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新世界的大门

此雾乃他秘法炼制,无色无味,散于无形,能于三个呼吸间令吸入者灵力凝滞,神魂昏沉,任人宰割。

届时只要冲到院中,启动“小五行阵”,攻守易形,任她有再多诡计也难逃罗网!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心中默数,紧张地盯着对方,期待着她身形摇晃、面露惊愕的那一刻。一息,二息,三息!

然而,桌边的身影端坐依旧,甚至连端茶的手都未曾晃动一下,仿佛那能放倒筑基修士的奇雾只是清风拂面。她抬起眼,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直直落在他因期待而紧绷的脸上,眼神透出一丝嘲讽。

“「失魂雾」?你在等这个吗?”

仅仅一句话,如同冰锥刺入他心底,将他所有的侥幸和倚仗瞬间粉碎。她竟然知道!她甚至知道这雾的名字!这怎么可能?!

“跑!”

一股恐惧彻底淹没了他。他猛地挥袖洒出一片莹蓝毒粉作为障眼法,脚下灵力疯狂灌注,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向厢门。

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到外院!启动阵法!

柳如烟看着他仓皇狼狈的背影,轻轻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急促奔跑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显得格外刺耳。他不敢回头,仿佛慢一步就会被身后的黑暗所吞没。

平日里他还嫌居所狭小,此刻却恨不得距离能再近一些,好能立刻推开那扇通往外院的大门!

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何嫌护卫碍眼、聒噪,只允许他们停留在外院巡逻,导致此刻内院竟空无一人,如此狼狈!

没关系!只要推开那扇门!只要触发院外的警戒阵法!只要惊动护卫!

他终于撞开紧闭的院门,月光如水银泻地,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的黑暗,带来了片刻虚假的安全感——得救了!

“林管事——!启动阵法!有敌袭!”他劫后余生般狂喜呼喊,声音因恐惧和激动而变调,同时将全身灵力疯狂注入手中的控制玉符。

然而,呼喊声戛然而止,他的脚步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院子里,他平日倚重的巡逻护卫们,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生死不知。月光惨白,冷冷地映照着这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他自己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在耳边轰鸣。他身着单衣,长发未束,在寒凉的月光下显得无比狼狈。

彻骨的冰寒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那个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在他身后悠然响起,近在咫尺。

“你刚才在找谁?林管事?”

她手上不知何时提了一人,随意地将那张面色发乌、狰狞扭曲的老者面孔凑到他脸前,触感冰凉僵硬,“是此人吗?”她故作不知地发问,语气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怎么会……他浑身冰凉,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小五行困阵’布得确实不错,”她语气轻柔,如同在点评一件寻常物事,“可惜,戌时三刻护卫交接时,总会借着检查阵法之名,聚在东侧廊下闲聊片刻。而阵法本身,在巽位与离位交汇处,每过七个呼吸便会有一个微小的灵力波动间歇……这点时间和破绽,足够做很多事了。”

“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声音发颤,无法理解这精准到可怕的信息从何而来。这不仅仅是知道他个人的秘密,连林家的护卫规律和阵法核心都被她了如指掌!

“当然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啊。”她露出一个玩味的、莫测的表情。

“什么?”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她一步步走近,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如同魔音贯耳:"我说,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说,你嫉妒三哥的天赋,厌恶家族那套虚伪规矩,却又不得不依靠家族资源。

你说你在与天煞宗交易时,明知对方身份,却偏要装作不识,好让自己觉得这不算背叛,只是各取所需——"

他踉跄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廊柱,退无可退。

"你自视甚高,看不起那些为资源卑躬屈膝之人。觉得他们庸碌,可你呢?连离开林家自谋生路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你心里清楚,没了林家丹师这块招牌,你林奕什么都不是。"

她的指尖越过他的肩,轻轻按在廊柱上,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禁锢,气息若有若无地喷洒在他的颈侧,带来屈辱的颤栗。

"你要别人尊称你林丹师,可你的炼丹术真有别人夸的那么好吗?那些恭维话,有多少是看在林家的面子上?

“风少陵张扬跋扈让你看不顺眼,可你心底最深处,何尝不羡慕他能活得那般肆意,无需像你这般谨小慎微、压抑本性?

