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丝缕阳光洒在劲松院,柔和的光透过窗棂,落在素白的里衣上变得斑驳。
温渡揉着惺忪睡眼,绕过床边的矮几,走到木质高架边,取下摆放规整的衣物。
眼睛都还未完全睁开就往身上套,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屋里头安静得过分,只有衣物摩擦的细微声音。她打了个哈欠,随手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挑起条蓝色发带束着。
收拾个囫囵,温渡晃到梳妆台边,对着铜镜细致地捋捋额前的碎发。
今时不同往日,她温某人已从绝望的现代人进步为堪堪及格的古风小女子。
虽然距离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仍有难以逾越的鸿沟,但她一个臭外地的,能学个几分外表模样也是够混的。
温渡被自己逗笑,突兀扬了下嘴角,又立马冷淡着神色,盯着镜中人困倦的小脸。笑什么笑,死牛马。
一想到命都握在别人手上了,她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努力挣扎,向老板表忠心,却还是逃不过被下毒的命运,唯一区别无非就是死刑改死缓。
温渡深感无力,一副死人微活的样子,垮着张脸在心中发誓。
今天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
恰在此时,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顺着门窗缝隙钻了进来,温渡耸耸狗鼻子,一股霸道的鲜味被她吸入鼻腔。
她瞬间严肃了表情,窜到门边一把拉来房门,朝着膳房狂奔,急得就差飞起来。
来不及伤感若隐若现的生命了,现在登场的是……吃货的心选、味蕾的霸主、早餐的南波万,语安的拿手绝活——祖传秘制灌汤包!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清晨寂静,早已今非昔比的温渡也不走寻常路了。
她径直奔至院中,一跃而起,踏着水缸边缘一个借力,足尖点在膳房外廊边的栏杆上。
“语安语安,我来吃饭啦!”她话里漾着笑意,眉梢都喜得扬起。
方才心中的狠话俨然不知何时就被抛在了脑后。
进了门打眼一扫,没人,桌上也空空荡荡,温渡自个就自觉地顺着香味往后头伙房钻。
果不其然,四层小笼屉在灶上被蒸得热气腾腾,熟悉的小侍女正背着身,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火,
“语安语安,可以吃了吗?”温渡上前轻轻拍了下小侍女肩膀,一双明亮杏眼亮晶晶地注视着氤氲的水汽。
语安似是被吓了一大跳,身子明显抖了下,才转头看来人,神色恹恹:“大人稍等,再过半刻钟就好了。”
“都说了叫我温姐姐就好啦,现下我也没什么官职,老是大人大人的叫,多不合适。”
温渡微微鼓起腮帮子,语气颇为不满。
不是对古代有意见,实在是有个小丫头天天跟着叫自己大人,实在是件让人羞耻得紧的事情。
她纠正了好些次,终于给这死倔的孩子说动了,今日怎的又是这副模样,人都没以往活泼了。
这般想着,温渡挠了挠头,冒出一点疑惑。
这一个月以来,虽然语安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随着相处下来,性子里压着的朝气也露了大半。
思及昨日语安的行程,温渡声音放轻,决定好好关心一下自己在古代的第一个朋友:
“昨日回家可是遇见什么不舒心的事了?”
“无……无事。”语安声音结巴,扭过头不与温渡对视,呆呆盯着烧得正旺的灶火。
温渡眯了眯眼,哼笑一声凑近了小侍女:“你有事瞒我,对不对?”
这副一看就有鬼的样子,怎么逃得过她的火眼金睛。
“我……我……”
“温渡。”一道冷得没有起伏的声音打断了语安的语无伦次。
温渡顿时顾不上脸涨得通红的小侍女,咬着牙竖起眉毛狠狠瞪向许久未见的不速之客。
沈清越微微抬眼,神情冷漠,眸子里是冰冷的审视:“眼珠子不想要了。”
不过是晾了一段时间,就敢对着她呲牙。
察觉到危险的温渡眼神立马就变清澈了,扬起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看着颇为乖巧。
从心这一块/.
她边假笑边在心里腹诽:这人阎王来的吧,无良老板!就该被挂路灯。
还她血汗命,她再也不会相信坏女人了!
