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明锚定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

听到李司卿报出姓名,店老板顿时惊讶不已,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而后问道:“你……真的叫李司卿?”

“嗯!怎么了?”

“你就是考上了岳麓书院的那个李司卿?人们说的‘天字神童’?”

“呵呵……确实是我。”李司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神童什么的都是别人乱叫的而已,您不要太过在意了。”

“岳麓书院?”一旁的眼镜男子不由惊呼了一声,“那可是中国传承了一千多年的最著名学府之一,历史比牛津大学还要早300年……小兄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得知李司卿的身份,店老板也兴奋得搓了搓手,笑盈盈的道:“你说得不错,尤其是岳麓书院今年才开启了历史性的第一次嫡传招生,并且只有三人获得了通过,这是连那些高考状元也不曾获得的殊荣……想不到,最近大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神童’竟然来到了我的店里!”

旁边几人听老板这么一说,顿时更加的震惊了。

店老板接着道:“小兄弟,难得你有幸能够光临小店,这样吧,你和这几位朋友刚刚吃的这顿饭算我请的,就不收你们钱了!”

“这怎么行呢?老板,您也是做些小本生意,赚点钱多不容易?”李司卿坚持要付钱。

老板拉住了他道:“小兄弟,我家里也有个娃,今年高考不是很顺利,只考了个普通院校……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子女能够出人头地,而你,没有让你的爸妈失望,我十分羡慕你们。就当是我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为你们献上一点点心意和祝贺吧!”

李司卿敌不过老板的真情,只好接受了他的美意,同时也安慰道:“一个人能否出人头地,不能只看眼前……人生就像酿酒一样,不能操之过急,不管您的儿子考上了什么大学,我想,将来他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用武之地的!”

出了饭馆之后,三个外国人重新自我介绍了一番。

“你好,我叫Mathieu Durand(马蒂厄·杜兰德),来自法国,很高兴认识你!”金发男子热情的和李司卿握了握手。

“你好,我叫Oliver Garcia(奥利弗·加西亚),来自美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你好,我叫Enrico Costa(恩里科·科斯塔),来自意大利,他们都喜欢叫我大鼻子,当然你也可以这么叫!”

眼镜男和红鼻子大汉也分别上前和李司卿握了握手,直到这时,李司卿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三人会用普通话进行交流。原来,他们竟是来自三个不同的国家,由于都在中国留学或者工作过,所以汉语反而成了他们之间最容易清楚表达的公共语言。

随后,四人打算一起前往长沙国际会展中心。由于红鼻子的支付宝用不了,最后打车的钱还是李司卿出的。

三个外国人坐在出租车里,一人抱着一只大罐子,忍不住开心的呼道:“欧耶!我亲爱的剁椒鱼头又回来了。”

“我最爱的猫鱼豆腐又失而复得了!”

“我也可以继续享受我最爱吃的梅菜扣肉了!”

李司卿坐在前面忍不住笑道:“马蒂厄,你的剁椒鱼头里面没有鱼头,只有剁辣椒……奥利弗,你的梅菜扣肉里也没有扣肉,只有梅干菜!”

“你说得对,我的猫鱼豆腐里面也没有猫和鱼,只有香香的豆腐!”

“呵呵,恩里科,你要逗死我了……猫鱼豆腐里本来就不需要猫和鱼,就像老婆饼里不需要老婆一样。”

三人顿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马蒂厄好奇道:“李司卿,你们中国人取名字还真有意思……我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取?”

李司卿想了一想,回答道:“名字是一种艺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跟书法、音乐还有画画一样,都是象征着人们对情感的一种表达。就像老婆饼里面虽然没有老婆,但却可能寄托着曾经发明它的人对他老婆的一种思念之情。”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顿时都有些明白过来,不由感叹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李司卿打趣道:“恩里科,之前听你说,要把猫鱼豆腐放到什么末日储备清单里,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有那么夸张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当然不是开玩笑……在你们中国,人多且地大物博,几乎什么东西都可以很方便的在小区超市里随时买到,但在我们那就不行了,尤其是一些小城市或者郊区,你想买点东西必须跑很远很远的路,价格也很贵……而且这个世界也很不太平,只要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超市里几乎什么东西都会马上被买光……所以在我们西方,民间很流行建设末日储备地库,几乎每家每户都建有一个物资仓库,每隔半年都要将它们重新补充得满满的,这样才会有安全感。”

马蒂厄也赞同的说道:“是啊,这次回去以后,我决定要给我的地堡升级一下,在里面添上大量各种中国料理,这样一来,我就再也不用为那些容易过期的东西发愁了。”

“我也是……我已经托我朋友在网上下单了,买了一大批梅干菜空运回去……想想就让人激动,我以后可以天天在家里吃梅菜扣肉了!”

“呵呵,用中国人的话说,你终于实现了梅菜扣肉自由!”马蒂厄调侃道。

奥利弗笑了笑:“也祝你实现了剁椒鱼头自由!”

“恩里科,你也一样,祝你实现了猫鱼豆腐的自由!”李司卿学着两人的样子,嬉皮笑脸的附和了一句。

“说得对!我们都自由了……自由万岁!”三个老外兴奋的合击了一掌。

李司卿听着几人兴致勃勃的计划,心中不由升起了一阵感叹,看来,中国人也应该好好提升一下忧患意识了啊……虽然末日看起来离我们十分的遥远,但谁也不知道,灾难什么时候就会到来。

当四人到达长沙国际会议中心前广场的时候,时间已是下午六点多。此时整个会展新城周边人流如织,车水马龙,三个外国人都对这盛大的景象惊叹不已,尤其是会议中心对面那岑天耸立的无数巨型“天线”,宛如长出的一片“钢铁森林”。

马蒂厄惊讶的问道:“李司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我两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旁边的两人也都好奇的望向了李司卿,等着他回答。

李司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第一次到这边来……不过,我想那个多半与这次展览会有关。”说着他用手指了指“钢铁森林”的中央,那里有着一座百米左右的梯形高台,形如玛雅人建造的平顶金字塔,“你们看,那座高台像不像是一个舞台?”

“舞台?”三人顿时一惊。

奥利弗怀疑的说道:“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露天舞台……而且,大概也没有人会把舞台建得这么高和空旷。”

一旁的恩里科却是充满了期待:“如果是舞台的话,我倒还真想上去看一看,那感觉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刺激!”

“呵呵……我也只是猜的而已,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舞台。”李司卿笑了笑道。

片刻后,有一大群外国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其中还有几个陪同的中国人以及不少随行的记者。

奥利弗远远的就认出了他们,高兴的说道:“我们的队员来了……还有几个中国的老朋友!”

马蒂厄也兴奋的扬了扬手:“我看到三一集团的薛静工程师和中联重科的王涛工程师了!”

