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拉出模糊的光影，田熠星靠在副驾驶座上，任由那些闪烁的光斑从脸上掠过。这是她第二次搭肖虹的便车，皮革座椅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混合着空调的凉意，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了神经。
“熠星，”肖虹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车内的宁静，“这次录制你状态很好，看来已经适应我们的节奏了。”
田熠星转过头，说：“确实，可能是因为陈老师比较好相处吧。”
肖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后视镜里映出她若有所思的眼神：“那你是把他当成朋友一样相处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评价让田熠星呼吸一滞。她低头整理着衣角，脑海中闪过陈凡圣那双总是专注且认真的眼眸。“算是吧，”她听见自己说，“录制时确实很放松。”
“你以前有过异性朋友吗？”
“没有。”田熠星回答得很快，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引擎声盖过。
“所以陈凡圣是第一个？”肖虹的语调微微上扬。
“嗯。”单音节的回应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肖虹转过头，目光直接而温和：“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吗？”
田熠星一脸惊讶地看着肖虹，问：“您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别紧张，”肖虹笑着摆摆手，“只是觉得你们很合拍。如果能促成一段良缘，不正是我们节目最理想的效果吗？”
田熠星移开了目光，她垂下眼眸认真地思考了下，说：“感情这种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我也无法确切地说有还是没有可能。我只能跟您说，目前为止我是没有任何想法的，只是觉得和他相处我很放松，所以我不介意继续和他一起录制节目。”
肖虹了然地点头，适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那天深夜，田熠星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肖虹的提问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她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闪回那些照片中陈凡圣看她的眼神。这些细碎的片段在黑暗中愈发清晰，直到凌晨三点的月光渐渐西斜，她才在混乱的思绪中沉入浅眠。
*
上午十点整，田熠星准时踏入繁花娱乐的大楼。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大厅，映得大理石地面微微发亮。她正准备直接去孙莲的办公室，可刚走进大厅，一个女孩便急匆匆地朝她跑来。
女孩在她面前刹住脚步，脸颊因小跑而微微泛红，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紧张和兴奋：“星姐你好！我叫卫白玉，你可以叫我小玉，我是公司安排给你的助理！”
她看起来刚毕业不久，一头齐肩的黑发，发尾带着自然的微卷，衬得整个人清新又朝气。她的眼睛不算大，但格外有神，像两颗黑曜石，透着股机灵劲儿。
田熠星看着她，恍惚间想起了田辉——也是这样朝气蓬勃、充满干劲的样子。她不由得柔和了表情，唇角微扬：“你好，以后就麻烦你了。”
卫白玉愣住了。
她来之前做足了功课，翻遍了田熠星过去的所有资料，尤其是那档让她出道的综艺。镜头前的田熠星大多时候神色淡淡，给人一种疏离感。可此刻，她笑起来时眼尾微微弯起，眸光温润，像是冬日里突然照进的一缕暖阳，连带着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卫白玉看得有些出神，直到田熠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猛地回神，连忙跟上：“啊！对、对不起！我们这就去办公室！”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田熠星随口问道：“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刚毕业？”
卫白玉点了点头，“嗯，我今年本科刚毕业，上个月进的公司。”
“本科毕业啊……那我们应该是同岁。”
卫白玉连忙应道：“是的，不过你比我大两个月，我是九月的生日。”
田熠星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卫白玉悄悄侧眸打量她。
四年过去，田熠星比刚出道时更加明艳动人。她不笑时眉眼清冷，带着几分疏离感，可一旦笑起来，整个人便如冰雪消融，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卫白玉在心里疯狂感叹——自己这是什么神仙运气，居然能分到这么好看的艺人！
正胡思乱想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孙莲的办公室门前。
田熠星刚抬起手准备敲门，办公室的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男人大步走出，差点与她迎面撞上。
他一身暗黑系潮牌打扮——黑色丝质衬衫随意敞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银色链饰，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在阳光下泛着发胶的光泽。即便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也能从他紧抿的薄唇和绷紧的下颌线看出他此刻心情极差。
男生在看到门口站着的田熠星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隔着墨镜，田熠星依然能感受到对方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那视线像带着刺，让她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就在她准备开口时，对方却突然嗤笑一声，擦着她的肩膀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冷冽的古龙水气息。
办公室里，孙莲正烦躁地翻动文件，纸张哗啦作响。见到田熠星，她紧绷的表情才略微缓和，示意她们在会客区落座。
“刚才那位是？”田熠星接过卫白玉递来的矿泉水，状似随意地问道。
“战晨。”孙莲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带着未尽的不悦，“之前跟你提过的。”
见孙莲没有多谈的意思，田熠星识趣地不再追问。
孙莲很快切入正题，将一份行程表推到田熠星面前：“根据你目前的情况，接下来几周你主要就是拍现在拍的这部电影和综艺。肖虹那边明天会放先导片，等看到观众反馈后，我们再调整后续安排。”她翻开日程本，“雷导的定妆照安排在下午，明天开始进组拍摄。好在取景地离综艺录制点只有两小时车程，你周一早上可以直接从剧组过去。”
田熠星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卫白玉在一旁快速记录着关键信息。
“小玉会全程跟着你，”孙莲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不过录综艺那两天算是她的休息时间——当然，有急事随时联系她。”
卫白玉立即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田熠星回以浅笑。
孙莲突然前倾身体，语气变得严肃：“还有件事你必须记住——和陈凡圣的互动要掌握好分寸。既不能太疏远影响节目效果，也绝对不能假戏真做。”她直视田熠星的眼睛，“你的演艺事业才刚开始，任何感情纠葛都是致命伤。”
田熠星指尖轻轻摩挲着矿泉水瓶，想起昨日肖虹相似的试探，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弧度：“我明白。”
孙莲怕田熠星误解了自己的叮嘱，又补充道：“但是，我这么说不是让你这么早就和陈凡圣划清界限，因为你和陈凡圣毕竟录的还是恋综，只是我们需要根据这个节目的播出情况来调整你和他的相处模式，这个你懂吗？”
田熠星点了下头，但又觉得孙莲大概率还是不放心的，便说道：“我目前是把他当成朋友来相处。就算是节目播出后会出现很多不同的声音，我大概率还是会以现在的这个模式来和他相处。我不会和他有任何亲昵的举动，也无法刻意疏离他，因为我和人相处的时候会一直调整我的社交距离，让它始终维持在一个能够令我感到比较舒服的距离。”
有田熠星这样的解释，孙莲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离开了繁花娱乐后，田熠星坐上了卫白玉的车，和她一起前往雷振峰所在的拍摄场地。
在知道卫白玉会开车的时候田熠星是有点惊讶的，卫白玉也担心田熠星会不放心她的开车技术，就向她解释道：“我去年拿到的驾照，在这期间一直都有开车，所以已经开了一年的车，我的技术保证能够把你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田熠星听了之后也没说什么。
卫白玉一边开车，一边瞄了两眼副驾驶的田熠星，犹豫了下，开口说道：“星姐，虽然莲姐这次没说，但是我觉得她下次见到你应该会提。你以后如果在其他场合里遇到战晨的话还是避着点，他今年年底应该会跳槽，而且可能还在憋着什么大招等离开的时候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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