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亮谢府门口就人头攒动,大家忙上忙下的为主家游猎准备车架。
白莹儿趁着人多眼杂从大门口溜出去一路向皇宫走去。她要寻得人正在书房品茗。
“师父,大早上喝茶不怕伤胃呀?”
玉清丰抿嘴浅笑,他点指着白莹儿道:“你这孩子大早上不睡懒觉,扰人清净。”
“我有话说。”她特别神秘的勾勾手指,宫殿中侍奉的宫人全部退下。白莹儿绕到书案后,从怀里掏出折子道:“苏欢的证词。”
“嗯。”玉清丰抿了口茶并不打算接她的折子。白莹儿又把折子往前送了些。
“怎么不去找你娘?”
“您还是先看一眼吧。”
玉清丰抬眸瞧了她一眼接过折子,打开折子后眼神直接从方才的漫不经心变得凌厉起来。他坐直身子道:“苏欢说得可是真的?”
“嗯。”白莹儿认真的点头。
“此事可还有他人知晓?”
“我只拿给您一人看。”
“好孩子,此事你做得很好。”
玉清丰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的折子,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帮逆臣竟敢公然贩卖官职,还明码标价为官平事。
苏欢刚进京城就被人给盯上,认出他是来京叙职的外省官员。他们拉着苏欢先是吟诗作对,等混熟后领他入楼介绍买卖。
只需一万两白银就能将苏欢七品县令的官职升上一升,年底就能升为五品京官。苏欢还算聪明,他假意奉承趁机收集证据,却还是不幸暴露身份,便有了醉仙楼杀花魁一案。
逆臣之所以没直接杀掉苏欢就是警告所有上贼船的人。
“老子说你是杀人犯你就是杀人犯,说你是五品京官就是五品京官。诶,只要你银子花够喽,就没有平不了的事。”
可谁知道碰到苏欢这位愣头青,再加上白莹儿搅浑局势。这件事被直接捅到皇帝面前。
这帮人的嚣张气焰气得玉清丰牙疼,他狠狠地将折子摔在地上,起身要走却又折返回来。他看着乖巧立在一旁的白莹儿道:“不许给你娘提这件事。”
“您是信不过她吗?”白莹儿追问道。
“我怕这张网织得太大,最后会连累到知远。”陆知远是吏部侍郎,而官评一事就由知远负责,这帮人如此胆大妄为身后绝对有大官撑腰,就怕查到最后出来背锅的会是这位女侍郎。
“我也觉得娘亲应该避嫌,所以拿到苏欢的陈情便来找陛下。”
“长大了。”玉清丰拍了拍白莹儿的肩头满是欣慰地道。
“哦,对了,白桃最近在干嘛?”
“我出府时母亲正要带着世子出京打猎呢。”
玉清丰眸间微转,他将折子随手扔到书案上拉过白莹儿就道:“走,咱们也去凑热闹。”
“诶,师父,那折子....”
玉清丰轻声道:“嘘,放长线钓大鱼。”
“苏欢会不会有危险?”白莹儿主要是担心告状的苏欢会被人杀人灭口。
“简单,咱们带他一起去打猎。如何?”玉清丰挑挑眉,刚才的愁云满脸早就烟消云散。
谢府院内,两大两小正在大眼瞪小眼。
白桃插着腰率先开口道:“怎么?都当皇帝还想占我家这小便宜?”
玉清丰双手环胸道:“不就是蹭你家的马车出城而已,小气。”
玉珏平打心底不喜欢他这吊儿郎当的堂叔,此刻又因为他的出现打乱打猎的行程,他就更加不开心。
“平平不开心啦?”玉清丰上手就掐了掐侄子的脸颊,软软地滑滑地甚是讨喜。
玉珏平直接后退一步躲到白桃身后,玉清丰打趣道:“你这幅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木美文的儿子,倒像是她生的。”
白桃一个眼神就射了过去。
“清丰。”陆知远的声音响起,她拎着食盒过来道:“好了,你们就别争了,人多些出京还热闹呢。”
陆知远都发话了,白桃自然不会反驳,她挎上陆知远的胳膊道:“我们俩一个马车。”
白莹儿跳到玉珏平身旁又拉过苏欢道:“我们仨一个马车。”
苏欢有些拘谨的拱手道:“可咱们只有两个马车,那陛下呢?”