“对!我还看到了远大集团的工程师罗严……当年我们考察远大用一个星期建二十层高楼的时候,就是罗严接待的我们。”恩里科想起十多年前的某次中国之行,那情景似乎仍然历历在目。

与此同时,在广场各处还充斥着来自西班牙、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印度、秘鲁、智利、印尼、马来西亚等全球上百个国家的政府官员与商协会代表以及记者等,光是外国人就足有上千之多。其中也不乏著名的全球工程机械企业前来参展,如中国的柳工、美国的卡特彼勒、瑞典的沃尔沃、英国的JCB等等,足见此次展会的规模盛大。

在那群人到来之前,李司卿匆匆辞别了三位朋友,说是还有要事要办,便先行离开了。

按照公开的流程,这次工程机械展览会将在傍晚七点钟准时开展,首先各位来宾将齐聚国际会议中心参加开幕式,并由相关领导致词,随后进入具体的展览环节。展览过后,会有数名各领域的核心专家进行专题演讲,对展览会进行总结和一些行业的未来展望与探讨。至于最后的签约部分,由于涉及到众多商业谈判等方面的细节,不是一两天时间能定下来的,所以不做公开,由各企业之间自行接洽。

站在宽大的广场上,李司卿望着面前宏伟大气的国际会议中心,不由升起了一阵豪迈的情怀。

据说当年长沙打造这座建筑的时候,是采用了设计师何镜堂院士的创意,将古琴曲和国风《潇湘水云》中的山水灵动与飘逸结合了起来,体现出了“潇湘水云,百家星城”的地域文化特色,突出了长沙“山水星城”的自然魅力和城市文化底蕴。整座建筑的屋檐借鉴了中国传统建筑坡屋顶的灵动造型曲线,两端仿照山体形状,中间连绵起伏,与浏阳河的波浪相互映衬,形成了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卷。在会议中心的西入口处有着七座灯,象征着阴阳五行之和,主门厅的墙体设计成开启之“门”,寓意“大国对外、金门玉堂、宾客盈门”。此外,建筑内部还包含了六菱花格镂空屏、龙马图腾、天花竹韵等元素,以及以**《七律·答友人》命名的宴会厅,展现了丰富的中华文化内涵。

李司卿走进会议中心,依照姬雨凌的嘱咐,找到了三楼的一个会议室。推开门,会议室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你好,请问你找谁?”女子问道。

“您好,请问是崔副主任吗?”

“没错,是我。”

李司卿连忙上前,将那封请帖递给了对方:“崔副主任,你好,我是叶楚安教授的学生,我叫李司卿。”

崔兰接过请帖,看了两眼,发现的确是叶教授的展览会邀请函,便问道:“叶教授呢?怎么不见他和你一起来?”

李司卿回道:“是这样的……叶教授说他有事来不了了,要我替他进行演讲发言。”

“什么!”崔副主任大惊,整个人豁然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李司卿郑重的点了点头。

崔兰毕竟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凝眉说道:“你等一下,我要先报告给徐光主任。”

李司卿于是在会议室坐了一会,随后崔兰便给徐光打了一个电话。

另一边,一个西装革履的光头男子正在广场上组织迎接各国企业代表,这个中年人便是政府部门负责会展组织和招商的徐光主任。

忽然,一个电话打来,徐光接听之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叶教授没有来……而且还派了一个学生来代替他进行演讲?这不是胡闹么?”

徐光匆匆的挂了电话,随后赶紧拨打了叶教授的手机,但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他心中也明白了,必定是叶教授在故意躲着他,于是他便只得心急火燎的赶往了三楼的会议室。

来到会议室后,徐光一眼便见到了坐在一旁的李司卿。

“徐主任,你来了!”崔兰连忙打了一声招呼。

李司卿也立即站了起来,礼貌的问候了一句:“徐主任您好!”

“你就是李司卿?”

“嗯……”李司卿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名字,徐光也早有耳闻,无外乎前阵子岳麓书院新招的三名“天字神童”令得其名声大噪。再结合叶教授的为人,他也相信对方不会贸然的做出一些荒唐之事,想必是留了什么后手。

想到这,徐光已经冷静了大半,望向李司卿道:“你来之前,叶教授是怎么跟你说的?”

李司卿拢了拢心神,镇定的回道:“叶教授说他有事,这次会展来不了了,要我代替他进行经济学演讲发言……那封邀请函我已经交给崔副主任了。”

徐光又问:“那叶教授是不是给了你什么演讲稿?”

“演讲稿?叶教授没有给我……是他让我自己写的。”

“什么!这么重要的发言,让你自己写演讲稿?”徐光顿时只感觉两眼一黑,看来叶教授根本就不是什么临时有事,而是早就计划好了的故意敷衍。

“那你的演讲稿呢?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李司卿不好意思的道:“那个……演讲稿我没带,不过我都记在心里了……不信的话,您可以考一考我。”

徐光终于忍不住了,怒斥了一句:“简直是胡闹……你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呢?老叶啊……你放的这只鸽子可是要把我给害惨了!”

面对怒火中烧的徐光,李司卿和崔兰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两鬓微白的长者从门口路过,瞧见了大发雷霆的徐光,便走了进来问道:“徐主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光回头,发现是中南大学的欧阳海教授,连忙收起了情绪,将叶教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欧阳海听完后安慰道:“原来是演讲的事啊……你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随后他又看向了李司卿,慈祥的问道:“你就是李司卿?我前阵子听说过,原来你就是叶老新收的那个关门弟子?”

“欧阳教授您好!”李司卿连忙问候了一声。

“依我看,叶教授既然叫你来发言,必定是相信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正好我也对你们这几个‘神童’十分好奇……”欧阳海说着又转向了徐光,提议道:“要不,就让他去试一试?”

“那领导那边我该怎么交代?”徐光显得有些犹豫。

“这个好办,一会我去跟汪市长说。”

欧阳海教授在学界有着莫大的名气,也跟叶教授一样受人尊敬。此外,他在学术圈里还有着一个十分响亮的称号,叫做“巨物狂”,整个湖南的超级工程项目背后,几乎都有他的身影。基于其工程学上的造诣,所以特地被邀请前来观礼。既然他都发话了,徐光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同意让李司卿去做演讲发言。

随后,欧阳海拍了拍李司卿的肩膀道:“小家伙,不要怕,好好干……大不了搞砸了我来替你收场!”

李司卿感激的点了点头,心中只觉一阵暖洋洋的。从对方身上,他感受到了一个长辈之人对晚辈的无私宽容与关怀。

七点钟的时候,所有到场的嘉宾都聚集到了会议中心的芙蓉厅里参加了展览会的开幕式。

在会上,湖南省委副书记刘高和长沙市市长汪斌分别做了开场致词,随后另有数位部门领导进行了一些相关发言,回顾了往届工程机械展览会的一些历程以及意义等,并对这次展览会的新颖之处进行了一些粗略的介绍。

整个开幕式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随后进入到了具体的展览环节。

此时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夏季的长沙城刚刚入夜。所有来宾皆从会议中心出来,移步到了广场对面的一座高台之下,便是白天众人见到的那座“钢铁森林”面前。

人群中的恩里科朝身边陪同的远大工程师罗严问道:“罗工,我们这是要到那个高台上去吗?难道那真的是一个舞台?”

罗严笑了笑道:“那不是舞台,而是一座展台……不过,我们确实是要到上面去。”

“欧耶!”恩里科瞬间激动起来,“想不到我还真的有机会上去。”

众人走进高台底部,里面是一个稍暗的大厅,呈环形分布着数千座位,正中央则是一个不大的圆形舞台。

待所有嘉宾入座后,一道光锥投下,在圆形舞台中间生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虚拟人小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花笼裙,显得十分可爱。随后,小女孩用稚气的声音彬彬有礼的说道:“欢迎各位来到2030长沙之夜……你们准备好飞升了吗?准备好了的话,就请按下座椅上的绿色按钮吧!”

