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州离挽风派还有一定距离，甄清柏乘着飞天马去的，两个时辰就到了核州。
他来到张县令的住处，发现大门紧闭，看了眼时辰才觉得现在上门打扰不合适，便想去找个客栈歇息。
寅时二刻，街上雾气渐浓，空无一人。空旷的石板路上回响起清脆的脚步声，空气中，药的苦味和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黏在人的鼻腔里。
甄清柏从瓶里倒出一粒药服下，皱眉用帕子掩住口鼻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应该是白日里集市所在的位置，两边商贩的摊子有的直接留在原地占个好位置。
路过一个空了的小摊，木头吱吱啦啦的抖动声让人想忽略都难。
甄清柏绕到摊后，在木头的缝隙中措不及防的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像是和异兽对视一样，直视眼睛代表着威胁、挑衅。
电光火石之间甄清柏忙错开眼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怪物嘶吼一声从破木箱中跳出来直冲甄清柏过来将他扑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甄清柏朝他洒出一瓶粉末，剩余的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怪物脸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正从它鼻子中涌出来顺着滴到甄清柏衣裳上。怪物的手指中连着蹼，力气极大，扭打之间已经勒住甄清柏的脖子，他掏出剑来抵挡，但是始终被压制，渐渐不敌。
他的指甲已经刺进甄清柏的脖子里。
“住手！干什么呢！”
一道声音有力的穿透雾气传过来。
是乌牿。甄清柏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但缺氧带来的窒息感让他做不出反应。
九曲鞭带着灼烧感狠狠的抽到怪物背上，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已然留下，怪物吃痛放开甄清柏要跑，乌牿一跃而起用鞭子钩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摔，怪物立刻就不能动了。
“你怎么样？”乌牿制服怪物赶紧去查看被袭击的伤势，到人跟前仔细一看，惊讶道：“甄清柏？你怎么会在这？”
甄清柏清醒了点，眼睛一睁就看见乌牿正在试他的鼻息，他往后一躲又磕到地板上了，含混道：“别、别碰我。”
“怎么又是这句开场白？甄医修，你不会被磕傻了吧？是我，我是乌牿，昨天我们还在挽风派见面了。”乌牿被他逗笑了，伸手要把他拉起来，“来吧，我帮你看看你伤到哪了。”
“你手上这是什么？”甄清柏猛的拽住她的手。
“地上的撒的面粉？一不小心碰到的。”甄清柏只拽住右手，乌牿下意识闻了闻左手，评价了一下，“还挺香的。”
“你——”甄清柏肉眼可见的凝固了两秒钟。
他也真没想到乌牿心这么大，这也能随便闻！
太阳光从远山后露出，大雾渐渐散开，被乌牿绑着的怪物开始剧烈挣扎，绳索被挣的裂开，乌牿立马起身去追。
“别跑！”乌牿一踉跄差点摔地上，勉强用手撑住地面，咬牙看向怪物的背影，咬牙道，“我腿使不上劲了，甄医修你，哎算了，你刚都被他按地上了。可恶，竟然让它给跑了。”
“都摔了还有心思管别的。”
“救命甄医修，我腿好像坏了，都没感觉了。”
“腿没坏，你刚闻了软骨散，使不上劲是正常的。”明明知道要保持距离，但是甄清柏还是忍不住要多说两句，尤其是乌牿趁着胳膊能动，觉得脸上痒就用沾了软骨散的手去挠。他拽下乌牿的手，把帕子塞她手里：“别摸，用这个擦，不知道手上有软骨粉吗。”
她还真的没反应过来。
乌牿乖乖低头挨训。
甄清柏从瓶子里倒出药丸递给她。
干什么用的？
他本来以为乌牿会问这个。
没想到乌牿接过去问他：“甜么？”
“……不甜。”甄清柏补了一句，“防低级毒气的。”
“谢谢。”乌牿吞了，脸皱巴到一起，“这不是不甜，这也太苦了！甄医修你吃了吗？”
甄清柏很奇怪为什么乌牿总能有话说，他把浸湿的帕子盖到她的口鼻上：“这里情况复杂，不要轻举妄动。先找家客栈歇息吧。”
“那个，甄医修。”乌牿闷声喊他，脑袋努力往他的方向看，现在她脖子也没劲了。“我走不动了，你受累背着我到客栈行么？”
甄清柏有些犹豫，乌牿又给他施加了层压力：“我也是为了救你才中了软骨散，把我扔这不管也不合适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甄清柏咬牙，“我只是在想怎么把你带走！”
乌牿马上乖巧：“背着也行，抱着也行，我都不挑。”
……
太阳慢慢升起，街道上卖早点的小贩也抓紧时间出摊。
就说早起能碰见稀罕事，卖馄饨的婶婶呆看着一个公子拉着个板车往前走，那板车上好像还有个姑娘。
现在城里都流行这么出门了？
乌牿也是非常非常无语。
她跟条咸鱼一样被甄清柏放到板车上拉着走，一走一咯噔，一走一晃悠，活像一具死尸。要是甄清柏再戴个草帽就进入卖身葬夫的剧情了。
太丢人了！她又不重，背着她走能掉块肉么！
好歹是把她带走了，不气不气，乌牿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甄医修，这板车躺着挺舒服的，你要不要试试？”
“甄医修，今天天不错，好漂亮呢！”
“闭嘴！”
感谢小天使的营养液！开文第一收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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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甜么·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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