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月光普照大地。
柳如烟小心翼翼地从木盒中取出那两枚黄芽丹。丹药表面粗糙，带着淡淡的药味和一丝焦糊气，显然是劣质品。但此刻在她眼中，却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成败在此一举。"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服下第一颗。
丹药在腹中化作一股微弱的暖流。她立刻运转《锐炎心经》，"无漏之身"的特性让她能完美掌控每一丝药力。那些尚未炼化的精华被牢牢锁在经脉中，被高效地吸收转化。
几个周天后，药力炼化完毕。内视丹田，那缕火苗似乎壮大了一丝。
"有效！"她心中一喜。虽然提升不大，但对炼气初期的她来说已是难得进步。
她毫不犹豫服下第二颗。
两个时辰后，两颗丹药的药力完全吸收。丹田内的火灵力已如溪流般稳定流淌。
柳如烟盘膝而坐，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起来的力量，笑着握了握拳。
【灵力：30/30】
《锐炎心经》炼气二层，水到渠成。
她轻吐一口浊气。半个月的苦修加上这两颗丹药，终于让她迈过了这个门槛。30点灵力上限，终于她可以再次开启模拟器了。
但她没有急着启动。上次模拟中修复灵根的失败经历还历历在目。吴丹师的突然翻脸和无休止的追捕让她明白：在拥有足够实力前，暴露特殊之处就是自寻死路。
"现在的目标，是活下去。"她眼神坚定，"活得足够久，足够长，我想看看这场战争的结局最终会走向何方。”
而要活下去，就必须将修为尽快提升上去！哪怕只是炼气中期，配合她的诸多手段，生存能力也将大大提升。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锐炎心经》进度缓慢，而正常的丹药价格高昂，她根本负担不起。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划过她的脑海！
“无漏之身…万毒辟易…容纳转化…”
她的目光猛地亮了起来，“既然能容纳丹毒，并将其转化为可控的‘毒源’…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些因为丹毒过多而被修士们视为鸡肋、甚至有害的…废丹，对我而言，反而是大补之物？”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激动起来！
普通修士惧怕废丹，是因为其中狂暴的药力和混杂的丹毒会损伤经脉，淤塞道基。但她不怕啊！“无漏之身”连主动吞噬的剧毒都能镇压、分区存放，区区废丹里的那点丹毒，算得了什么？那点狂暴的药力，在她对自身能量绝对控制的特性下，反而更容易被引导炼化！
“别人眼中的垃圾，或许就是我快速提升的资粮！”
思路一旦打开，前路豁然开朗。她立刻开始规划。
再次来到黑石集，柳如烟的心态已然不同。
她依旧伪装成普通炼气初期女修，刚踏入黑石集，目光便精准锁定了街角那个熟悉的布幡，径直朝着小老头走去。
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叠叠折得整齐的初级符箓，指尖一递：“按上次说好的，这是十张引火符、五张御风符，换二十块下品灵石。”
小老头眼尖，飞快扫过符箓成色，确认无差后，麻利地从木盒里数出二十块莹白的下品灵石，又悄声从摊位下摸出一叠泛着淡淡灵光的符纸递过去，两人指尖一碰，交易便成，全程没多一句废话。
待小老头重新低头整理摊位，柳如烟已转身钻进集市旁的僻静巷弄，片刻后换了身更朴素的灰色布衣，重新易容成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修，再次混进了人流。
这次她直奔一个卖杂货的摊位。摊主是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修士，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道友，这符纸和朱砂怎么卖？”柳如烟拿起一叠最普通的黄符纸问道。
摊主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符纸，一刀一块下品灵石。朱砂，一两一块。”
价格还算公道，柳如烟心中稍定。她指尖摩挲着符纸边缘，看似在斟酌材质，目光却不动声色地瞟向摊位内侧。
那里摆着个蒙尘的小玉瓶，瓶身标着“蕴灵丹”，而更角落处，一堆灰黑扭曲的丹丸正被当作垫纸的废料，无人问津。
"这蕴灵丹怎么卖？"她状似随意地问。
"五块灵石。"
"这么贵？"柳如烟拿起玉瓶仔细端详，"丹药色泽暗淡，表面还有裂痕，三块灵石如何？"
摊主顿时急了："三块？你做梦！这可是......"他突然收住话头，不耐烦地挥手，"不买就走！"
柳如烟却不慌不忙，指着丹药上的纹路说："这裂纹是收丹时火候太急导致的吧？药力都从这些裂缝里流失了。看这手法，像是林氏丹法，可惜最后一步没把握好。"
摊主猛地抬头，惊讶地打量她："你懂炼丹？"
"略懂一些。"柳如烟微微一笑。