“飞升?”众人一时不明所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小女孩又解释了一句:“大家不用担心,飞升是中国文化里的一种特殊体验,不会有危险和怪物冒出来的哦!”

“什么?竟然还有怪物……这么刺激?”恩里科果断的一拍座椅上的绿色按钮,欣喜的道:“飞升就飞升……走你!”

这时,坐在某处的奥利弗充满了担忧,朝身边的薛静工程师问道:“Mr薛,我们这是要像坐游乐场的跳楼机一样去到最顶上吗?我白天的时候见过这座高台,估计得有一百多米……你知道我恐高,我能不能不上去?”

与他一样紧张的还有不少人,许多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一旁的薛静安慰道:“奥利弗,你放心好了,这不是挂在外墙上的跳楼机,而是跟普通三十层高楼的电梯一样,很平稳的,安全得很!”

听到他的解释,奥利弗这才稍稍安心了下来。

见到这一状况,国防科大的姜云博士连忙快步走上了舞台,向众人致歉道:“各位先生们、女士们,实在抱歉……由于这次展览会准备得有些匆忙,我们的量子计算机性格数据没有调校好。不过大家不用担心,这座高台是利用我们新研发的全息矩阵结合量子计算机打造的一座裸眼3D展台,虽然四面显得有些空旷,但没有任何危险,并且,在上去以后,大家还能体验到一种十分新颖的感受。”

姜云博士说完之后,又转向了一旁的小女孩,柔声告诫道:“出发就出发,以后不要再骗人家说什么飞升了……你这样一吓唬,展览会不就要被你给搞砸了吗?”

“好了,那我以后不骗大家总行了嘛!论语里都说了,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您看,我现在已经改正了呢!”

“乖,那接下来好好干!做得好了,我奖励你玩一天星球移民的游戏,还准你看两本玄幻小说好不好?”

“好耶!姜博士,您别摸我头了,刚刚我看见你从厕所里出来没有洗手!”

台下的众人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有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姜博士,这个小女孩到底是真人的投影还是AI虚拟的?”

姜博士解释道:“眼前你们看到的这个小女孩,其实是量子计算机‘女娲2号’的灵魂映射,她叫千千,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巨大‘钢铁森林’结构,则是不久前国防科大利用量子计算机打造出的裸眼3D全息矩阵,其内包含了四千五百亿个光栅像素”。

众人听了后皆惊叹不已,之前升起的一丝担忧,也在小女孩的调皮中不知不觉的消散一空。

还有人感慨道:“几年没来中国,真想不到,中国的AI技术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量子计算机竟然还会玩游戏、会看小说……并且还需要人哄?真的是太有意思了,这跟真人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一个西班牙的代表起身询问:“姜博士,您这个模型是采用的什么算法?回头能给我调一个吗?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可爱的AI虚拟人!”

有他带头,顿时又有十多人按耐不住心中激动站起身来,纷纷表示自己也都想要,求博士帮他们调一个。另有许多心动的人已经打定了主意,等这次展览会过后,定要亲自去国防科大拜访一下。

见到众人的热情夸赞,小女孩得意的道:“博士您看到了吗?这就是虚拟人的魅力,果然,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灵魂!”

众人再次被她给逗笑了。

随后,大家不再犹豫,纷纷按下了座椅上的按钮,顿时便有两根安全带从侧面弹出,锁扣住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牢牢固定在了座位上。紧接着,整个大厅开始缓缓上升,直奔百米高空而去。

四周毫无遮拦,众人的视野也在夜色中渐渐放大。片刻后,在他们脚下出现了一块淡黄水晶般的东西,组成了一个长条的“回”字形状,那是不久前他们所在的会议中心轮廓。远处的长沙城已经完全入夜,城中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光,色彩斑斓,靠湘江的方向有一排排高耸的楼宇,灯光闪耀,像是一排排跳动的音乐频谱,显得巍为壮观。

当上升到最顶端的一刻,忽然整个世界全都黑了下来,就像是有一块无比巨大的黑布将整个展台盖住了一样。

下一秒,“黑布”从顶上撕开,万里高空焕然一亮,如同变成了夏季雷雨后的傍晚一般,一抹残阳从云层缝隙里露出了小半边身影,洒下一道道透射的明暗光影。在遥远的天边,是连片的黑压压的乌云,伴随着无数闪电接天连地的劈下。而在众人脚下,原本漆黑的地面竟然变成了汹涌的大海,整个展台都在随着波浪微微起伏,大家一时都被这无比逼真的景象震惊得呆住了。

紧接着,天空中飞下一缕流光,临近后化作一个窈窕的古风少女悬停在了众人头顶上。

“大家好,我是千千,你们还记得我吗?”

“千千……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小女孩吗?”奥利弗不由咂了咂舌,没想到量子计算机还可以这般变化模样。

“没错,就是我啦!现在我来给你们展示一下三一重工的未来概念波浪-风力发电机群。”

千千说完抬手打出一缕莹光,射向了不远处的海面,随后只见茫茫海面上忽然出现了无数巨大的同心圆状建筑,散发着微光,随海水不断的起伏,形如会呼吸的巨型水母一般。

众人大感惊奇,紧接着,整个展台缓缓旋转着飞向了那些连片的巨大“水母”。待得临近,大家终于看清楚了它的形状。波浪发电机的底座是一个庞大的游泳圈般的结构,顶端则形如一个茶壶盖子,里面有无数晶亮的线缆和齿轮结构。每当波浪升起时,“壶盖”都会依照某种节奏起伏开合,随后内部的机构产生电能,点亮众多的线缆。同时,在“壶盖”的表面,还长出了许多蒲公英一样的凸刺,其内嵌有无数小型风叶,可以在气流吹动下进行发电。

忽然,遥远的天边升起了一道接天连地的龙卷风,携着巨大的水柱朝这边快速移动而来。

同心圆波浪发电机群监测到了气象变化,纷纷收起叶片,闭合顶盖,并展开旋进螺旋桨鳍片下潜进入深海中躲避。与之一并潜入水中的,还有众人所在的展台。

不少人紧张的发出了一声惊呼,然而不待人们反应,整个展台已经一头扎进了深海之中。没有想象中的海水灌顶,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仿佛周围的事物都不存在一般。但大家又十分清晰的见到了海里的景象,在最深处的海底,有着一个无比庞大的储能堆,其上有着无数晶莹的线缆连接到了附近的数十个同心圆发电机上,而在储能堆的底部,则通过数条粗壮的线缆将电能输送到了遥远的陆地上。

展台从潜伏的发电机群中间一路穿行而过,随后冲破海面,又来到了高空之中。

这时,天地间的景象已然发生了改变,前方不远处是一座五百多米高的山峰,有薄薄的雾气缭绕,形如缩小版的富士山。

“波浪-风力发电机群展示完毕,现在,我们继续来参观中联重科的超大规模重力储能基地。”

随着千千的话语落下,众人忽然听见一阵轰隆隆的沉闷声响传出,接着便惊讶的发现面前的山峰骤然崩塌了一截。

又过了片刻,轰隆声继续响起,山峰在持续崩塌中已经变矮了三分之一左右。

千千轻手一挥,指挥着展台朝那座山峰飞掠而去。

来到近前,整座山峰的真正面貌终于被人们看清楚了,原来,这所谓的山峰是由上百万个规整的配重岩石模块垒叠而成。每一个模块都有一个连杆装置相连,可如活塞一般上下运动。当上升的时候,可汇集多余的风能、太阳能或者夜间发电产生的能源,将它们转化成重力势能储存起来,而要用电的时候则可下降这些重力模块,利用势能进行发电,就跟抽水储能发电站一样。

马蒂尔忍不住赞道:“这真是一个美妙的发明……这种装置比起抽水储能发电站来有着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不受地形和水源的限制,不受气候条件的限制,不管是在平原还是在沙漠,不管是在炎热的赤道还是冰冻的南极,都可以随意建设,而且维护上应该也十分简单!”