“嘘。”玉清丰晃着扇子道:“出门在外别这么唤我。既然没有马车,那我来给你架车吧。”
“使不得啊,陛....”苏欢直接被白莹儿捂嘴拉上马车。玉清丰还真坐到马夫的位置上拉过缰绳。
车队慢悠悠的启程,陆知远剥个葡萄递给白桃,又剥了个递给一旁的晚晴。
白桃笑着道:“还是咱们晚晴用功,出门玩还带着书籍。”
陆知远欣慰的点头,她摸了摸晚晴的小辫子道:“车内昏暗还是不要看书了,会毁眼睛的。”
“要不?”白桃指着身后的马车道:“去找你大姐姐她们玩儿去?”
陆知远也笑道:“去吧,让你清叔别架车,过来和我们一起坐。”
晚晴虽稚气未褪但一言一行如氏族贵女般,她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玉清丰面前行礼并交代母亲的安排。
白桃看着晚晴的背影咂咂嘴道:“果然是你养大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怎么?你没养过她?”
“嘿嘿,就我这样的,若是陆晚晴像我岂不是完蛋了?”白桃又咬了几口葡萄。
“什么完蛋了?”玉清丰走进马车。
白桃打量着他道:“一国之君打扮成小厮的模样出城,你打得什么主意。”
“我....”
白桃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道:“我可警告你,不许打我们的注意,那后面车上可还有四个孩子呢!”
玉清丰往车壁上靠了靠道:“宫里闷得慌,出来散散心。”
“来,吃葡萄。”陆知远递过去道。
“知远,你们吏部最近有什么事吗?”
陆知远认真想了想道:“最近忙得都是官评一事,一切都按部就班。”她抬眸看向玉清丰道:“你想问什么?”
“有没有可能有人暗中改官评?或者说不按官评擢升、贬谪?”他思来想去还是想点一下知远,果不其然陆知远理解他话中含义。
陆知远喊停马车,冲着白桃歉意的笑道:“我想起衙门中还有些事,你们玩得开心。”
“诶,知远!”看着骑马离开的陆知远,白桃回身就盯着玉清丰道:“你一句话就把知远指使开,说吧,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玉清丰没有回答她的话,干脆推开车门拉过缰绳驱使着马车全力前进。
后面马车里有说有笑的孩子们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还是管家特意过来传信,白莹儿这才探出脑袋道:“人呢?真走了?”
玉珏平也跟着探出脑袋道:“他把你娘拐走了!还不快追!”
白莹儿把玉珏平推回去,古灵精怪的眨眨眼道:“追他们干什么,我有个好去处。”
“什么?”众人凑了过来。
“咱们去陈郡谢家。”
白莹儿的提议全票同意,就这样车队改变原有的路线慢悠悠的朝着陈郡走去。
自从皇帝早上离宫后就再未回来,尽管内侍总管拼命压着消息,但皇帝不知去向的消息还是被有心打听的人所知晓。
明亮的烛光下,美人伴膝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灌了口酒道:“皇帝不见了?几个意思啊?”
他下手处是身形略显单薄的书生,书生拱手道:“刘相爷莫要担忧,咱们这位陛下自幼爱热闹,此刻定是去找热闹。”
“这热闹可别落到咱们身上。”
“放心,学生安排妥当。京中的档口早就关了门,陛下寻不到咱们。”
“那京外的生意呢?”
书生立马抬眸道:“相爷怕皇帝出京?”随即他又笑道:“出京好啊,只要陛下敢出京,咱们就.....”
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相爷手指微动,虽说他们谋得就是造反一事,但如此正大光明的指出心中还是有些慌乱。
他费力抬起耷拉的眼皮冷哼一声道:“你可别忘了皇帝至今无子,几个公主能成什么气候?”
书生轻吐三个字:“玉珏平。”
“小世子?”刘相爷来了兴趣,他指着书生笑道:“怎么忘了你小子是王府的西席,教了世子那么多年学问,想必小世子十分敬重你这位老师吧?”
“那是自然。”书生微微颔首,眸中带有几分骄傲。
“拥护世子为帝,到时候再禅位与老夫也说得过去。不过,老夫向来与木家军不对付.....”
书生立马接话道:“只要拥世子为皇,还怕木美文不肯交兵权吗?”
“那女子.....还真说不好,怕是没长心喽。”
“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这么多年待世子如亲子般,不就是想日后从继承爵位的世子手中讨生活。她现在年轻尚且能护住自己,真到她年老之时,还得靠世子这位继子来养活。”
“有道理!”刘相爷附和道:“那还等什么,去接世子过来共商大计!”
待书生走后刘相爷高兴到合不拢嘴,随即眉目又变得凶狠道:“玉清丰阿玉清丰,你敢休我的女儿,也不看看是谁扶你上位的。当年老子能扶你上去,今日必能拉你下来。”
他又指挥门外仆从道:“去,快去宫里打听打听,皇帝到底出没出京?再看看我闺女如今身体如何?可曾短吃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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