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白第一次见到宋西忱的时候是在学校,当时四年级。
学校里的人许是受网络的影响,其实都很早熟。听说来了个哑巴似的转校生,班里的女生时不时在议论。
梁牧白是班长。
但他本身也不是爱说话的人,却没想到班里来了个更不爱说话的。
宋西忱的位置在他旁边,老师特意让他多多关照新同学。
他知道这人是宋家来的,也早就受家里人的嘱咐,因此也愿意和他多交流。不过这人太不爱说话,他也是过了一周才和这位新同学说上话。
当时刚做了早操,宋西忱没去,就趴在教室的桌上睡觉。
下了操,梁牧白进教室。
宋西忱忽然抬头。
就这样直瞪瞪的看着他,梁牧白觉得挺怪异的,朝他走了过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其实我认识你。”是宋家刚认回来的孩子。
宋西忱问:“你爸妈关系好吗?”
梁牧白:“挺好。”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
梁牧白没清楚他这么问的原因,不过后来的几个月里,宋西忱逐渐说起话来,虽然大部分也只和他说。
当然,他们老班很欣慰就是了。
梁牧白为此挺苦恼。
后来几年里,他不仅要收自己的情书,还多了个收宋西忱情书的任务。
宋西忱太难接近,小女生们既喜欢又不敢靠近,只好求他这个还算好说话的来帮忙。虽然这些情书随同他的情书一应原封不动退还回去,还是没停止过。
学校那时候还是六年制。到了六年级,两人一起做着作业,宋西忱忽然对他说打算跳级,十七岁之前出国。
他说:“好,那一起。”
宋西忱:“你不问为什么?”
当时他毫不迟疑的道:“我也有这个能力,所以没觉得为什么。”
宋西忱对他笑了一下:“好像只有你强大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梁牧白:“你这话……弱小就不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有难度。”
“有道理。”梁牧白捶了他肩膀一下,“先把作业写完。”
那时候的友谊莫名其妙的建立,可梁牧白总觉得自己和他还是有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的。
只是当时年纪小,他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
直到他被绑架。
毕竟年纪也不大,在杂乱的荒废仓库里,他被五花大绑,嘴上还被透明胶布粘着,他只能尽量保持冷静。
偏生旁边的小姑娘不冷静。
哭得那叫梨花带雨,要不是她嘴也被粘上,铁定了哭声动长城。
他听到外面的绑匪在索要赎金,直接狮子大开口,一个人一个亿。也就是说两亿,显然他们也发现无意中绑来的小姑娘也是个香饽饽,趁机一起勒索。
梁牧白看到旁边的椅子上钉着跟钉子,锋利的钉尖儿冒在外。他小心的挪动,用钉子把嘴上的胶布勾掉。
又看向那小女孩,看她顶多六岁的样子,只能试图和她讲道理,让她保持冷静。不要尖叫,然后用嘴把她的绳索解开,再让她用手给自己松绑。
梁牧白从没发现自己是这么冷静的一个人,还有心思拯救一个小女孩,带着她逃跑,一路上都是背着她跑。
但是他不认路,后面又有绑匪。眼看绑匪就要找到他俩儿,他只好把小女孩藏进一处小山坡后,用植物遮挡。
后面他还是被抓到了。
好在小女孩董事,没有白白浪费他的苦心,看到他被打被踹只喘着一口气儿也没有出声,乖得很,起码保住了一个亿。
后来他才知道,不是不出声,而是晕了。
绑匪得知一个亿就这么飞了,气得死死踩上他的腿,那一瞬间他听到了骨折的声音,痛到几乎没了什么知觉。
这样还不够,生怕他再逃跑,他们往他腿上扎了一刀。又用铁链绑着他的腿,这次他真是没力气逃跑了。
好在家里人也给力,最后还是和警察一起把所有绑匪一锅端了。他奄奄一息的被救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抱着他的手就哭,说他不能死。
死?
他不会。
不过,那时候他才真正深刻体会了宋西忱当时对他说的话。
弱小的人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很难。
因为他弱小,想要逃脱,很难。
…
糟糕的人会一直糟糕。
梁牧白当时是这么认为的,人一旦倒霉起来,什么都阻挡不了。
接二连三。
就像他的腿伤筋动骨,风吹雨淋了几天,又耽误了治疗时间,已经恢复不了了。
他没吵也没闹。
住院期间都是安静的接受治疗,医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不愿意和谁多说话,就连和宋西忱也不愿意。
这时候,他才真切的理解了宋西忱刚来宋家那段时间的感受。
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无话可说。
说什么?
看大家对你的怜悯?
过了一年,他的腿也还是没有痊愈,这一切都糟糕透了。
他觉得有点奔溃,跳级的约定,他和宋西忱都做到了。
只是他没去上学,在家都是家庭老师,他看心情才去学习。
过了一段时间,宋西忱过来看他,带着自己的作业来陪他。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各自坐在一边写着各自的作业,干着各自的事。
只是在宋西忱要走的时候,梁牧白忽然对他说:“我也不想变成你刚开始的样子,很抱歉,”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一个人跳级行么?”
宋西忱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毕竟也无能为力。
十五岁的时候,梁牧白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越来越沉默寡言。比之当初的宋西忱更甚,一度阴郁冷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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