“回你房里里换上我带来的衣服。”沈清越语气平静,不知眼前这人一直在偷偷骂她。
温渡维持着笑容,自然是憋了一肚子气,又不敢不从,在生气与窝囊中选择了生窝囊气。
她留恋地看眼笼屉,应了声好,心不甘情不愿地。
来的时候兴冲冲,回去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温渡离开后,沈清越走到灶台旁,没有看颤抖着身子的侍女。
“熟了的话包起来。”她嗓音自带三分冷意,冻得人说话更不利索。
语安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不敢抬头,只能偷瞄女人墨色衣角:“好……的,殿下。”
沈清越接过裹得厚实却依然能觉出内里灼热的油纸包,迈过门槛,抬眸望向不远处屋门紧闭的正屋。
“寒江。再找人好好教教她,别露馅了。”一个月了,除了的确接近了人,其余一塌糊涂。
心思单纯,好猜又不好掌控,还是得多费些时间调.教。
平了思绪,沈清越摩挲着油纸,指尖感受着那抹温润。
沉寂了一会的屋门再度被推开,温渡抚着身上明黄色的蜀锦,阳光恰好洒在她肩膀,衣料泛着温暖带着层次的金色光泽。
那一瞬间,温渡感觉自己好像要登基了,毕竟明黄色在历史中几乎都是帝王才能用的。
不过晏朝这个地方倒是是以玄色与朱红为尊,龙袍也是这两色混搭。
不开玩笑,就她现在这身衣服,换成老家那边的历史,她分分钟该被拉出去砍头。
温渡自嘲般笑笑,跟上已在院门口等她的沈清越。
她也不管腹中空空荡荡的饥饿感,现下是吃不上了,语安应该会给她留的。
二人出了府,早已有马车在府外等候。温渡还看见了另一个许久不见的人,之前一直跟在沈清越身边的沐烟。
温渡朝着候在马车旁的女人挥挥手,不同于寒江那个跑腿小哥,在老板身边都看不着人影。
这位沐总管怎么说也是老板身边秘书长级别的同事,她得主动打打招呼,礼多人不怪。
谁知,沐烟冷冷撇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敌意。
温渡人都麻了,她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人,她怎么没印象。
蒜鸟蒜鸟,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万一这人偷偷给她穿小鞋咋整,温渡又咽下一口窝囊气。
肚子也不饿了,气饱了,满肚子的窝囊气,等她气死了可以放出来吹七十四个气球用来办葬礼。
温渡索性也不理会沐烟莫名其妙的敌意,独自在心底自娱自乐一番后感觉开心多了。
与其想别人为什么讨厌自己,还不如多哄哄自己。
她一个几百个月大的宝宝能有什么错,不高兴了只能在角落抱紧自己。
“上来。”
温渡自己在心里玩了一会,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抬头,便看见沈清越已经上了马车,朝她伸出手。
“噢噢。”温渡还没回过神,呆呆地应了声握住温暖干燥的手掌。这人看着一副冷漠的样子,手倒是暖得很。
温渡还有心思想写杂七杂八的事,另一人却没这种闲心。
沐烟站在车辕旁,死死盯着紧闭的帘子,满脸不可置信。她沉默了一瞬,咬着唇瓣,坐在车轼上。
马夫扬起鞭子挥在马儿身上,车轱辘转了起来,载着三人在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
车内二人并排坐着,沈清越取出宽大袖中的油纸包,递给正掀着侧边帘子探头探脑的人。
“吃不吃。”女人声音冷淡,说完又抿着薄唇。
温渡缩回脑袋,低头看着女人手里的东西,熟悉的香味在较为封闭的车厢弥漫,但温渡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万一又下毒怎么办,虽然杀她不太可能如此多此一举,但是她的小心灵已经被整得有了心理阴影。
温渡游移着,沈清越却没什么耐心,修长的手指挑开帘子,作势就要把手中的东西丢出去。
“殿下,不要!”温渡急迫的话语里带着点哀求的意味,加上不自觉带了些口音,听起来有些像撒娇。
眼看嘴边的包子就要飞出去,她真的急了,身子慌忙前倾想拦,一个不稳,扑在女人身上。
沈清越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住,手一松,举着的油纸包就这样滑落在车窗外。
温渡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一瞬间失去了光芒,身体也没劲了,她就这样僵在沈清越身上。
车厢是宽敞的,但因先前两人坐得极近,此刻沈清越头抵在车壁上,被温渡压在角落,能呼吸的空气被身上的人掠夺了大半。
沈清越脸颊微红,气的。她声音冷冽,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冻人的冰碴:“下去。”
车厢外沐烟闭着的眼因里头的动静睁开,捏紧手指,心中暗骂:狐媚子,在这等地方也勾着殿下,怪不得殿下对她如此看重。
殊不知,车厢内两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如丧考妣。
马车行驶了不知多久,温渡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好几轮,难受得紧。
这会她倒是庆幸起来,幸好没吃东西,不然早吐得昏天黑地被沈清越丢下去了。
她正想着呢,一直摇晃的感觉突然停止,马车渐渐平稳,沐烟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殿下,已到大殿下的庄子了。”
(之前提到过的想法我写了简介丢在预收了,还有两个没写,大家可以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求你了])
这章之后就要进剧情了,会加快节奏,我感觉我之前写的节奏比较慢
昨天又加班了,每天逃不脱的加班,哭晕在被窝里
榜单的字数我更完了,开始隔日更了,因为好像是要压字数,我从别的作者老师那偷窥到的[让我康康]
看看下次我还在不在榜,不在我先隔着更
小萌新真的是两眼一抹黑[爆哭]
好了,今天是早八,我要睡觉了[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十六章 你在勾殿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