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也不恐惧，反而很安心。
他知道，系统比他承受着千万倍的痛苦。
他是云峥，不是被囚禁百年的灵魂，不是被所谓系统，所谓天道操控的傀儡。只有他自己，才能清醒决定自己的生死。
云峥猛的喷出一口血。
系统在地上翻滚，它明明没有痛觉，却拙劣的模仿着人类的姿态，发出狰狞的痛苦喊叫。
涅槃火宛如附骨之蛆，火舌贪婪吞噬着系统，空气中，响起剧烈的电流滋滋声，伴随着浓烈的焦臭味。
空气中再次响起冰冷的机械女声。
“启动序列中断，检测到不可恢复的错误，系统进入保护模式……”
“内核级故障触发，所有用户会话强制终止，数据同步中断……”
“系统文件校验失败，关键进程终止，无法完成初始化……”
系统喘着粗气，捂着脑袋，眼中是彻底的仇恨。
无法初始化，哈哈，涅槃火竟然连卷土重来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系统的心中渐渐浮上恐惧，它看着已是强弩之末的云峥。
云峥双手颤抖却紧紧捏住凤凰剑，挺直腰背，居高临下俯视着系统，明明脆弱的一击即碎，满脸鲜血狼狈的一塌糊涂，眼里却满是轻蔑和倔强。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骄傲的生物。
系统看着自己已经降至红点的生命条，他无法承受被涅槃火彻底抹杀的代价。
它选择低头，“云峥，放过我。”
云峥仿佛听到了笑话，他忍住了笑了起来，“你想我放过你？那谁来赔我百年时光？谁来放过我？”
“今日，我一定要你死！”
系统看着云峥越流越多的血，艰难吞咽，“你不放过我，你自己也会死。”
“随便吧，无所谓，生死而已，”云峥眼中淡然，“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如果以后像具行尸走肉一般活着，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搞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要夺舍我的身体吗？系统。”云峥眼中含着盈盈笑意。
系统汗毛直立，“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能够模仿情绪，感觉，甚至会思考，还会一点挑拨离间的攻心术，还想要操控我的身体，控制我的思想。”
“一小部分时间才有实体，更多时候却只能保持离魂状态。”
“系统，你知道吗？你每次喊着愚蠢的人类，但你的脸上全是向往。”
“一个想要反噬主人的器灵，除了你想要夺舍，没有其他可能了。”
系统眼中幽幽，“枉费我布下如此局面，你很早就想杀我了吧。”
云峥毫不否认，“没错。从我见面第一面我就想杀你了。”
“但是，宿主，”系统苟延残喘，“用你的命来赔我，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系统再次恢复了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并不是想要夺舍你，我只是想要很多很多的灵力活下去而已。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我们各自退一步好不好？”
“我把十年，不，这百年的灵力都双倍三倍还给你，以后再也不操控你的意识——其实，有你师兄的隐神镯在，我也搞不了小动作。
“是你今天自己洗澡脱下了隐神镯，我才鬼迷心窍，趁虚而入。”
“我还可以告诉你原著剧情，甚至原著龙傲天小说里奇花异草，法宝功法的信息都告诉你，你就放过我一命，等我积累好足够的能量，我就自己从你的识海离开。”
系统眼中真诚，“真的，你有凤凰火在身，我怎么会作死呢？”
系统心中冷笑，恶毒的诅咒着，等我恢复了全盛实力，我就亲自撕裂凤凰火，把你一寸一寸烤焦，千百倍的报复你。
云峥淡淡一撇，系统顿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龙傲天小说？”云峥饶有兴致，“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是龙傲天吗？”
系统刚想说出的话卡了一下，“当然，我英明伟大的宿主当然是龙傲天，我就是上天派来帮助你成仙的机缘！但是……我可能是个没有用的小统子吧，没办法取得您的信任。”
“少说其他的，你说的奇珍异草，功法心得，是什么？”云峥审视着系统。
系统顿时感觉有戏，立刻掏出大把宝物，玄级紫电青霜刀、七星龙渊枪、乾坤如意鞭、太虚神盾……
系统掏一件，云峥的脸色就和缓一分。
系统心中止不住的肉痛，他攒了许久的法宝啊。
每一个放在外面，都是引的各方疯狂争抢的地级以上宝物。
修真界丹药，法阵，武器从上到下，依次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一件玄级宝物，可以说就凝聚着上万人的血。
云峥挑眉，“就这些，买你的命？这么便宜？”
系统福至心灵，忽然想到云峥的爱好，立刻在云峥面前堆起两座小山似的灵石，讨好道，“给你，都给你，宿主，这些够吗？”
云峥约摸估算了一下，两大堆，上千万的灵石，天下第一宗太微仙宗至少五十年的收支总和。
堆在云峥面前的所有东西，已经不能用数字计量，而是真正得天独厚的宝物，云峥只要愿意，现在出门，就可以凭借这些东西开宗立派。
无他，唯钱多尔。
“这是我的所有身家了。”系统把所有东西往前一推，脸上堆起笑容，“这些，买您的一个宽恕。这就是我的诚意。”
“宿主，您不想被操控，小统子对着您的涅槃火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您给这些灵石一个面子，让我活下去，好不好？”
……
云峥自上而下打量着系统，终于露出点笑意，他打了个响指，“成交！”
系统体内肆掠的涅槃火终于停息。
系统长舒一口气。
云峥长舒一口气。
一人一统齐齐晕了过去。
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陶渊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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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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