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周凤臣,墨千音开始盘算去救其他被抓来的凡人。
只是计划还没有实施,沧震天给的七日之期便到了。没有人找到灵脉的办法,沧漓和墨千音被罚跪在大殿,直至夜深。
魔王寝宫又被送来一批凡人,不过半刻钟,沧溟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外,秘密着人清理尸体。这边,尸体清理的差不多了,便吩咐侍官道:“陛下要单独约谈墨千音,快去快回。”
“二皇子,陛下召见皇子妃。”魔王身边的侍官。
“只见皇子妃?”沧漓疑惑的说道。
“是。”侍官弯腰应道。
墨千音站起身来,干脆利落的道:“带路。”这一天终于到了,而她能够面见沧震天,如果借此机会,杀了沧震天更是一举两得。
墨千音跟着侍官来到魔王寝宫,寝宫内外灯火通明,外面把守了很多士兵,沧溟站在门口耐心等候着。
墨千音走到门口,沧溟笑着看着墨千音,劝说道:“弟妹,阿漓对你情深义重,这辈子都会护你周全,未来他还是这魔界的王,你就是王后,可谓是一人独大。没人会伤害到你,有些东西留在你身上岂不是……”
“大哥,若你们安分守己,守护这一片乐土,这灵脉在谁身上,又有什么区别?”墨千音打断沧溟的话冷言道。
“是啊……”沧溟还想说什么。
只听殿内沧震天愠怒的喝道:“沧溟!人都来了,无需多言!叫皇子妃一个人进来。”
沧溟恭敬地对殿门行礼,毕恭毕敬的应道:“是。”
殿门推开,墨千音走了进去,又紧紧关住。圣意难测,众人不知道为何沧震天非要独自见墨千音,只是偶尔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二人你来我往,说了又半刻钟,突然只听沧震天一声暴喝:“墨千音,你出尔反尔,你根本就不想交出灵脉!”
“是又如何,灵脉是我真灵族千万代传承下来的东西,凭什么说给就给?沧震天,你不仁不义攻打妖界,陷万民于水火,实属十恶不赦,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永绝后患。”墨千音当仁不让骂道。
须臾之间,只觉寝殿有强大的法力波动,沧溟第一个反应到大事不好,他刚一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强**力震了出去。紧跟在沧溟身后的侍官被沧溟震飞的身体一并撞了出去,摔在地上成了沧溟的人肉垫子。
沧溟狼狈的连滚带爬的起身,只见听到里面打斗动静愈演愈烈,守在门口的士兵一拥而入,沧溟刚站起身来,只见墨千音孤影闪出,千音剑所向披靡,刚冲进去的士兵瞬间身首异处。墨千音踏着士兵的身体夺门而出。
沧溟见势不好,召出佩剑,迎了上去,失望的大叫道:“墨千音,魔界待你不薄,你竟然弑君。来人,与本皇子一起,擒住这毒妇!”
墨千音面无表情,眼神中充满了骇人的杀意,她冷笑一声,“自不量力!”
沧溟的修为不高,迎面硬接墨千音的一道劈剑,墨千音看着玲珑有致,柔枝嫩条,但力气倒是不小。沧溟一时不敌,被压了下去,接着狼狈的立剑横于胸前,抵挡墨千音挥砍的剑意,但那剑意太过霸道,沧溟的外衣都被震碎撕裂,沧溟难以抵挡再次以头抢地狼狈至极。
沧溟捂着胸口,喉咙猩甜,喷出一口血来。墨千音并未恋战,她得意一笑:“我嫁入魔界,为的就是杀掉沧震天,如今大功告成,本姑娘便不陪你们玩了。”
接着,墨千音御剑疾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一路杀出王城。
“不好了,二皇子!不好了!”一个侍官踉踉跄跄的跑进诛仙殿,脸上尽是慌张和悲痛。
沧漓抬头淡漠的望过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皇子妃……墨千音,墨千音杀了大王,一路杀出魔界去了。”那侍官崩溃的哭嚎着。
沧漓心中一凛,他连忙站起身来,只是侍官擦眼泪的功夫,就不见踪影。魔王寝殿,只有少数人在守着寝殿,沧溟被人搀扶着,脚步虚浮的冲入殿中。只见沧震天双目圆瞪,充满血丝,心口被刺了数刀,鲜血染红了前襟。沧溟望着沧震天的尸首,大脑一片空白,悲痛欲绝的跪在魔王的榻前,闷声痛哭却无奈魔族没有眼泪,伸出颤抖的手为魔王合上了眼。
沧漓来到魔王寝殿,他大步跨入殿中,只见沧震天被下人呜咽的啜泣着更换衣物。沧溟脸色苍白,哭喊着父王,悲痛欲绝。
沧漓慌乱的环顾四周,墨千音不在。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迫使自己镇定。他脚步凌乱,冲到榻前,一把推开给沧震天更衣的侍官,颤抖着手扒开沧震天的衣服。仙剑的剑气还残留在沧震天身上,千音剑是上古神器,由千音扇所化,扇骨薄窄锋利,化成的剑也是如此。而沧震天的心口反复刺穿的伤口正是贴合千音剑的剑刃。
