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川岛未来回来得更早一些,带着芥川龙之介的资料,假装自己仅仅是出于对此事的好奇。
然后他从小银那里得知了全部的过往。
既然这么看好芥川和敦的组合,当初为什么不直接两只都抱回Mafia来养呢?因为担心两人关系太好没有把钻石磨成粉的效果吗?
森医生赠予的手术刀在掌心里灵活如游鱼,川岛未来挥挥手让小银退下,芥川龙之介想要挽回妹妹的话还是再努力点吧!
将所有问题都归咎于实力弱小的恶犬,要多久才能理解女孩子的细腻心情呢?想要并肩作战,想要一起苟延残喘,不想被保护着遗留在世上的妹妹;和不知退缩,被怨愤与执念支配着向前的无心之犬。
再加上港.黑里身陷童年阴影,本性温柔却身染鲜血,迄今无法控制异能的敦;为了敦而留在Mafia,暗杀天赋卓绝实则却懵懂迷茫的小镜花。
川岛未来摇摇头,对比了一下武侦愉快的宫泽贤治和谷崎兄妹,又想想染上光明外衣的芥川,忍不住感慨:单从世俗层面论,果然还是武侦更会带孩子。
计划顺利的话,就把家里的小鬼头丢到对面去交流好了。他实在不喜欢现在Mafia苦大仇深的氛围,甚至还比不上森先生在位时看着爱丽丝吵吵闹闹来得舒心。
——11——
在办公室等到深夜也没能等到人,未来放下今日最后一份文件,遣散随从独自前往擂钵街。
擂钵街重建后已经焕然一新。中也可以说是自愿把所有积蓄都捐赠了出来,期间也颇为积极地参与到监管中。
森先生的医馆本该被拆掉的,但终究由于未来的私心保留了下来,只简单地维修了外墙,让小楼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
他有预感,太宰或许就在这里。
门把手上积满的落灰少了一层,空气里漂浮着潮湿且浑浊的气味,推开门时可以听到吱吱呀呀的声响。
蜷缩在还罩着防尘布的沙发上的人影缓缓抬头,黯淡的眼眸有如不再反射太阳光的月亮,疲倦地看他一眼后又合上了眼睫。
川岛未来走近他,轻轻用脚尖踢开滚落在地面已经喝空的酒瓶,伸手按在太宰泛红的眼尾上,对方苍白的脸颊也晕着醉酒后的红。
和淋了雨后躲起来舔舐自己,湿漉漉惨兮兮的流浪猫一样……
川岛淡漠的目光略过灰扑扑的防尘布,以及太宰全然染上灰尘的衣服和绷带,最后还是轻叹一声坐了下来。
“你看起来今天不太顺利。”
太宰沉默地动了动,就像感受到热源的小动物,试探性地把头搭到他的腿上。力道很轻,仿佛感到一点抵触就会迅速地逃跑。
川岛未来细致地顺着太宰的发丝,拿出了全部耐心去对待幼驯染此刻的低落心情。
小动物慢吞吞地翻了个面,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然后把头埋进他怀里不动了。
未来放松身体向后靠,指尖轻轻地在猫猫发丝间穿梭,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想法。
假如现在有敌人偷袭,估计只用两颗子弹就能把毫无防备的他们干掉。不过如果真这样的话,太宰也许会高兴的吧?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守到太宰沉沉睡去的未来困倦地将头压在沙发背上,也同样睡熟了。
两道轻缓而规律的呼吸如卡农般追逐彼此,又在结局时交织,柔软得像是一场梦,一阵雨,一朵云。
——12——
清晨的阳光穿过白色的纱帘落到室内,太宰皱眉往昏暗的地方躲,直到鼻尖嗅到熟悉的薰衣草香才恍惚间想起昨日的事情。
他瞬间全身僵硬,就像是机器人似的慢腾腾起身去看未来的脸。未来还没醒,睡颜柔和纯净,纤长的眼睫像是颤动的蝶翅,让人忍不住屏息期待他睁眼的情形。
宿醉导致的头疼和昏沉尚在,但昨日的绝望和痛苦却模糊了,被一种奇异的柔软取而代之,仿佛与织田作为敌的伤口被敷上了一层止疼的药。
“真糟糕呀,竟然会在这时候栽了。”太宰无声自语,慢慢地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既像是幸福到想笑,也像是绝望得即将落泪。
世界与世界的差异很大,得到书既是幸福的开端,也是不幸的起点。
他能看到无数个织田作与【太宰治】相识后又不可避免地踏入死亡,却难以窥见川岛未来的身影。在无数个世界里,未来从未出现或是早已死去。
即便太宰治是个共情能力极强的人,也不代表可以完全共感其他【太宰治】的爱情。何况这样的幸运儿样本过程充满阴差阳错不说,还少到只有一例。
他只感到些许的嫉妒和不甘,所以在看到未来时,他惊讶,喜悦,快乐得仿佛抽出了珍稀的SSR;他期望守护这个未来,这个世界,就像捉住幻影不放的终身囚徒……但那些都不是爱情。
他抓到了一手好牌,比期望的更加优秀。只需要顺其自然地把这个织田作好好活着的世界交托给未来,本质温柔的好孩子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然后太宰治就能愉快而无憾地奔赴清爽朝气的死亡。
是的,一切都本该如他所愿,如果爱情没有趁虚而入的话。
码字总算少了点滞涩的感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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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年川和首领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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