“你不敢任性,不是心无杂物,而是你心里知道,你根本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资本去承受失败的后果。"

她俯身凑近他耳边,声音低得只剩气息,却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审判:

"你不去做,不是清高,而是因为你懦弱。

“你害怕一旦尝试,就会证明你所有的优越和自负,都不过是装腔作势,一戳就破的泡沫。

“你根本就输不起。”

"不是的!!”他猛地挥开她的手,像是被滚油溅到一般,瞳孔剧烈颤抖,胸口剧烈起伏,一种混合着巨大羞耻和被看穿所有阴暗面的愤怒让他几乎崩溃。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了起来。

柳如烟的每一句,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将他层层伪装和借口剖开,露出内里苍白软弱的本质。他感觉自己从精神到□□都被彻底打开,从内到外再无秘密可言。

这种被完全“看穿”、被“侵入”的感觉,比死亡威胁更让他恐惧,却又带来一种诡异的、令人眩晕的渴望。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残存的傲慢仍在负隅顽抗,他试图打断这令人崩溃的对话,做最后的挣扎:“林家…林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声音却干涩无力,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真可怜呐。”她轻叹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怜悯,却更显高高在上。

她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替他捋了捋因奔跑而散落的额前长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情人,而后,那只手猛地下移,掐住了他的下巴,力道之大让他骨骼生疼,他被迫抬起脸,迎上她的目光。

他的视线本能地开始闪躲、游移,湿润的眼眸中充满了挣扎与不堪一击的动摇,所有试图伪装的强硬,在她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可笑。

她仔细端详着这张被迫仰起的脸,仿佛在欣赏自己亲手引发的崩溃。

在他即将彻底别过脸的刹那,那只手倏然松开,转而精准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并不窒息,却瞬间剥夺了一切逃离的可能,只剩下绝对的掌控。

“林奕,”她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魔力,“不要再抗拒了。是你自己,在你的内心深处,邀请我来的。”

他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早已厌倦了这虚伪的面具,厌倦了患得患失、汲汲营营的平庸生活,你渴望从这种令人窒息的状态中脱离,渴望被强大的意志彻底支配和掌控,从此无需再思考,无需再选择,只需服从。”她的声音如同催眠,“你只需承认这一点。但你缺乏承认的勇气。”

“把你的意志交给我吧,”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我会操控你,支配你,妥善地使用你,让你物尽其用。你只需安心地听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我会带给你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将你从这一摊无聊的死水中彻底解脱出来。”

“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林奕,遵从自己的内心。”

“释放它。”

“而自尊心,”她冷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最无用的东西,你不需要。”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让我来告诉你。”

“不…”他口中溢出的这声拒绝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更像是一声呜咽。残存的意志还在垂死挣扎,如同风中残烛。

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让他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将那份屈辱的渴望说出口。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一种混合着恐惧与极致兴奋的情绪在四肢百骸流窜。

柳如烟沉默地注视了他片刻,似乎看穿了他最后的挣扎。她松开了扼住他喉咙的手,叹了口气。

然后,她慢条斯理地从身后腰间,抽出了一根乌黑油亮、不知何种材质制成的马鞭,鞭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光。

“你…你要干什么?!”他惊恐地看着那根鞭子,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无法移动分毫。

“帮你认清真实的自己。”

“啪!”鞭声炸响,撕裂了夜的宁静,也仿佛撕裂了他最后的伪装。

……

两个时辰之后,房间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宁静。

空气中原本淡淡的药香,已被一种暧昧的甜腻气息混合,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柳如烟已然穿戴整齐,正对着墙角的铜镜,漫不经心地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衣襟和发梢,神情恢复了初时的淡漠,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教化”从未发生。

而林丹师——林奕,则跪坐在离她不远的阴影里,脸颊上还残留着未曾褪尽的红晕与几道细微的泪痕。他垂着眼,长睫颤动,不敢与镜中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相接。然而,他的余光却如同最忠诚的猎犬,痴迷而驯顺地追随着她镜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沉默持续着,只有青年偶尔无法抑制的、带着细微哭腔的抽气声,打破这片死寂。

良久,他像是终于回过了神,默默地、温顺地移动到靠墙的丹柜前,取出一只早已备好的精致玉盒,双手高举过顶,奉到柳如烟面前。里面盛放的正是她此行所需的丹药,数量甚至比她最初要求的还要多上几分,品质皆为上乘。

在递出玉盒的瞬间,他的指尖微颤,用低若蚊蚋、带着沙哑和一丝奇异依赖的声音道:

“这些……若,若用完了,还可以……再来找我。”

柳如烟接过玉盒,看也没看便随手收了起来。她走向门口,与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只是在离开前,脚步微顿,留给他一句轻飘飘却如同烙印般的话语。

“痕迹消失前,我会再来。”

门被轻轻带上,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林奕独自跪坐在原地,许久未动。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冰冷的气息、鞭梢带来的火辣痛楚,以及那令人神魂颤抖的征服感。

他缓缓抬手,轻抚过身上那些纵横交错、依旧火辣辣作痛的鞭痕,他的脸颊微微热了,眼神迷乱了起来,一种混杂着巨大羞耻、难以言喻的兴奋以及……前所未有的解脱与归属感的奇异浪潮,将他彻底淹没。

他那扇通往真实自我的、黑暗而诱人的门,已经被她用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彻底打开。

而他,不仅递出了钥匙,甚至开始渴望下一次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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