沧漓的手更加颤抖不已,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沧漓!难道你还不清醒吗?是墨千音杀了父王。你喜欢她,父王千方百计的帮助你得到她。只是没想到,你的执迷不悟害死了父王。父王自从走火入魔之后,修为每况愈下,没想到最终遭到墨千音的毒手!”沧溟虚弱的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有气无力的哭着责备道。
“不可能的,音音她……”沧漓脸色僵白,眼眶泛红,摇头否认道。
“你还要偏袒她到什么时候?”沧溟绝望的颤声喊道,气血攻心又咳嗽一会儿:“父王已经……是墨千音亲手所杀,守在寝宫的每个人都是人证。沧漓,你醒醒吧,我们被她假意投诚的外表骗了,她骗了我们,骗了你,欺骗了你的感情!你何时才能明白,你全心全意付出一切换来的都是一场利用。”
“不可能!”沧漓怒喝道。
“沧漓!哈哈哈……”沧溟暴怒的吼道,一种无力感徒然涌上心头,这一刻他突然理解父王对沧漓的顾虑和担忧,沧溟仰头低笑出声:“到最后,到最后,我们倾尽所有,还是培养出来你这样一个满脑袋里只有女人的储君。父王,你怎能瞑目啊?怎能啊?”说完,沧溟爬到沧震天的床边,埋头哭出了声。
沧漓悲痛的站在原地,难以言喻的痛苦,他最爱的女人杀害了他最敬重的父亲。
“报,启禀二皇子,皇子妃一路杀出了城,将士们根本拦她不住啊!”一身狼狈脸上站着点点血污的将领跑了进来。
沧漓的手狠狠攥成了拳,他身形微动,将领垂在耳边的发猛的扬起。将领目瞪口呆的望着沧漓刚刚站着的位置,哪里还有二皇子的身影。
沧漓的身形鬼魅异常,风驰电掣一般,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就追出了城。整个王城驻守的士兵全军出动,追杀墨千音。可恨的是,墨千音的修为不低,想想不久前,妖魔对战,她一人将主路军打的溃不成军,这点兵力根本拦不住她。
沧漓望着墨千音纤细的白色背影,往妖界的方向飞去了。妖界,有梅千秋了缘那些靠山……她终究……狠心的离开了他。
沧漓双眼充血,站在半空,仰天大笑起来,那笑里有对自己的嘲讽,有对沧震天的哀悼,有对墨千音来势汹汹的恨意。
……很久很久之前,有这样一个少年郎,他天资卓越,受尽了排挤和嫉妒催使下的刁难,母亲因与父亲离心也对他疏离备至。好在他还有父亲的疼爱和庇护,让他能够在这样缺少关爱的生长环境下,平安长大。可是父子之爱总是缺少沟通,父亲又是个极有野心之人,在那时就已经对成为六界第一费劲了心思。所以,那个少年郎不爱笑,更不爱说话,更是对事事都冷眼相待,养成了寡言寡性的模样。
……很久很久之前,他茫然的穿梭在迷宫里,寻找一个可能会成为他妻子,可他却连对方的名字样貌都不清楚的女孩。那天的雪很大,他的脸比雪还要苍白,他的发被雪水浸透,他华贵精美的衣裳也不能抵挡夜的寒风,无情的冰雪。他是茫然的,是麻木的,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小心翼翼的,就在他担心没办法跟父亲交差,可能会惹父王不快时,奇迹出现了——那枝如艳阳一般鲜红的梅花落在了他的肩头。
……很久很久之前,他的生活因为一枝娇艳的梅花变得鲜活起来。他开始拥有朋友,一朵花一只鹿,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他们约定要永远在一起,永远都这么快活,做全天下最自由自在的人。他们一起游山玩水览遍这世间的高山流水,他们在群山之间穿梭玩捉迷藏,他们下江下海摸鱼驯兽,他的生活,他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好,都在按着他期许的方向发展。他也如父亲所愿,也遵循自己的心意彻彻底底爱上了这枝梅花,他很爱她——“沧漓哥哥,你在这看什么呢?”记忆中的声音那么无忧无虑,欢快清脆。“没看什么,只是在等一个人。”“那你等到了吗?”他内心雀跃,腼腆一笑道:“嗯,等到了。”“那恭喜啦。那你们见过了吗?”“见过了,她……很好。”那朵花儿多么美好啊。
……后来,他如愿将梅花娶回了家,他记得苦苦求亲时说的“千言万语,千方百计,我只不过想求一个你而已”。他没什么愿望,只是想要一个墨千音,将他黑暗世界的帷幕撕裂的墨千音而已。可是时光更迭,成长的路上有得到也有失去,有欢笑也掺着泪水,又温情也夹杂着伤痛。他们都长大了,成为了肩上背负着责任的大人,蓦然回首间,相守在身边那么亲近的人也变得物是人非——他捧在手中悉心浇灌的花儿却长满了刺,总是将尖锐的刺对着他,刺伤他。可他却依旧不愿放手,用尽力气用自己的血肉企图磨平那些尖刺,只要那朵花稍稍绽放花瓣,散发点点芳香,向他微微点头,他就自欺欺人的坠入“爱”的泡影里。可是,这一切都被父亲胸膛上的伤口撕碎了,他的花儿要了父亲的命——
背叛之举,如何释怀,杀父之仇,如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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