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见,兴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温绝期一贯笑意盈盈,话中诚恳,“若不是你的出现,怕是我早就命丧于此。”
于秋婉尔一笑,仿佛怜惜般揉了揉少年的发顶,她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却又不同。。
温绝期的目光扫荡在四周东看看西看看,兴许对这些新鲜事物感到好奇。
直到一人从他身边缓步走过时,温绝期只闻到了一股从未闻过的淡淡梅花幽香,他偏头看向那张被帷帽的白纱遮挡的侧脸,只见青丝在空中飘动着。
脑海回应着他:这人很熟悉。
忽然吵闹声响起,百姓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声音交杂在一起很难听清。
“你走得太快了,等等我啊!”前方人群中钻出了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她的手中紧抓着着冰糖葫芦不放手,也在人群中难以移步,“喂,让一下啦,你踩到我了!”女子不耐烦的说道。
她好不容易冲出了人群堆里正打算冲上去追上前方的人,只不过跑的过猛脚下踩到雪打滑,直接直扑扑地向前方扑去。
半响过后,她从地上缓慢又狼狈地爬了起来,好生没气的拍了拍身上的雪,紧紧盯着前方漫不经心看着他的那个男人,一股恼火一涌而上。
沈延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接了个空气,只好收回手,看着那个女子逐渐跑远。
“......”温绝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化作了挠了挠后颈来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两人都没接住一个人,怪尴尬的。
转瞬即逝间,就连沈延也消失在了现场。
“刚才也是幻觉?”温绝期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还在的帷帽男子的方向,心道:咋消失一个。
回到住所,沈延坐在书案前,执笔却迟迟未下,僵持了一会,他忽的怒起,将手中的毛笔砸向地面,一把掀翻桌上的东西。
他看着杂乱的地面,眸光黯淡了几分。
他脱力坐下,望着皎皎明月,无力感席卷而来。
次日清晨,今日的天气也是如此的寒冷啊,雪雾为世界覆盖上一层朦胧的氛围,冷空气围绕鼻尖,真是刺骨。
他追寻着记忆中的地点,带着目的走在前去沈氏之路。四周很静,只听得见他一步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以及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什么时候来呢。”
沈延望着茫茫白雪,自言自语。
一道不属于他的脚步声正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刺耳。他转过身,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木棍砸了下来。
沈延步伐不稳的后退了几步,感受着温热的血液从额头滑落,本就疼痛不已的头愈发严重。
他极其狼狈的站起身,眼前事物在眼中逐渐模糊不清,眸中的神色冷寂,从腰侧拔剑斩向眼前之人。
“再见。”
直到,对方倒下没了呼吸。
“我。”沈延瘫软在地,仰望着天空,眼睛沉沉闭上,“在做什么。”
直至夜深。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们。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大典上,一把剑直直穿破我的胸膛,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以及那双,不可思议的瞳眸。
我从梦中惊醒,急切的渴求空气,头疼又重了几分。
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欲清君,您醒了吗?”
闻言,沈延才回过神来,屋内昏暗,他看向紧闭的房门。“醒了,”片刻后才悠悠回复,他不疾不徐的将衣裳穿好,边回复:“你告知师兄,稍等片刻。”待听到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沈延打开门,冷空气扑面而来,满脸无奈。
他抬手将袖子撩开,看着两道深深印刻的红痕,心道:还是这样吗。
他站在山崖边俯瞰着宗门,这是一所建立于山林深处的宗门,入口石梯慢慢向上延伸直至中端园林,园林四处,一道道石梯沿着山向各高处山峰,中途可在凉亭中歇息片刻。
江州沈氏属的上是独一无二的门派家族了。它坐立在江州一处山林深处,常年雾气缭绕,远眺处于其中宛若仙境,规模浩大,水榭园林于其中幽静,长廊错落有致,一步一景如诗如画,与远山相映相成。
望着逐渐升起的太阳,沈延伴随着缓缓走下石梯。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故事的起点了吧。
宗门大典上,沈延姗姗来迟,他站在门外,抬眼望向正坐于主位的人。
沈岳,字卿之。江州沈氏的掌门,也是沈延的师兄。众人口中的他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人,在年轻一辈是个楷模的存在。可惜,甚至就连如何死的也不得而知。
“师弟,到这边来。”沈卿之在沈延到达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他上下扫视了一番,并未受伤才放下心来。
闻言,沈延走向对方旁边的位置,行礼一番才坐下。
两侧的座位零零散散的坐着些许人,个个噤若寒蝉。
也不怪人不多,毕竟沈氏弟子本就不多,更何况大多数在外除妖降魔。
闲着无事,闭眼假寐,脑海里回忆着记忆中的故事。
听着一如既往的话术,也是够无聊的,数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见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的停下,沈延睁开了眼,入目眼帘的垂着头跪在跟前的少年。
他看不清眼前之人的面貌,于他而言也无关紧要,甚至带着答案询问:“你跪我面前做甚。”
此时,温绝期正跪在他的跟前,手中捧着发绳,意思不明而喻,他人求学,他是求师。
带着目的,带着疑惑,求师,将自己放于最低位。
沈延垂眸看向眼前的人,少年迎着目光抬头,四目相对。一刹那就知是谁,平静道:“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温绝期不紧不慢的回复:“温绝期。”
拜师这相当于将自己的地位放于低处,明明可以成为宗门弟子的一员,为何会选择拜师,沈延其实并不理解,也只是沉思片刻就下定了决心。
“很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他接过发带,另一只手绕到对方发后,将发带轻轻一扯,长发款款落下,随之落下的还有温绝期那颗为之而动的心。
沈延单膝跪在他的面前,那双冰凉、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的发间穿梭,温热的鼻息环绕在耳边,直至,成功将头发扎起。
“起来吧。”沈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温绝期,眸中毫无温度可言。
眼见着少年站起身,他侧过身正对着沈卿之,拱手告退。
沈延道:“师兄,既然如此,我就先行一步了。”
沈卿之欲要抬起的手在见到对方眸中的冷淡,渐渐落下,温和道:“师弟…恭喜。”
话闭,沈延伸手拽过一旁的温绝期转身离去。
竹林摇曳,光影透过缝隙打在他们身上,沈延身形挺拔的站立在原地,而身后则是跪着的温绝期。他开口却是讥讽,“温绝期,你真是不怕死啊。”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沈延转过身弯下一把掐住对方的脸,逼迫对方抬起直视自己,指甲狠狠陷入肉里,可对方依旧跟个哑巴一样。
“不说话那就跪在这吧。”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温绝期远远望着对方渐渐缩小的身影,逐渐恍惚。
这张脸,是那时见到的。
所以,居然是沈延吗。
他直挺挺的跪在原地,随着远方钟声响起,天空也开始下起了雨,乌云密布,雨越下越大,狂风呼啸。
“真是执着,”沈延撑着伞站在石梯上望着那道身影,“蠢货。”
随后转身走人。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温绝期的身后,他抬头看向上方,一把伞为他遮挡住了雨,而那人,则是于秋。
于秋垂眸与他对视,又随之抬眸看向石梯,虽然空无一人。
“你惹沈师叔生气了?”于秋语气无波无澜,不带丝毫温度,“下次注意点,别惹师叔生气了。”
温绝期垂下头,像是个犯错了的小狗般,小声嘀咕对不起。
次日清晨,沈延站在石梯上看着多出的一个人,目光平淡,早有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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