“你说得不错,这套储能基地除了规模庞大之外,其它发电与模块升降方面的技术都很简单,并不需要太多的维护,所以造价也不昂贵,适合批量建设。尤其是在风力和光伏发电大规模兴起的时期,我们迫切需要建造大量的储能装置来调节波谷电力过剩问题,这个设计正是因此而生。”旁边的中联工程师王涛自豪的回道。

储能城展览完后,画面接着转变,眼前是某个国家迁都选址的一片待建沙漠土地,由于常年被风沙侵袭,他们决定将整个都城建在地下。

天边云涌,黄尘浩荡,在那朦胧的沙尘中不时的钻出了数条巨大的黑色钢铁蚯蚓。而在更深处的地下,还有着十多只同样的钢铁巨兽在挖掘着一条条地道长廊。

通过量子计算机的透视,人们清晰的看见了那些钢铁巨兽的模样,原来竟是铁建重工新打造出的“千足蜈蚣软体掘进机”。当进入地下之后,原本的那些“蚯蚓”身上开始长出了无数导管尖刺,可刺入附近的泥土层,将隧洞挖掘中产生的泥浆利用压力注入其中填充,这样就省去了渣土的运输,同时还可加固周边地质,比起传统的隧道掘进机效率要高出了好几倍。

接下来是一个快进节奏的建设场景,脚下是一个庞大建筑的地基,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涌来了无数各型装备,载着一片片模块化的建筑结构,随后在升降机的牵引下按部就班的吊装到了各个设定位置。整个建造过程中没有任何多余杂乱的环节,万丈高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地而起,短短两个月时间,这栋一千多米高的巨型建筑便正式建成了。

看着万千机械臂在眼前光影缭乱的摆合,如神魔乱舞一般,恩里科心中不由燃起了一阵深深的激动,令他回忆起了十多年前在远大集团曾见到过的类似情景。

在中国有这么一句话,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只有你想象不到。

通过前面的几场展览,众人心中早已震惊得麻木了,仿佛一个个化身成了旧时代的“乡巴佬”,而中国则已经进入到了一百年以后的未来社会。

但在这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怀着赞叹和羡慕的心态,更有一些国家代表陷入了深深的挫败感之中,并由卑生妒,进而生恨。凭什么中国只用了短短的三十几年就取得了这般惊人的成就?甚至超越了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遥想二十一世纪之前,他们还只不过是一个刚从农业国翻身的底层工业国,不管是汽车还是造船以及手机电脑芯片等等,都需要从我们国家进口,他们国家的百姓,甚至连牛奶和茶叶蛋都吃不起。短短几十年,这一切却已悄然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昔日他们引以为傲的高科技产业,现如今皆已被中国踩在了脚下,成了其崛起背后的牺牲品。这些究竟是为什么?老天爷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然而,不公平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千千甜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接下来,我带你们去看一看外星球的怪兽们的日常工作吧!”

随着话音落下,展台在云雾中快速旋转飘升,众人如同坐在了露天的火箭上一样,但却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加速过载影响。

片刻后,展台冲出了地球,直接向着遥远的月球飞去,不一会儿便降落到了月球表面。

大家还没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却惊讶的发现了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了百米高的大片尘埃。在那翻滚的尘埃底部,是数十只霸王龙一般的怪异机械巨兽,被履带驱动着一路奔行而来。

在行进之中,机械怪兽还会不时的低头咬上一大口泥土,将其吞进肚子里。片刻后,在其腹部会亮起阵阵红光,像是在冶炼钢铁一般,将吃下的矿物提炼成金属液体,而后从尾部可调节的模型喷口中释放出来,直接变成了一件件形态各异的成品零件。这便是山河智能新研发的未来矿物熔炼加工兽,通过其生产的特定零件,很快便在月球上诞生出了一座机器人自动化批量制造工厂,以及3D打印工厂等等,进而发展成了一个功能齐全的小型城市。

短短十多分钟的时光快进影像里,众人便见证了一个荒芜的地外星球,在一群矿物熔炼兽的开垦下发展出了一座精致的城池,这种机械飞升一般的文明扩张形式,直接将展览会的观感提升到了**。

此后,又有一些新奇的展品出现,比如星邦智能的高楼幕墙蜘蛛机器人、湘电集团横贯天际的异形磁悬浮列车、三一和中联合作开发的五百米高空千吨级盘古起重机,以及云箭集团的蒲公英飞行器等等,虽然不及前面的震撼,但也算是令人大饱了一番眼福。

最后,观展环节结束,整个展览会步入了尾声,众人重新回到了国际会议中心的芙蓉厅里,准备听取著名经济学家叶楚安教授的演讲。

叶楚安教授早年出访过不少欧美国家,在牛津大学、斯坦福大学、普林斯顿大学以及墨尔本大学等著名高校参加过众多经济学和物理学的专题研讨会,博得了不少名气。像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奥利弗对其犹为不陌生,因为他在大学期间就曾听过三场叶教授的演讲,而在场的记者人群中,更是有一些专业的跨国记者早已将叶教授列入了尾随目标人物之一。

自从几年前,全球经济危机深入爆发以后,叶教授便几乎再也没有出过国,且外界也极少见到他关于经济方面的发言。

时隔多年,当这次长沙工程机械展览会公布叶教授将出席演讲之时,不少业界人士和媒体记者们都激动不已,一个个闻风而来。而会展的主办方,长沙市政府的领导们也将提振经济的希望寄托在了叶教授身上,由此可见,叶教授的影响力有多么巨大。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一点,作为主办方负责人的徐光主任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鸽子都已经放完了,大家要骂就骂吧,他已经将坐席悄悄换到了最靠墙的角落里,准备好当一只缩头乌龟了。

所以,当AI介绍完叶教授的出场台词后,再没有别的解释,李司卿就这么突兀的登上了主讲台。

众人见到出来的不是叶楚安教授,而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一时不由都愣了神,误以为是会场的流程安排出现了故障。

直到下一刻,李司卿致歉的介绍道,由于叶教授身体不适,无法来到会场,这次经济学专题的演讲将由他,也即叶教授的学生代为发言时,大家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流程错误,而是临时的补救措施。

许多慕名而来的人心中闪过一抹失望,但同时,也有更多的人小声争论起来。尤其是一些玻璃心的国家代表和记者,他们在之前的观展中,见证了中国强大和先进的科技实力,对比自己国家的现状,心中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挫败和嫉妒感。此时,原定的经济学专家演讲没有兑现,主办方竟然还搞了个毛头小子出来糊弄他们,这个发难的绝好机会,他们如何能够错过?

