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并没有封地,朝廷给她的“俸禄”,等于是食邑万户的钱财数目。
这就水分大了。
而且,她的“俸禄”,要养着她的整个长公主府。
这府里的府官下属乃至护卫奴仆……全都要从她账上出。
她还养着面首,虽说这三个面首,自从肯进她的府上后,大好处都是各自家族获得的政治利益,但,原主也赏过这三人不少好东西。
沈漓:“……”
她这长公主府,真是驴粪蛋表面光。
原主什么也不懂,譬如田庄、铺子、作坊等等的那些产业,是一点都没置办过。反正她钱不够了,小皇帝就会闹,找左相,开私库……
那点钱,左相他们自然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却又偏偏会借此拿捏她们姐弟。
沈漓心里啧了一声。
真真的两个顽劣孩子。
小皇帝才十四岁,原主,也就是现在的她……才十九岁。
姐弟两人在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苟了将近十年,什么好教育都没接受过,受人欺凌过的连一般贵人的奴仆都不如。
这姐弟两人,谁对庶务都不精通娴熟的缘故,也就很明显了。
等账册都搬来,沈漓翻了翻,又多问了一会,很快就心里有数了:
不出她所料,果然存款可怜。
她的私库里倒是有些好东西,但很多都是御赐的特别之物,不能随意变卖,也都是在官方造了册的。
不过,吃穿用度的贵东西不算少,好歹也还是有那么一点体面。
沈漓猜测着,之所以有这点好处,不是因为那左相一派好心,而是怕这位长公主在日常用度上失了体面,他们那点“忠君”的把戏,就难堵天下悠悠众口了。
暮春的时候,清平苑内到处都是花木,又加上这一片水,在水榭待着,便问便看的,不知不觉,沈漓就在这水榭待了快两个时辰。
就在沈漓对自身处境越来越清晰时,有侍婢过来禀告,说是谢探花回府了。
“谢探花必定是要来给殿下请安了,”
许掌令一笑,委婉又小声道,“殿下……要不要换件衣裳?”
殿下之前还进了菜地,衣裳上也有蹭上的泥点,换了平日,殿下最爱打扮,别说不会干这种活,就是有片树叶落在衣裳上,都必定要换的……
更何况,眼下谢探花要过来,依着平日殿下的做派,只怕不止要换衣裳,还要对着镜子照半日呢。
“不用,”
沈漓也一笑,“许掌令,你方才说,过几日便是永宁候府老太太的寿辰?”
许掌令也知这位主子,从未将永宁候府一家女眷放在心上过,对这位婆母,也是极少在意,记不住这婆母寿辰也是正常。
“是啊,殿下,”
许掌令忙笑道,“到了寿辰正日子,殿下也应过去的,虽说……到底殿下也是永宁候府的媳妇,不好失礼,落人口舌。况且——”
她顿了顿,小声道,“小阁老必然是整日都在的。”
沈漓顿了顿,眉尖一蹙。
小阁老就是她小叔子,也是这世界男主。
原主勾搭了好几回了,这男主心里对她的恶意,也积淀了不少。
但真想日后不被这人挂梁上缢死,她还是要想办法消除这人的恶意。
“殿下,谢探花这回来请安,”
许掌令见她听了“小阁老”三字,并没如往常那样娇羞欢喜,反而似有些不爽快的样子,不由心里诧异,忙试着转移话题,“可要将先前许他的那一盒云州蓝松墨取来么?”
云州蓝松墨,可是文人的心头好,极难得的好墨。
“不用,”
沈漓一笑,“掌令,叫人找几个狗崽过来养着吧。”
养这几个面首,真不如养狗。
至于那谢探花……爱来不来。
许掌令:“……”
……
谢池冷着脸下了马,将马鞭丢给府里的下人,便一撩袍角上了台阶后,转过门房就往那边廊下走去。
谁知才进二门,冷不丁被一个人一把揪住,硬生生将他带到了这边少人的地方。
“大胆小奚奴——”
谢池还以为是那长公主等不及,终于图穷匕首见,要让下人绑了他,给他来个霸王硬上弓,吓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就一声暴喝。
只看清了揪住他的那人后,谢池才倏地打住后半截话。
“怕什么?”
韩骁将谢池扯到一边站住后,一脸痞笑,“谢探花喊什么?”
他们三个面首间,眼下并不熟。
尤其他这个武将,跟那些小白脸文臣之间,更是互相瞧不上眼。是以自从进了府,他与另两人从未多说过几句话……
毕竟,他又不是真心想当面首的,跟这些一心靠裙带攀仕途的真面首们,能有什么话好说。
“韩小将军鬼鬼祟祟做什么!”
谢池愠怒拂了一下被韩骁抓过的袖口,冷斥一声。
“……那……就问你个事,”
韩骁想起自己的目的,语气放缓了一点,“你——听过一个……故事么?”
他想了一天,还是拉不下脸去问那蠢女人。
这谢池既是探花,那必定读书读得多,那故事,不定谢探花也听过,问他不就好了?
“故事?”
谢池疑惑,“你在说什么?”
韩骁咬咬牙:“就一个鬼故事——”
说着,大致把昨夜听到的那鬼故事飞快说了一遍,“这故事后面,那恶鬼怎么了?书生呢?”
谢池:“……从未听过。”
说实话,他听了也有点好奇。“人皮”可以画……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小小的冲击。
“你不是探花么?”
韩骁不满,“这都没听过?”
“你也知道我是探花,”
谢池冷哼一声,“我是探花,又不是探鬼!”
韩骁:“……”
“你从何处、何人那里听的?”
谢池顿了顿,没忍住还是追问了一句。
韩骁默了默。
他才不会说他侍寝侍出来的,但他又想利用这真面首,去帮他打听一下这故事结局。
“你不是写文章写的好?”
韩骁挑眉,“这故事是你家殿下说的,你去问过结局,到时润色一番,写出来,必定是篇好文章,殿下不定待你更多几分恩宠。”
谢池眯了眯眼:
听这语气,这位韩小将军,也是并未真正侍寝过?不是说,这位长公主极是荒淫?难道一直侍寝的,也只有那位兰质子?
心念急转间,他也没多说,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想利用他?
这结局即便他也想知道,会在给那长公主请安时,绕圈子问一句,可就是知道了结局,也别想他告诉这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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