闻不归说明缘由,“他闲,我挺忙的。”
“忙什么?”光影好奇极了。
“练气。”闻不归说。
“练气?”光影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来,光影声道都变了,正经的声音掺杂着不可忽视的不理解。
“什么?你要练气?”
对方突然这么激动,闻不归不解其意,“怎么,有问题?”
“不是,你的身体……”
光影话说着,突然有些语无伦次。
“哎?”后知后觉,他震惊出声,“你魔息呢?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魔息?”
众所周知,魔气、灵气生来相斥,是不可能共存在一个身体里的。
闻不归贵为魔尊,自然修得无上通天魔功,怎能又修灵气入体,这样既对他没有帮助,还会损害他之功体,是极为得不偿失的。
而现在,他感受不到闻不归身体上的魔息。
“感觉不到就对了。”闻不归轻描淡写地说:“我散功了。”
“师兄!”
光影重重地喊他,明显不信。
自己也很无奈,闻不归摊手,“魔息不见了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光影意外,语速极快的声调骤然拔高,“你自己的事你怎么能不清楚。”
闻不归不想解释,老生常谈,“我失忆了。”
空气静止一瞬,随后传来光影的惊呼。
“师兄?怎会如此?”
“这都发生了,为什么不会?”闻不归声线如常。
光影质疑说:“你说你失忆了,可你现在记得我。”
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闻不归顺势逗他,“你谁?”
光影急了,忙解释,“我!你师弟!中书君。”
“一支笔。”闻不归脱口而出。
光影气急败坏,“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叫我一支笔了。”
一支笔是他的绰号。
闻不归笑了起来,是那种从心底透出的欣喜,眸中充满快意,整个人都因这份愉悦而显得熠熠生辉。
他笑弯了腰,一只手捂着肚子,抬首道:“不逗你了,我刚想起来一些,不多,但有你。”
几句话就让他破防,光影埋怨,“师兄,都这么多年了,我一遇到你,就还是不能冷静。”
“这么冷静做什么?冷冰冰的。”
闻不归就是故意,让对方身上多染上一些人气,老是一本正经,路边的石头都显得比他有趣。
送走中书君,闻不归一觉醒来已经是临近中午。
这一觉睡得很饱,从床上坐起,突然脱离无常狱中,他还有点小茫然,主要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还能出来。
毕竟那鬼地方热得过分,也安静的过分。
承受无尽的残酷岁月,他行。
无聊的消磨才是对爱热闹的他,极致的折磨。
时间已经不早了,闻不归的早课时间已经错过,下午的剑术练习就不能再缺席。
洗漱完毕,闻不归收拾好自己就往练剑坪赶。
好在他还有个宗主恩人的头衔挂在头上,玉清宗有一向规矩松散,闻不归缺了早课,大家也没有怪罪于他。
毕竟缺的又不止他一个。
可见这玉清宗的宗规,大多是个摆设。
练剑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还没来得及认真感受,数天已经过去。
自从上次引气入体,闻不归身上的修为就没有动过,还是炼气初期,连筑基的门都没有摸到。
真不是他摆烂,是修为这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忙着修补神魂,一末点一末点的修。
为此,他没事就往山下跑,揭榜挣点灵石。
蚊子再小也是肉。
要是以前,灵石这等俗物,他看一眼都嫌污了他的眼。
现在他清高不起来了。
需要的材料越来越多,越来越稀奇,以他现在薄弱的地位和稀缺的财力,确实吃不消。
这不,闻不归连下午的剑术课,他也缺席翘了。
穿着一身寒碜的灰道袍,迫不及待往山下赶。
“讣告?什么讣告?”
闻不归一头扎进客栈,就蓦然听到里面声如洪钟的质问声。
听而不闻,径自往客栈角落的位置上走。
角落中,一方花鸟屏风,隔阻大堂众人的视线,也阻扰了一部分客栈的喧嚣。
众生客栈,这里是揭榜出行默认的集合点,所以客栈生意一向红火,聚集起来的众多修士也闹挺,是热闹二字形容不了的。
闻不归来过这里不下几十次,已然对这里轻车熟路,连店里的店小二都对他脸熟了,不需他吩咐,早早把他平日里爱吃的几样点心和茶水端上了桌。
熟练在店小二的托盘里甩下几个铜板。
“客官慢用。”
店小二喜笑颜开退走。
闻不归撩袍入座,衣袍叠飞。
大堂里中的一桌客,来的动静尤其大声,把整个客栈里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惯爱热闹的闻不归也不例外,探着耳朵侧着身,往那一桌人看去。
桌上摆着店里的招牌菜,边上坐着三名青衣大汉,是这一带常露面的散修,就在说书先生的台子底下,刚才的大嗓门,就是出自这几人之口。
嫌着几名粗人抢了自己的风头,上方的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很快就把众人视线又拉回他身上。
而后,又听说书先生拔高了声调,后续娓娓道来。
“要说这九阴魔君突发讣告也是稀奇,明明在无欲天闭关必得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就心血来潮,功法也不练了,出了无欲天广发讣告,要给上一代魔尊搞什么葬礼。”
说书人一纸合一扇,神情在在,说得神乎其神,好像是亲眼看着九阴跑出修炼的洞府似的。
又是离说书先生最近的那一桌发出质疑。
“上一代魔尊,该死了万年了吧?现在才来办葬礼,这是要闹那样?”
“你敢不敢去问九阴魔尊本人?”
人群中有人挑祸。
这事他了然,说书先生眉飞色舞道:“恰巧万年,不过这上一代魔尊的事情,听说是早死了,古籍里也有记载,这人是一代祸世魔头,却是六界巅峰,还是九阴的师父。”
时间过了这么久还有人记得他,一旁闻言的闻不归叹息一声。
不服老不行,他事迹都跑古籍里头去了。
“魔族这般高调广发讣告,就没人去砸场子?”
“这我可听说了,还真有,去的人还不得了,知道是谁吗?”
这人故意卖个关子,吊人胃口。
“谁?”
“无极剑君,楼!明!月!”
“无极剑君!!!”
人群中不少人为这个名号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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