作为混迹江湖的记者们,其刁难人的本事早已经练就得炉火纯青。很快便有人提出了尖锐的质疑,说这么一个小娃娃能做什么经济学演讲?这不是糊弄我们吗?并控诉这是对不远万里而来的各国代表们的不尊重,强烈要求,既然叶教授没有来,那就得取消这场演讲。

见到有人带头,许多有着类似心理的记者们纷纷响应起来,跟着煽风点火,欲要把李司卿赶下台才肯罢休。

一向以严谨著称的某个德国代表,用不带任何褒贬的语调平缓的说道:“在我们德国,一个人通常要苦学三十多年才能在某个领域拥有一定的话语权,而想要成为大家,非半载历练不可达……我见过老师给年轻的学生们上课,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学生给一群老师们上课!”

听到他的评价,台下不由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坐在前排的刘副书记皱了皱眉,想到开展前欧阳海教授找到他和汪市长时说的话,不由叹道:“叶教授这是在下一个很大的赌注啊!”

见到众记者们不折不挠的刁难,刘副书记转过头来,对一旁的汪市长说道:“我们要不要出面,去跟大家做些解释?这样下去,连之前取得的展览成果都要打上不小的折扣了。”

汪市长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再等等吧……即便叶教授没来,不是还有欧阳教授兜底吗?搞砸不了的!再说,前阵子,曹刚校长在跟我汇报时透露了一个学生的答卷,曾令我深感震撼。而据说,这名学生在岳麓书院仅仅被排在最后一名……我也很想知道,另外那两个‘神童’究竟会有些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要是连这种基本的场面都应付不了的话,他也就不配称为‘神童’了!”

面对众人的发难,李司卿丝毫没有慌张,也没有急着出言辩解,而是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诉斥。从那些记者穿戴的标志上,李司卿很快辨出了他们的国籍,结合以前常看的一些国际新闻,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这帮人的心理。对付这种人,想要以文明和道德的辩论来使之屈服与闭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他不是什么官方名人,完全不需要顾虑对方的脸面和感受,所以,他便有了一个降维打击的终极手段,可以将他们的自信心和脸面撕得一点不剩。但是强行打脸的事容易让人下不了台,不到迫不得已,他并不想这么做,至于怎样轻一点打,他还在静静的思考,以待时机的出现。最后,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之前徐光主任还教了他一招“保命技能”,关键时刻可以将所有问题都甩给量子计算机来救场。

果然,不一会儿情形就发生了转变。

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子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大家请听我一言……这位小兄弟我认识,你们别看他年纪轻轻,但他可不是一般人。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岳麓书院?这座书院的历史比牛津大学还要早300年,是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四大书院之一。今年,岳麓书院刚刚开启了第一次独立招生,据说这一届一共只录取了三个人,甚至连省级状元都没有考上,说是十万里挑一都不为过。最特别的是,他们有着一个十分响亮的称号,叫做‘天字神童’。至于‘神童’的意义,我想不用我多说。现在,作为三大神童之首的人,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位李司卿。你们想不想了解一下神童的能力?如果想的话,那我们不妨给他一次机会,让他为我们做一次演讲好不好?”

听到他的发言,台下的人们瞬间哗然,还有不少人发出了细微的惊叹。

这个男子显然大家都认识,作为美国对外贸易的商协会代表,他的话自然有些份量。

随后,法国商会的代表与意大利商会代表也都站了起来,纷纷同意给李司卿一次机会。

主讲台上,李司卿望向三位熟悉的朋友,感激的点了点头。

坐在前排的汪市长以及角落里的徐光主任等人皆生出了不小的惊讶,没想到,美国与法国还有意大利的代表竟会出来为李司卿说话,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有了三人的表态,那些无良记者们也不得不妥协了几分。

一个记者望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同伴,随后出声道:“既然奥利弗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不过,神童你得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作为考验,要是通过了,我们便承认你有资格进行演讲,否则,我们便将昭告岳麓书院的招生选拔是场徒有虚名的闹剧。怎么样?你敢还是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位先生,您请问吧!”李司卿十分自信的回道。

“那好,我问你,汽车右转弯的时候,哪条轮胎不转?”

李司卿眼中闪过一抹古怪的神色,这个问题,张文墨和陈胜美以前跟他玩闹的时候似乎提到过,于是他不暇思索的轻吐了一句:“备胎!”

提问的记者微微一慎,继续问道:“自由女神像为什么总站在纽约港?”

李司卿答:“因为她不能坐!”

那记者嘴角不觉抽动了一下,又问道:“有人敲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不会说请进?”

“上厕所!”

“什么花不能摸?”

“火花!”

“犯人最想要的死亡方式是什么?”

“老死!”李司卿闭着眼回道。

一波闪电五连鞭问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止是提问的那个记者,还包括了汪市长和欧阳海教授等人。大家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既没想到那名记者会不按常理的提出这种问题,更没想到,李司卿竟然能够对答如流。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道:“让我来考考他……请问,世界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个问题应该分两步来看,第一种,它可以归入哲学上的因果循环问题,若是这样,便永远没有答案,因为它们本是由一个整体分裂出来的对立统一存在,就像一个硬币同时拥有正反两面一样。第二种,纯粹将它看作一个生物学问题,那么便涉及到物种起源的进化论和神造论之说。如果信奉神造论,那很好办,神爱先造哪个就造哪个,两者之间不会有任何矛盾。如果信奉进化论,则鸡和蛋的属性从来不是固定的,它们每时每刻都处在进化之中。比如现在的鸡和一年前的鸡相比,在生物学上会有细微的不同,跟一百年前的鸡相比,又会多出一些差异,再跟一千年、一万年、乃至一亿年前的鸡相比,这种差异就会更加的明显,对于蛋来说,进化的情况也是类似。直到来到某个进化节点,我们已经不能再把它们定义成鸡或者蛋了,比如此时的鸡十分像恐龙,而蛋也没有蛋壳,像是一个透明的胚胎。那么,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完全取决于给鸡和蛋的真正节点下定义的人。”

“啪啪啪!”几道清亮的掌声忽然响起,众人回头,这才发现鼓掌的竟是意大利的商协会代表恩里科·科斯塔。

“欧耶!李司卿你真棒,这是我听过有史以来关于鸡蛋相争的最好回答!”

“谢谢!”李司卿礼貌的回了一句。

那个提问的记者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紧接着,有又一名记者从侧面闪身而出:“让我来给他上点难度……已知一枚导弹击中目标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那么请问,三枚导弹击中目标的概率是多少?”

李司卿脸上一僵,极力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他忽然想到了某个电视台的主播曾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百分之二百一!更夸张的是,有不少记者还十分赞同她的结论。这些文科生们强行搞起理科来,有时真的是会海枯石烂,石破天惊。之所以说海枯石烂,是因为他们从不会对自己产生质疑,信念比海还深。

微微思索了片刻之后,李司卿小声的岑吟道:“一枚命中率百分之七十,三枚就是两百多了,这样显得有些浪费啊……”

那名记者听到了他的嘀咕,嘴角不由生出一抹微笑。

然而李司卿却是没有给出答案,而是提议道:“三枚导弹的命中率太高了,有点不划算,不如我们压缩点经费,用破铜烂铁来造导弹好了……单发命中率也不用太高,搞到百分之三十就行,然后我们按照这个来算怎么样?”

