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樟缓缓咀嚼了这几个字，莫名咀嚼出一丝新鲜来。只觉得身周沉闷的气息，似乎隐隐透过一丝缥缈的清新气息来。
最好，这东西是真的。不然……这女人也该吃一些苦头了。
……
沈漓回了自己府上，这才一下子轻松了过来。
“殿下……”
这时，一直跟着灭火跑过来的兰云河、芷青、田虎等人，都忙忙迎了过来。
兰云河眼底情绪有点复杂：
他之前看出来，那位小阁老方才似乎都透着杀意，对殿下的嫌恶似乎并不怎么掩饰……叫殿下进去，指不定是为了欺负她。
毕竟，以这位小阁老的手段，这女人绝对讨不了好。
这女人受委屈，本是他喜闻乐见的。
可这女人进去时……他方才竟莫名有一抹担忧。
怪哉。
“那老梅树保住了，”
沈漓眸色亮亮的，“你们不用担心。”
兰云河：“……”
他才不担心一棵树。但方才这女人那般维护一棵树，也莫名叫他心里什么地方生出点奇怪的感觉。
沈漓回头将曲辕犁图纸随身带好，便等着永宁候府老夫人的寿辰正日子了。
在之前，她在侯府那边过来的嬷嬷们面前，假装绣了几针。
等那些下人，得知她绣的这幅百寿图，竟是给老夫人备的寿礼时，那面上神色都有点微妙。
但，谁都不敢多话。
沈漓心里一笑，这就是做上级的好处。再怎么说，她也是长公主，金枝玉叶呐，就算是老夫人的媳妇，见了面，老夫人还得先向她行礼呢。
先忠后孝，大殷的规矩。
“殿下，这寿礼……”
林尚宫倒是有些担忧，等侯府那边请安的人离开后，她小心道，“会不会简薄了些？今年是老夫人的整寿，按规矩，是要比往年更厚一些才是——”
外人的礼，都在三日前就送到永宁候府了。
但她家殿下，是儿媳，自家人，那礼，倒不挑具体时辰，只太薄了，怕那难缠的老婆子又阴阳怪气。
“无妨，”
沈漓一点也不在意，“随她去。”
这人不重要，且永宁候府，最初也是和左相那边妥协了，这老夫人，还想巴着她，跟左相那边示好呢。
但这老太太这个顾宴樟的继母却不知道，顾宴樟，早已在心里不站在左相这一边了，眼下，只是还没撕破脸而已。
到了寿辰这一日，沈漓便施施然去了永宁候府正院这边，给老夫人祝寿。
永宁候府，算是世家大族了。
这正院，远远看着更是轩昂大气，后宅这边，也是精致繁丽。
她本以为她那个长公主府已经算奢华了，可跟这边一比，就十分一般了：她那个是表面光，但这里，才是寸步寸金。
别的不说，但是正房这几根楠木柱子就非比寻常，更别说，那地上铺的像是西域来的毯子，一脚踩上去，半只脚便没在了柔软的长毛中。
踩上去，就跟踩在云朵上一样。
屋内陈设，和她寝殿的那种浅俗的珠光宝气不一样，处处透着沉沉的底蕴和精致，怪不得，外人都说原主粗鄙。
单这审美，就和这些世家大族不一样。
她一来，老夫人屋里正坐着笑语的一众贵妇，全都齐刷刷站起身来，视线几乎瞬间就落在了她身上。
沈漓眼尖，早就感觉到，这些视线可不怎么善意，大多都是一种不屑嘲讽，或者，单纯地无视。
看到沈漓时，永宁候府老夫人郑氏，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还是笑盈盈站起来，慢腾腾挪着身子，做出准备要和沈漓行礼的架势。
往常，原主为了讨好顾宴樟，对这老夫人可是算得上殷勤的，每次都会阻了她行礼，给她十分的面子。
但沈漓没开口，只笑眯眯看向她。
老夫人攥着帕子的手一紧，众目睽睽下，不得已 ，还是行了礼。
等沈漓将寿礼呈上，满屋子的贵妇们神色越发微妙。
老夫人脸上的笑都僵了。
但这是长公主亲手绣的，谁都不敢多说，反而各怀心思地一个劲儿在老夫人面前夸赞沈漓孝顺。
老夫人攥着帕子笑了笑，正要阴阳几句，却不想，被人先岔开了话题。
此时老夫人身边一位看似娴雅的中年妇人，有点诧异看着沈漓，没忍住开了口：“殿下今日可是得了什么巧宗？气色竟是这般好——”
“正是正是，”
旁边一位看着才三十出头的妇人忙也笑道，“可是用了什么膏子？是新进上的么？可是哪处的新贡？”
不怪她们吃惊。
沈漓刚一进屋时，有点背光，她们一时没留意，此时离得近了，才惊觉，这才多少时日没见，这位往日里肤色有些糙黄的长公主，竟出落的跟那细瓷一般了……
莹润光滑，光彩照人。
她们也是第一回发觉，这位长公主，生的竟然如此娟好昳丽。
不止肤色，整个人都似乎脱胎换骨。
能有什么缘故，一定是用了什么好膏子，滋养出来的好肌肤。
那膏子，一定是宫里出来的，不然，就这长公主的家底，没了宫里的赏赐，光是京都绾华阁一盒千金的胭脂都怕是买不起。
也怪不得，先前还隐隐听说，最近那小陛下，都白俊了许多……
只是不知，最近宫里，竟多了如此好物？不知是哪里进贡的，打听出来，凭她们各家的本事，不怕拿不到。
“这个呀，”
沈漓眸色一转，含笑道，“还真是，本宫最近得了一点好物，叫人配了点膏子用，用了确实极好——不过不是宫里的。”
她的那些蔷薇花，泡了水后喝过，也有美白的效果，这两日，芷青她们脸色都润白了一点。
眼前这些贵妇人，不缺钱，正好，她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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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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