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睆摇了摇头,既是对“憔悴”的否定,也是在说明自己过的挺好,不用妈妈操心。
时间在这份来之不易的静谧温馨中悄然溜走。
池睆很希望这能持续一辈子。
妈妈突然开口:“小睆儿,我想出院。”
池睆闻言停顿了一下,定定地望着妈妈。
“可是当下您的状况……”池睆没说完后半句,就被格林夫人捂住嘴,原本的“不”就成了“唔”。
“好不好嘛。”格林夫人笑着。
池睆的有些迟疑,并没有答应。
格林夫人便继续捂着他的嘴。
“小睆儿。”格林夫人歪头看着他,眼神里是温柔和大局在握的坚定。
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池睆终于妥协地点了点头。
格林夫人笑着目送自己儿子离开病房。
——直到门关上,她的笑容才塌下来,紧紧地皱起了眉。
……就像是在忍受、克制某种痛苦。
她在再一次失控前的最后一秒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
A国时间286年3月11日。
都过去两年了啊。
格林夫人如是想着,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
池睆回来便是这番景象,金色的斜辫耷拉在妈妈肩膀上,碧色的双眸早已没了光彩。
尽管已经看惯了妈妈这副样子,可他心里还是会焦虑和难过。
池睆的心里有海,平时沉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可一旦防线崩塌,就是惊涛骇浪了。
像是池睆人格的具象化。
池睆叫它妄海。
它的情况其实不乐观。像是古公元纪年里中国神话中的若水河一般,它上面鬼魅横行。
而海天相接处都是同样的漆黑。
天色从未亮过。
落在路面上的雨水被清洁系统自动过滤到地底,它上面几辆车飞速驶过。
柳钺越过警务机器人拉的警戒线,在法医身边站定。
他眉头紧皱着,似乎是在思考案情又像在为逝者叹惋。也许两者都有。
“吴主任,怎么样?”柳钺问那个法医。
“眼球、心脏、两肾、子宫及尾骨遗失,处 /// 女 ///膜 破损, 下 /// 体 严重撕裂并大量出血,骨龄十六岁。”
柳钺开口接话:“着装偏成熟女性,浓妆艳抹。”
吴姓法医给女孩卸了妆。
“卸妆后面色浅青。”柳钺定定地看着女孩的脸,眸色深晦。
“这是Ⅰ型荧蓝沉淀现象。”吴法医说着也皱起眉。
“初步判定 奸//// 杀 //// 案。”柳钺沉声道。
旁边的几名警察听了这些,脸色也都沉下来。
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就像一朵稚嫩的花苞,它将在未来开出绚丽的花朵。
可是这个凶手却将花苞折断,花瓣被摧残得不成样子,最终只能与尘土一起飘散在风中。
她不是梅花,没有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孤高气节,她永远也不能被别人所看见,也无法被拯救。可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
“陈嫄,女,16岁,就读于抚俞中学高一四班,家庭住址抚俞小区俞娴路xxx号。”李毅读着终端上的资料。
柳钺压下所有私人情绪,发号施令:“调查组a小组,查询近一周的荧蓝售卖记录,b小组调查墓园监控,c小组调查陈嫄近期有密切交往的人,再逐渐扩大范围。”柳钺神色冷然,“行动!”
一行人当即四散开来,分别往墓园的各个出口走。
刚下过雨的天空并没有放晴,而是乌沉沉的似乎准备再来一场。
一时间墓园里就只剩柳钺和其他几个法医了。
墓园瞬间安静下来。
为了节省地皮,墓园呈坡状设计,墓碑两侧、两排墓碑之间的空隙都种了圆柏。
这些常绿树木衬得墓园更加寂寥,不是荒无人烟的寂寥,而是神圣领土不食人间烟火的寂寥。
柳钺突然注意到旁边的墓碑。
他看见了某个字眼。
他蹲坐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字。
顶头大字写着“慈母黄淑之墓”,下面小字写的是“爱女陈嫄立 联纪248年八月八日—联纪286年三月六日联纪286年3月8日。”
这其实算是比较简单的墓志,没有生平,没有籍贯和铭词。
柳钺思索了一下,便微微弓着身子,用请求的语气对墓碑说:“夫人,您养大个女孩不容易,如今她枉死在您墓前,您肯定悲痛不已。还请您放心,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只是需要拍一下您墓碑的照片做物证,可以吗?”
柳钺作倾听状地等了一会,然后点开终端拍了一下墓碑。
他打着哈哈:“谢谢您的配合,等鄙人有空一定来看您,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随后柳钺摆摆手,警务机器人便将尸体收进了尸袋里。
……
池睆刷开家里的大门,推着妈妈的轮椅走进家里。
他脸上没有表情,这看起来跟平时一样。
——没人知道他其实很不开心。
池睆为妈妈梳了头发,重新编好斜辫,动作又轻又慢,好像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终端上请求通讯的界面跳出来,显示B市市局的通讯。
“池厅长,代号AAB28635有新发现,但我们的人不知道它到底代表了什么。”
“嗯?”
“您看,”通讯那边将摄像头移到物证袋前,“一张纸条,是从桌脚底发现的。”
“要么是故意的,要么是在紧急情况下撕了藏起来的。”池睆思索着。
随即他说:“就来。”便挂断了通讯。
他将妈妈带到卧室,用自己认为足够柔和的方式说:“我要去B市办一个案子,可能下周回来,这期间都由溯来照顾您,好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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