那记者不由呆了,单发命中率换成百分之三十,结果是多少他不会算,之前的正确答案他都是背来的。但此时众人都在望着他,他要是不答应的话未免又显得太过小气,况且,联想到之前李司卿的嘀咕,他料想对方改成这个数字后,应该是奔着百分之九十的结果去的,而这个答案必定是错的。

想到这,他便不再犹豫:“既然你要改的话,那就按你的来……每颗命中率是百分之三十,三颗击中目标的概率是多少?”

李司卿瞬间给出了答案:“百分之六十五点七!”

“嗯?”提问的记者心里一阵疙瘩,“不是百分之九十?那这个答案……到底是对还是错?”一时间,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转头望向了身边数人,似乎是在询问对错一般。

李司卿等待了片刻后,出声问道:“记者先生,请问这个答案是对还是错?您要不要找支笔算一下?”

“不用算了,这一题算你过关!”那记者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坐在汪市长身边的刘副书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小家伙有点意思,竟然还能反手让别人吃个闷亏……想当年,我们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哪有这种临危不乱的气魄与胆量啊?”

汪市长笑呵呵的道:“这些都还算不得什么,等你看过了他们三人的答卷之后,保证会要大吃一惊。”

“哦?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找个机会去岳麓书院拜访一下了!”

台下,见到同伴们纷纷吃瘪,很快又有一人顶了出来,直接甩出了一个王炸:“神童,我来问你,你能口算出12345X54321=多少吗?”

李司卿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问题,十分干脆的回道:“对不起,我算不出来。”

“呵呵!”那名记者显得十分得意,终于有一个问题对方回答不出来了。他语带轻蔑的说道:“你不是岳麓书院选拔出来的天才神童吗?怎么会算不出?”

面对他的讥讽,李司卿一点也没生气,转而彬彬有礼的道:“这位记者先生,我能请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所认为的天才,应该是什么样的一种人?”

“所谓天才,当然是各方面的能力都大大超出常人,这样的人才配称得上是天才!”

“对不起,那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李司卿不卑不亢的说道,“在我看来,现在人们对于天才的划分,大多都是侠义理念上的相对而言。一个人的身上,既有许多优点,同时亦有着许许多多的缺点,从广义哲学上来说,优缺点之间会趋向于达到某种平衡。比如,一个人算数方面的思维很优秀,那有可能他在语言交际等方面就不太擅长,有人美术音乐等方面的感知十分出色,很有可能,他的体能运动方面的能力就不太突出……这种类似的例子有很多,但是若要单独将他们放到某一领域,对其长处进行特定的培养的话,或许,他们都能够称得上是某一领域的天才。照这样看来,天才与普通人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不过是我们选择评定的角度不同罢了。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既然人人生来皆有优缺,那我们又何必去在意众生的长短呢?是天才也好,是普通人也罢,只要能够为社会做出力所能及和有意义的贡献,那便算得上是一个有用之人。”

李司卿这番话说完,整个会场顿时沉默了。

下一刻,雷鸣般的掌声忽然响起,就连之前出言刁难的那些记者们也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心中竟已藏着这般深刻的人生觉悟。

坐在角落里的徐光对一旁的欧阳海教授感叹道:“这小子,本来我还生怕他要把这次演讲给搞砸……现在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他!”

欧阳海也笑着点点头道:“不错,这小家伙挺对我的胃口……以前我们都没少吃过那些无良记者们的亏,对付他们,有时候就应该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掌声过后,李司卿已经掌握了会场的主动权,大胆的朝之前的那群人询问道:“请问,现在我能进行这场经济学专题的演讲了吗?”

那群记者们交头接耳了片刻,最后有一人站了出来说道:“李先生,最后一个问题……我也不问别的了,既然你要做经济学方面的发言,那我便简单的问你,你真的懂什么是经济吗?你对宏观调控和微观调控有些什么看法?”

不知不觉中,他们对李司卿的称呼,由之前带有鄙夷调侃意味的“神童”转变成了“李先生”,单从这一点看,李司卿实际上已经赢得了他们的认可。

但经济学毕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别说是刚毕业的高中生了,就算是许多经济专业的研究生连炒个股都炒不明白,你还能指望他们来做演讲发言?那不是纯粹的瞎掰和浪费时间么?所以,最后这一个问题,他们选择了直切要害。

在座的都是经济学方面的有识之士,如果这个问题李司卿回答不上来,又或者回答得模棱两可,不尽如人意,那这场演讲也就失去了意义,可以提前画上一个句号了。

面对这个硬核的问题,李司卿不慌不忙,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这位先生,您提出的问题已经触及到这次演讲的核心了,既然非要回答的话,那我便回答得细致一些,并将之作为这场演讲的切入点。在此,我想先请问您一个问题,您知道什么是中医吗?”

“中医……我听说过,就是指用针一样的东西来扎人的穴道?”

“不……您说的那个是针灸。”李司卿微微摇了摇头,“中医不只有针灸,那仅仅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

随后,李司卿又抬头望向了头顶的天花板,呼唤了一声:“千千,请帮我演示一下中医人体结构图。”

众人对他的举动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很快便有一个女声回答道:“好的!”

紧接着,在整个会议室的上空骤然出现了一堆晶莹的光点。片刻后,那些光点收缩凝聚成了一个硕大的透明人体模型,其上标注有蓝色的经脉以及红色的穴道等。

李司卿指着半空中的人体模型,开始了对于中医的解说:“有人说,中医是不科学的,没有逻辑的科学理论依据,只能算得上是一门玄学。但其实,只要你真的弄懂了它是怎么来的,就不会这么说了。那么,中医到底是怎样来的呢?这里我先说一说什么是科学?首先,作为组成世间万物的原子,依照现有的元素周期表,一共有118种元素的原子,而每一种原子又具有不同的特性,因而由其组成的分子以及各种物质才拥有各种不同的性质,比如水的零度结冰、一百度沸腾、盐的饱和结晶、钢铁的高温熔化、玻璃受力达到极限而破裂等等,这个道理相信大家都能够认同吧?这就是所谓的科学。每一种物质都是由具有不同特性的元素组成的统一体,因而也拥有了某种环境下的特殊适应性,一旦其所处的环境被打破,则其原本保持的状态也将发生变化。我们当然没法单独去论断这种变化是有益的还是有害的,但是如果换作人或者动物呢?作为一个生命体,也是由各种元素物质组成的统一体,因而也具有在某一环境下的适应性,一旦环境平衡打破,则这个统一体亦将展现出不同的改变,在我们人体身上的表现就是产生各种疾病征兆。那么,要怎样才能根除病症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整体调理回原先所处的最适环境状态,这就是中医的理论基础。根据这个理论,中医将环境与人体的适应性进行了总结归纳,然后形成了精、气、神三大类的表象划分,就跟天气预报划分卫星云图一样,哪里会发生台风,哪里会遭遇干旱,哪里会降雪,一目了然。并且在精气神的基础上又衍生出了一些更加细致的分支,如同给某个复杂的程序归纳出了一个简洁的逻辑树……更深的东西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你们再看,还有人会说中医是伪科学和缺乏逻辑的吗?”

