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孙莲似乎是听到了田熠星手机的铃声,问道:“嗯?你还有一部手机?”
“嗯,节目给的手机,我只能用这部手机联系陈凡圣。”
“那应该是陈凡圣给你打的电话,估计是和今天热搜的事情有关。你接电话吧,我也要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田熠星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结束了与孙莲的通话。当她接起陈凡圣的电话时,窗外的夜色正浓,城市的灯火在玻璃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喂。”陈凡圣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是一杯温热的茶,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这么晚了,有事吗?”田熠星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她能想象陈凡圣此刻微蹙的眉头。“今天一直在录音室,刚看到热搜。”他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关切,“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田熠星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个表情有多么放松。“谢谢,不过已经解决了。”她转移了话题,“是在录昨晚发我的那首歌吗?方便透露间奏最后定了哪个版本吗?”
“嗯,我最后决定做两个版本。一个录音版,以后会发行的,间奏旋律就用我昨晚发给你的。一个现场版的,间奏旋律用第一次给你听的。”
田熠星听了之后不禁挑了下眉,说:“为什么会想到用两种版本?”
陈凡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了下,才说:“就是觉得,有些东西可以不需要与太多人分享。这两个版本你不是都说好听吗?”
这句话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心尖,田熠星感到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酥麻。她压下想问的冲动,转而问道:“歌名想好了吗?”
“《兰江桥》。”
“兰江桥……”田熠星轻声重复,这三个字在唇齿间流转,带着说不出的熨帖。她轻笑出声,“很适合这首歌。陈老师,录好后一定要第一个发给我听啊。”
这本是句客套的玩笑话,却换来电话那头几秒钟意味深长的沉默。“现场版的词已经填好了,”陈凡圣的声音突然近了几分,仿佛就贴在她耳边,“现在要听吗?”
田熠星有些意外,她愣了下,发现陈凡圣对她真的毫无戒备之心,但偏偏是这样的真挚让她没办法拒绝。她想了下,说:“好。”
客厅的沙发柔软地包裹着她的身体,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然后是吉他木质的共鸣,陈凡圣调试琴弦的声响清晰可闻。
“听得见吗?”他的声音混着琴弦的余韵。
田熠星“嗯”了一声。
然后田熠星就听到陈凡圣清了下嗓子,拨响了吉他的第一根弦。
整首曲子如第一次听到的那般,调子很轻柔,宛如悠扬的微风,旋律起伏间透露出一种沉郁孤寂的情感,好似一种寂寥的呢喃。但又与第一次有些不同,因为这次有歌词了,还有陈凡圣的歌声。
陈凡圣的声音就像网上描述的那样,有一种沧桑的空灵,如同经历了岁月洗礼的古老琴弦,带着一丝沉郁,又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干净。让听的人不知不觉的就沉入由歌词与歌声所编织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田熠星听着陈凡圣通过歌声所诉说的故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兰江桥边水悠悠,
青石板铺向的回忆和思念,
在岁月河中流向远方。
彼岸星光璀璨,波光渺渺,
思绪如潮,却谁能知?
欲寻一处安放心绪之地,
江水轻轻,述说心底。
兰江桥畔芦苇摇,
灯火闪烁照夜涛。
岁月如歌,流淌不息
…
一曲毕,田熠星重新睁开眼睛之后又眨了眨眼,将眼中的酸涩之意逼了回去。
随即,她对电话那头的陈凡圣说:“很好听,我想如果能够在现场听你唱的话一定会更打动人。”
陈凡圣则是回了句“谢谢”,但是能从他那带了些许语调起伏的声音中听出来,他很开心。
在陈凡圣说完“谢谢”之后两人先是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几乎是同时——
“你可以……”
“你还想……”
这么说完后,两人又沉默了。
随后先是田熠星笑了声,问:“你可以再给我唱首歌吗?”
“好。”陈凡圣的回答简短而笃定。
田熠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记得陈凡圣究竟唱了多少首歌。只记得每首歌结束后,他总会轻声问“还听吗”,而她的每次“嗯”都会换来新的旋律。吉他的声音和着他的歌声,渐渐融入了她的梦境,像一条温柔的河流,载着她漂向安宁的远方。
凌晨两点十七分,田熠星被一阵寒意惊醒。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在昏暗的天花板上停留了几秒,意识才缓缓回笼。伸手摸索着床头的手机,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睡前是在沙发上接的电话。她撑起身子,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在地板上找到了静静躺着的手机。
——居然还有30%的电量,而且……通话仍在继续。
田熠星怔了怔,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一时竟有些不敢确认。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机贴到耳边,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和一丝不确定:“……陈老师?”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回应,陈凡圣的声音低而温润:“醒了?”
