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不是特别懂。
叶存山:“你说他们打听考官的喜好做什么?”
团团懂了。
而且是秒懂。
因为他姐夫第一次乡试没取中,据说就是与当期考官的口味不对。
考生那么多,真被主考官重新捡回试卷翻阅的又有几个?
“但你不是教我,自身强,就不用顾及考官喜好吗?”
叶存山觉得团团应该当不了厉害的文官,心眼太实了。
他伸手往上指了指,“最大的考官是谁?”
团团表示他悟了。
回回悟了,过后还要悟,他有悟不完的道理,叶存山都听腻了。
团团说他真知道了。
国子监的每一次月考,还有平时被教官们拿出来点评的优秀文章,他都让书童给他抄录了。
不止抄录,他还做了个大板子,就立在他的沙盘旁边,板子上贴着一个个的人名,下面用炭笔画“正”字,记录他们得一甲的次数。
然后给人发小蓝旗。
蓝旗是从沙盘上扒拉过来的,他自己是红旗。
寓意在千军万马里杀出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写什么暗杀名单。
现在这份名单的用处就来了。
团团要看他们“讨好”的考官是什么口味。
这东西需要自己摸索探寻,才能消化为他自己的学问。
在求知上永不止步,学习时会思考调整,找到自己的路,这是叶存山当年读书时最重要的特质之一。
团团跟他各处都不一样,唯有这点,才像亲儿子。
五月科考,他依然稳定在前排的名次,顺利拿到了乡试入场券。
距离正式乡试就一年多,团团再很少跟师兄弟们出去玩。
跟秦舟关系缓和后,时常带书本去秦家坐坐,有时秦舟不在家,就跟姐姐坐一处。
姐姐婚事拖延后,引非议。
秦舟被点榜眼,打脸后有人不服,等着看他们日子能过成什么样。
现在成亲一年多,各处和睦,唯独没孩子,就又出来了嚼舌根的人。
团团的变化在这处最明显,习文以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表面端着装样子,内在性格还是急躁的。
现在反而能坐听嘲讽,巍然不动。
圆圆说他真长大了,团团笑一笑,露出几颗小白牙,“总有见面的一天,我看他们嘴硬还是我拳头硬。”
圆圆也笑,“那辛苦你了?”
碰面了,就聊一聊他的亲事。
如果不出意外,他亲事也跟姐姐一样,会是乡试年开始筹备,考试不顺利,当年就完婚,考试顺利,就再等春闱和殿试。
他希望是顺利的,两年等了,不差那几个月。
圆圆问他有没把握。
没被叶爹爹教育前,团团会说没几分把握。
因为月榜上永远有几个人压在他头上,他每晚都要盯着那几面小蓝旗看一会儿。
现在他说有把握,“名次可能不高,但考上的问题不大。”
国子监是全国最高的学府,他能在这里考出靠前的名次,本身也是实力的证明。
外地学子再来,就各凭本事。
他仔细研读过其他同窗的文章与往年闱墨,对比起来他的文风有很明显的不同。
气势滚滚而来,一浪拍下,万马齐喑。洗净尘土后,才写他对题目的见解。
叶爹爹说他的优势很明显,众多答卷里,开头不够吸引人,考官都不看后面。
而他的见解与前文风格一致,很有冲劲,在大部分人固守陈规时,会是一股清流。
这种大刀阔斧的写法,当下书生里没见过几个,少有的那几个,长处也不在这里,偶有一作,不足为惧。
文章内容随题随心,他有一力,可降十会。
圆圆一路跟着爹爹们从小县城搬到京都,幼时记忆不深,长大后,看着叶爹爹一步步往上考出来的。
她现在看团团,从他身上看见了许多相同的特质。
她跟团团说,“叶爹爹当时有自己的解压方式,他现在可能已经忘记了,早年时,我记得他每次大考前,都是不拿书的,慢慢空出脑子。后来学习实在紧张,他做了调整。”
团团抗压能力很好,至今没有因为压力大,而需要找方式排解。
仔细想想,他就是学累了,心里不舒服了,会练练武。
平时习以为常的东西最容易遗忘,团团在纸上写下,突然问姐姐,“乡试是考几天?”
圆圆说三场九天。
团团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他人高马大的挤在小格子间里待九天的情景,腿脚顿时不利索了。
秦家是待不下去,他去找姜越问些筋脉穴位,学学揉按哪里最解乏,然后跟他说他要去模拟考场暂住了。
姜越不懂,“去那里遭罪做什么?”
团团长叹一口气,“我不怕考试,我怕我憋坏了砸考场。”
姜越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跟团团说,“我爹以前救过一个冻伤的小将,你猜他在雪地里趴伏了几天?“
这时拿出来说,怎么都要比九天长。
团团想了想,“十二天?”
姜越说是十天,“在敌营附近,动一下就会被发现。”
团团在冬猎时,也往雪地里趴过。
可能天生火气旺,好好的书房他坐不住,换个山沟沟,他就能趴住了。
他理理揉乱的衣服,跟姜越说他会适应,也能坐住的。
小将趴伏敌营附近的雪地十天,动一下就丢命。
他在逼仄简陋的考棚里待九天,坐不住,就会失去更加重要的东西。
这比他自己赴死可怕多了。
目标坚定,在里面坐九天就不难熬。
模拟考场还会告诉书生们,在考试结束后,他们的活动范围、能做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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