摊主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压低声音道：“你既然能看出门道……罢了，四块灵石，最低价！再低老子宁愿留着自个儿碰运气消化掉！”
柳如烟摇头，目光转向那堆废丹，声音放轻：“既如此，道友不如将那些真正的废丹卖与我？我正缺些废丹做实验，价格合适的话，我一并收了。”
摊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堆废丹是他早年练手失败的产物，丹毒重得连低阶妖兽都不吃，早想扔了。
他狐疑地看了看柳如烟：“你要这些玩意儿？全是丹毒，吃了找死！你要的话……一块灵石拿走！”
“可。”柳如烟爽快地付了灵石，将十来颗废丹小心收好。
摊主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闪烁，低声嘀咕：“怪事……竟能看出林氏收丹手法的瑕疵？这女娃不简单……”
交易完成，柳如烟收好那些五花八门的废丹，如同怀抱至宝，迅速离开了集市。
回到密室，她迫不及待地取出一颗颜色黑褐，表面甚至有些结晶的废丹。深吸一口气，将其吞服下去。
丹药入腹的瞬间，一股狂暴的能量猛地炸开！混乱的药力夹杂着阴寒的丹毒，像脱缰的野马在她经脉里横冲直撞。若是普通修士，此刻早就经脉受损了。
但柳如烟只是微微蹙眉，“无漏之身”特性瞬间发动！那股阴寒丹毒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壁垒，迅速被剥离出来，乖乖流向气海边缘的毒元漩涡，沉淀下来，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剩下那些虽然狂暴却精纯的药力，在她精准的控制下，被《锐炎心经》慢慢驯服，融入丹田的火苗中。
整个过程有惊无险。
一个周天后，柳如烟睁开眼，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欣喜！
一颗废丹的效果，竟然堪比小半颗正品的黄芽丹！而且因为药力更“野”，炼化后带来的灵力增长似乎更为明显！
“果然可行！”
她不再犹豫，开始一颗接一颗地吞服炼化这些废丹。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体内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锐炎心经》的运转越来越顺畅，丹田内的火苗愈发旺盛凝实。
同时，气海边缘的“毒区”也因为源源不断的丹毒注入，变得色彩更加斑斓，那缕悬浮于其中的本命毒元，也越发幽深晦暗。
一个月后，十五颗废丹消耗殆尽。
柳如烟感受着体内澎湃了近一倍的火系灵力，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炼气二层，已然圆满！甚至触摸到了三层的一丝门槛！
这个速度，远超她按部就班苦修《锐炎心经》！
然而，就在她准备一鼓作气，想办法再弄些废丹冲击炼气三层时，一股极度的疲惫感猛地涌上心头。
这并非身体之累，而是心神在经历了无数次模拟“死亡”和现实挣扎后，产生的深深倦怠。神识也因快速炼化废丹中的狂暴药力而隐隐作痛。
她知道，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修为可以靠废丹强行提升，但心境的沉淀和神识的凝练，却需要时间来打磨。
强行冲击瓶颈，事倍功半。
她的目光扫过屋内堆积的符纸和那本《中级符箓初解》，忽然心念一动。
索性，她不再去想那些纷乱繁杂的危机与算计，将全部心神沉入眼前的符笔与朱砂之中。
笔尖蘸取墨汁，于废纸上缓缓游走，勾勒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符文轨迹。一遍，又一遍…
奇异的是，在这种心无旁骛的状态下，她焦灼的心绪竟渐渐平复，神识的刺痛感也缓缓消退。
她不再追求绘制成功的灵符，而是纯粹沉浸在“绘制”这个过程本身，感受着笔尖与“纸面”的触感，意念与自身灵力的微妙共鸣。
不知不觉间，她竟再次进入了那种深沉的冥想状态，周身灵气虽依旧逸散，却与笔下的“意境”形成了一种玄妙的循环。
当她从这种状态中脱离时，窗外已是星斗满天。面前已叠了厚厚一摞毫无灵力却笔触精湛，隐隐透着一股宁静意境的“符纸”。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先前隐隐作痛的神识不仅完全恢复，上限竟还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增长！连带着丹田内原本有些躁动的灵力也变得无比温顺，对《锐炎心经》的掌控力再上一个台阶。
瓶颈，竟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柳如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灵力：60/60】
《锐炎心经》炼气三层，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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