“你怎么没挂电话?”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不由蹙眉,“而且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怕你醒来后还有话想说,就等了一会儿。”他语气平静,仿佛熬夜到凌晨不过是件寻常事,“不过本来也准备挂了,只是你刚好醒了。”
田熠星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听着他的歌声睡着了。她有些赧然,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抱歉,我……”
“不用道歉。”他低低笑了两声,“我的歌能助眠,是好事。”
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莫名让她的耳尖微微发热。她抿了抿唇,也跟着笑了:“那……谢谢陈老师的‘摇篮曲’,你快去睡吧,我也要去洗漱了。”
“嗯,晚安。”他的声音轻缓。
“晚安。”
电话挂断后,田熠星握着手机,在黑暗里静静坐了几秒,才起身走向浴室。
另一头,陈凡圣将手机放回床头,插上充电线,重新躺下。
奇怪的是,向来辗转难眠的他,今晚竟在十分钟内沉沉睡去。
而田熠星洗漱完毕,重新躺回床上时,困意也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格外安稳。
*
清晨的阳光刚刚漫过窗沿,田熠星就收到了《雷雨》副导演发来的完整剧本。今天没有她的戏份,她便窝在公寓里,专心研读剧本。
直到夜色渐深,她才放下剧本,拿起节目组配发的手机,发现三人聊天群里多了一条新消息——下一期的录制主题。
【你们是否曾好奇,当另一半不在身边时,对方的一天是如何度过的?
接下来的两期主题是“你的一天”。请两位嘉宾各自制定一天的行程安排,并交换体验。请协商决定由谁先提供时间表,并提前一天发至群内。】
田熠星盯着屏幕,陷入沉思。
如果让陈凡圣按照她今天的日程生活……那节目组恐怕只能收获长达十二小时的“剧本研读实录”。她几乎能想象剪辑师面对素材时绝望的表情。
与此同时,陈凡圣看到这条消息后也沉默了,他的一天一般都是在音乐室里过的,不是练乐器就是写歌录歌,但田熠星又不擅长这些,难道真的要让她做她不擅长的事情?
几乎同时,两人都拿起了手机。
这次是陈凡圣先拨通了电话。
“陈老师,看到节目组的安排了?”田熠星的声音带着了然的笑意。
“嗯。”
“你怎么想?”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陈凡圣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不太做计划。通常就是练琴、写歌,偶尔录音。”
田熠星早就猜到陈凡圣会这么说,“其实计划做得不详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你就写个大概就行,比如早上做什么,中午做什么,晚上做什么,不需要精确到几点做什么。”
“你说得对。”他老实应道。
田熠星因为陈凡圣那老实巴交的语气忍不住笑了,说:“不过既然你不太会做计划,那就我先来吧,你到时候看着安排就行。不过陈老师,我可得提前说一声,我的生活很无聊的。”
“没关系,”陈凡圣的声音明显轻快起来,“我的也是。”
挂断电话后,行动力极强的田熠星立刻拟好了日程。但她没有直接发到群里,而是先联系了雷振峰。考虑到对方工作繁忙,她编辑了一条长信息,详细说明了节目要求,并谨慎地询问是否可以在录制时透露少量剧本内容。
一个小时后,手机亮起雷振峰的回复。经过与肖虹的商议,他们同意在节目中展示不超过一页的剧本内容。
有了雷振峰的同意,田熠星才松了口气。刚好,她还怕自己因为录节目时间不够,剧本到时候会不够熟,现在可以一边录节目,一边研读剧本,还可以拉个人和自己对戏,简直是一石三鸟。刚好剧本里有一段戏是她一直找不到感觉的,如果有陈凡圣陪着自己对戏,应该会好一些。
向雷振峰道谢后,她将精心调整过的时间表发到了节目群:
【中午12:00前|早餐·声台行表练习
下午17:00前|午餐·剧本研读
晚上22:00前|晚餐·散步·健身】
陈凡圣盯着手机屏幕,眼角微微抽动。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要在镜头前学习表演。沉默半晌,他最终只回了一个简洁的:【1】。
在看到田熠星的安排时,导演组简直要笑出来了。有生之年能看到陈凡圣那个木头学表演,简直不要太令人期待了!节目效果绝对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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