众人听完李司卿的讲解,心中顿时震撼不已,这是数百年来,西方人第一次这般清晰的理解了什么是“中医”。

虽然此刻是在经济学的议会上,但大家一个个都听得聚精会神,因为他们知道,李司卿将中医搬出来,自然不会无的放矢,而这与他们以往对于经济的讨论大不一样。在新奇的驱使下,他们也很想看一看,这个号称“神童”的年轻人到底能讲出怎样一番“另类”的见解来。

果然,李司卿介绍完了中医之后,很快他便接着说道:“就之前的那个问题,我想打一个比方,如果微观调控可以看做是医学上的西医的话,那中医就是对应的宏观调控。西医一般都是精准的对症下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中医则是从病症的具体原因入手,从整体上对身体进行调理,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

“李先生,你的比喻十分恰当,现在我相信,你是懂经济学的……我为我们之前的质疑感到抱歉,现在,请你继续这场盛大的发言吧!”那名提出最后一个问题的记者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谢谢您的认同!”李司卿微微鞠了一躬,此后再也没有人出来打搅,整个演讲完全进入了他的节奏。

随后,他又以中医理论缓缓谈起了细致的经济学问题:“经济就像是人体内流淌的气血一样,如果气血通畅,那整个人就会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反之则会萎靡不振,进而引发各种不适。而经济学就跟医学类似,西方有西医,讲究对症下药,很多时候往往只医了个‘表面’,却没有解决真正的疾病因子,这也是历史上几次大的经济危机爆发的根本原因。中医则不然,中医理念不仅仅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它更注重寻找真正的病因,从内里疏通着手,通过整体性的调养来治疗其根本。”

“我们时常聊经济学,到底应该要聊些什么呢?我想,当把经济学看作是一门特殊的医学时,这个问题就变得十分清晰了。既是医学,那话题自然脱离不了分析病症和治疗疾病。而目前,最大的病症已经暴露出来了,那便是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所以,我们就先来剖析一下经济危机爆发的根本原因——经济政策引发的系统内部适应性破缺。前面,我已经通过中医原理解释过了内部环境之于统一体的稳定性问题。而‘经济’作为人类社会活动中的一种集体关系,自然也是一个统一体。其中包含着生产分工、物资分配、资源、技术、交易、金融等几大核心要素,如果这个统一体能够良好的循环,那便是其中的各项要素处在了良好的适应性位置上,否则,就是内部系统环境发生了改变,从而使得某些要素的稳定运行机制被打乱,进而演变成全面性的经济危机。而要治理经济危机,我们就要从整体上来分析,其内部系统环境改变对各要素造成的影响,然后对症下药,这才是最根本的解决之道。”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弄清楚作为治疗手段的‘药物’与‘药效’问题。首先,我们得明白,系统内部环境的改变,具体是指宏观调控与微观调控中采取的各种经济手段,而这些手段,又都是以各类经济政策为宗旨做出的,并且,想要治疗,我们还得将这些手段作为特殊的‘药物’来使用。那么,要理清其中的逻辑关系,也即‘药效’,便少不了要对各类经济政策的利弊进行一番细致梳理。只有弄懂了这些政策与各要素之间的深层融合关系,我们才能够采取正确的手段走出经济危机,并清晰的预见未来社会的经济形态。”

“目前,世界上主流的经济政策有三套,一套是自由市场经济,一套是计划经济,还有一套是半计划半市场经济。下面,我们便分别来梳理一下它们之间的利与弊。”

“如果大家不能直观的理解,那我们就来做一个简单的类比。比如,将一个国家看作是一个稳定的百人群体。这里为了简化,我只讲单纯的分工和物资分配两大最基本的经济学要素,至于资源、技术、交易、金融之类的,那些都是封闭经济体以外的主要影响因子,或者分配要素上的衍生元素,我们暂且不谈。”

“传统的分工办法:一百人中除去大约百分之三十的老人和小孩,中间段劳动适龄人口算70人,则可以安排65人干生产,5人干管理服务。在农业社会时代,生产力水平低,管理也简单,这样分配没有任何问题,持续一万年也不会发生经济危机。但随着社会的发展,生产力水平不断的提高,管理需求也跟着提高了,还衍生出了各种服务业,对应的就不需要那么多人去搞生产了,服务业的人口也会相对提升。当发展到某一程度后,分工再次达到平衡,这时需要安排50人去搞生产,20人搞服务。再往后,随着科技的继续发展,生产退出的人口将远远多于服务业补充的人口,总的来说,就是劳动力过剩,这样就会有人没有工作。如果继续维持这般规模的生产人口,那制造出来的东西便用不完,没有人买了。那这时该怎么办呢?既然这个国家内的消费需求能力跟不上,那就只能引入别的国家进行外销了。比如引入高级发达的某国,将多余的产品全都销售给它,经济又能维持一段时间。当某一刻,某国人也需要不了那么多产品了怎么办?经济危机又将要爆发了。目前,整个世界的经济矛盾归结起来,根源就一条,那便是随着人类社会生产力的快速发展,我们再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去从事生产活动了,但我们大家又都需要工作赚钱养家,于是生产的物资严重过剩,这样就需要开拓大量的其他国家市场,将商品卖出去,而所有的国际矛盾亦由此种市场争夺而产生。这就是自由市场经济,其分工和分配基本都由资本的盲目与贪婪性决定。”

“从中医理念的角度看,既然社会在不断进步,也就是内部的运行环境被打破,所以其中的各项机制也应跟着进行调整,找到新的适应法则,循环才能持续下去。最符合逻辑的做法是,将每个人原本的工作量随着生产力的提升进行相应的降低,以契合原先的50人生产,20人服务制。比如原先每人每周工作六天十小时,现在调整为每人每周工作四天六小时等等……再到最后,如果实现**了,或许可以不用安排那么多人工作,完全可以实行劳役工作制,就像兵役制一样。比如,每个人成年后只需去到某个岗位工作三五年,然后就可以退休,并无偿享受往后一生的基本生活物质需求。我想,这很可能会是数百年后人类社会的最终形态。但是,资本的贪婪和逐利性决定了,这种让利式的分配方案根本不可能成功。只要世上还有资本,就不可能实现**。从奴隶社会进入到封建社会,再从封建社会跨入资本主义社会,进而发展至顶级的**社会,注定了要经历数千年的漫长时间来沉淀。每一次经济危机都是无解的,因为生产与分配的矛盾不能从根源上得到解决,最后,终结危机的,只有一个旧势力的倒塌灭亡,让一切分配从头开始。中国数千年历史上的王朝更迭,无不印证了这一点。”

“由于短时间内无法进入**社会,而人们又极力想要解决经济危机,于是退而求其次的,我们便诞生了过渡性的计划经济模式。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用大海来替代某个高度发达的国家市场,直接将多余的产品全部扔到海里去,这样就永远不会发生产品‘过剩’问题了,同时还能维持强大的经济生产活力。那么,将商品扔到海里面以后怎么赚钱呢?这就需要通过政府主导的计划经济来进行整体调控了。说得直白些就是,当生产力持续提升时,政府依然安排50个人搞生产,20人搞服务,同时对商品和工资进行统一定价,并直接印钱来支付工资、收购过剩商品,这样整个市场也不会乱套,仍能够持续运行下去……聪明的人很快想到了,既然将商品白白扔进海里,那为什么不干脆少生产一点呢?这样一来,解决的方法便回到了前面说的调整让利模式,也就是从原本的每人每周六天十小时工作制,调整为每周四天六小时,并根据生产力的发展持续调降,只不过,这一切都换成了以政府来主导。政府采用行政手段进行框架机制搭建,资本则只能被关在笼子里,争夺少量的蛋糕。”

“那么,这种方法到底能不能行得通呢?当年的苏联已经替我们验证过,终究失败了。为什么?因为这种方式有一个致命伤,由政府主导的生产和分配计划模式,大底只能解决各行各业的有无问题,生产大量低端初级产品。因为所有重要的生产任务与成果分配都是计划性的,所以在基本完成工业化以后,生产力水平达到了一定高度,所以就需要极大降低每个人的劳动量,比如一周上三天班,每天工作五个小时,且人人磨洋工,这是一种消极的经济模式。这种生活一旦成了常态被广大人民群众所适应就没救了,你不可能再反过来让他们去搞996,那样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于是,当人们实现了户户有房有车且有一定存款的表面富足之后,这个社会将失去产品迭代的土壤,没有人会去花大把冤枉钱辛苦的搞研发促进技术更新,因为生产出来的高价产品极少有人买,其文明发展程度,亦将被固化在仅够维持各行各业有无,以及稍微超越温饱线的低技术层次。所谓的有房有车,不过只是最简单的民房,车子可能只相当于皮卡,但人们都很满足,因为不用怎么工作,而一切也都基本够用了。社会发展从此失去了进步的动力,政府也再难让这群‘富足’的人来辛勤工作和参与产业升级。且一旦人们过得安逸了,而大规模机器人自动化生产技术也没发展出来取代人工,随着初代的工人逐渐退休老去,年轻人没有几个愿意去忍受艰苦落后的工作环境,到时,最基本的生产制造业都将渐渐没落,甚至无法再维持。最后,基本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必将不受控制的飞涨,接着货币迎来快速贬值,经济亦将逃不出崩溃的结局。”

“传统的半计划半市场经济也与之类似,且其中的关系还要更为复杂。因为这种生产方式相对有序,市场也比单纯的自由经济要稳定,所以在前期,这种经济体爆发出来的生产活力最为旺盛,技术更新能力也最强。但是,这种高速发展的方式很快就会打破劳动力需求平衡,其市场也将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饱和。出路之一,便是大力开拓国外市场。但前面我也分析过了,国外市场的需求也终有饱和之时,且其它国家的人也要工作,也要吃饭,你抢他们的市场必将引起各方纷争,第一、二次世界大战便是由此而爆发。最后,唯一的出路还要回到政府兜底,无限收购过剩商品这条方案上来,接着便是平衡分配、逐步调降普通人的工作量……如果这时已经发展出了大规模机器人自动化生产技术还好,至少经历几代人之后,基本的生产制造业还能够维持,经济不至于崩溃。然后,人们开始安逸于一个舒适清闲的生活环境当中,各行各业的技术升级也失去了产品迭代的土壤,其文明发展将被长期锚定在一个中等技术程度。”

“最后,我们来做一下总结,由资本逐利和盲目竞争主导的无序性自由市场经济,解决不了生产和分配的根本矛盾,也就注定逃脱不了经济危机爆发的命运。而计划经济和半计划半市场经济,虽然是最快速实现全民基本富足的方式,但同时也是将一个社会锚定固化在初级或中等技术阶段的牢固枷锁。”

“为什么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西方国家的经济发展明显要比中国等新型经济体缓慢了许多?其中正是因为,西方社会的三驾马车式发展已经接近传统理论的极限了,经济发展失去了追求更高水准的源动力,其文明进程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锚定趋势。而新经济体如果不快速转型调整经济政策,那么在一二十年后,其社会需求逐渐饱和,发展动力亦将趋零,文明的进程终将陷入如同西方一样的锚定境地。”

“那么,到底能不能打破‘文明锚定’呢?答案是‘能!’那到底又该如何来打破?这里,我想改变一下传统的半计划半市场经济观念,将其中的‘计划’份额大大提升,以达到政府完全主导国民经济的程度。通过政府主导大规模未来城市建设等劳动密集型项目,来替代收购销毁多余商品的积极经济模式,提供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就业岗位,同样的无限印钱支付工资、统一物品定价,只保留小部分必须的基本生产生活制造业。这种模式可以有序的朝着科技发展的方向无限建设下去,所以GDP规模没有限制,也不会发生经济危机。到了后期人们真正实现了高端富足以后,亦可将劳动力用机器人来取代,逐渐走向**。一旦进入**,则人类文明发展的动力便将回归本源,由人们对大自然的好奇心和兴趣来决定。但施行这种新的半计划经济,亦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社会必须先拥有一定程度的高技术基础,由政府来主导技术升级和发展。当一个国家不需要再依靠任何外来技术的时候,便可以通过这种经济模式实现爆发式增长,并且快速跨入到更加高级的文明程度。具体的实现方式是,大力增加政府主导的未来城市建设项目在国民生产中所占的比例,以及对应工作岗位,使社会进入到以国企为主,并保留少数巨型企业的高度集约时代,同时,生产方向不再聚焦于传统生产生活,而是大幅度的向未来城市基建与功能服务等方面倾斜。这样,便避免了各行业的内卷竞争和生产过剩问题,既能保证经济生产秩序,又能维持部分企业的高效性与技术迭代能力,同时文明的发展亦能稳步前进。”

在大萧条时期,曾经有人悲观的说,根据GDP的三驾马车理论,未来一个国家发展到最后,其经济规模最终将由其人口数量来决定,因为基本的建设需求都已经完成,域外国家也都趋近于自给自足,出口红利彻底消失,甚至归零,最终GDP主要由内部消费一项产生,所以有多少人口,则决定了最终的消费市场,以及未来文明发展程度。小国和一些中等规模的国家,在这场文明发展的接力赛中,最终都逃不过被边缘化或者大鱼吃小鱼的命运。

然而,这只是传统的现行社会经济模式下得出的结论,打破这一困局的,是岳麓书院的一位新生李司卿提出的未来新经济理论——《文明锚定》。这一理论很快便在全球范围内产生了轰动,并引发各国研究和深思。在这种模式下,政府能够无限开展未来社会建设的超大型工程项目,同时只需维持基本自给自足的制造业,免去恶性竞争,这就相当于极致放大了三驾马车当中的投资项,所以GDP增长没有上限,唯一决定性的因素只有资源。换句话说,只要资源足够,一个文明便可以无限发展下去,不再受到经济危机困扰,甚至一路迈进顶峰的三级文明。

在有前三次工业革命的硕果激励下,这无疑是一道霹雳般的曙光,甚至堪比当年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各国纷纷备受鼓舞并行动开来,为摆脱“文明锚定”而浩浩荡荡的开启了各自的超级工程计划,生怕比别的国家慢一步进入到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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