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恼羞成怒，拍案而起，指着墨千音骂道：“孽障！”
“了缘师兄！”一声清亮的惊声呼唤从了缘身后响起。
了缘身形一顿，站在了缘对面的墨千音化成一缕烟雾，钻进了了缘的身体。了缘淡漠的转身看向站在楼梯口，只见是穷追不舍的慧远又惊诧又庆幸般的站在楼梯口望着他。
了缘淡淡的扫了慧远一眼，又径自坐下，望着一桌子都不合胃口的饭菜，莫名有一股憋闷之感。
慧远疾步走过来，望着一桌子美味佳肴，没有一道素菜，了缘的面前甚至摆着一只酒杯。慧远一时间如有巨石哽在喉咙，但他还是冷静下来，坐在了了缘对面，脸上浮起平和的笑容，如朗月清风一般温暖人心。
“你来做什么？不怕我杀你吗？”了缘冷冷的望着慧远。
“我知道师兄不会杀我，不是吗？师兄是我开悟的导师，是我修佛路上少有的知音，我们是很好的谈心朋友。”慧远温柔的说道。
了缘脸上露出少许的不自在，继而冷笑道：“可你是和尚，和尚都该死！特别是这么多年，一路推着我逼着我修行的和尚，他们！都该死！”
无边的恨意萦绕在了缘的脸上，他的周身散着的黑气更是令人窒息。慧远慈悲的看着了缘，并没有被他这么激烈的恨意所惊吓。反而更平静冷静，体贴的安慰：“师兄的苦楚，慧远都明白，只是杀戮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师兄陷入了无明，被妖邪纠缠才会行事如此偏激。就在这座城，你度化了一对对纠缠了几百年的痴男怨女，点化了鲛人重回故里，这都是师兄的功德，而你所做的这些难道是为了这些信奉你的僧人吗？我想不是的，你只是在做自己，那才是你自己啊！”
“我之善因墨千音而生，也因她的死一起消亡。你的这些说辞并不能感化我。我只知道，是僧人的愚昧和恶意弑了神。而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是告知世间所有的僧人，修行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众生。可是他们杀了一个心怀众生的神女，杀了我心爱的人，于公于私，我没有理由再麻木不仁的听从他们的推崇和信奉。而这世间也该清醒了。”了缘想起往事，情绪有所波动，说话也快了起来。
“师兄在做审判者啊。”慧远温和一笑，“不知师兄是否还记得，你我二人初见我问你的问题吗？”
了缘愣了愣，不屑地说道:“我是谁？”
慧远也好似忆起年少的自己，微笑的看着了缘，“是啊，就是这个问题。指引着我走到今天。师兄告诉我，你是你，又不是你。你是这宇宙，也是这宇宙的万物。”
“你还问，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了缘讥笑道，似乎嘲笑曾经的自己，居然大言不惭的指点慧远。
“师兄说诸法无我。还反问我可相信轮回?”慧远顺势笑着说，“师兄与慧远不同，将来会有漫长的生命，为什么不等待轮回呢？虽然我们修佛是为了摆脱痛苦，可师兄有万千活法，但绝不是现在这样，似真非真，似梦非梦，活在虚幻之中。要知世事如梦幻泡影，即刻消散。”
“轮回？可笑！神之陨落，如山崩地裂，难以转圜，我等不到她了。”了缘不以为然的冷笑道，“你莫要用佛法哄骗我，我阅尽天下佛经宝典，你的学识与见识无法超越我。”
“慧远自然知道，师兄是天人，佛道两通，是少有的天之骄子。可如今师兄需要帮助，你困在了自己的心魔之中，迷障重重，若没有人点拨你，师兄只会越陷越深。”慧远谦虚的说道，“师兄说过‘世间一切的都离开不了轮回循环的道理，宇宙的运转是轮回，善恶六道的受生是轮回，人生死的过程也是轮回。春夏秋冬四季更替，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流转，都是轮回。佛祖曾悟到，每七年一次的新陈代谢，使我们完全脱胎换骨，变成另一个人。那么七年后的你还是你吗？关于轮回，满地树叶是我，一缕阳光是我，一颗石子是我。即说‘无我’，那为何不试着去寻找呢，直到我们真的找不到的时候，便也知道你是谁了。’”
“我很清楚我现在是谁，也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世人逼我如此是因，我送他们去极乐是果。一切不过因果报应而已。谁都不可怜。”了缘不以为然的冷笑道。
“师兄，既说到因果，师兄慈悲为怀本就是因，而你今日之果是因为你身体中的魔物。是你看到了太多人的邪念贪欲，导致今日之悲。”慧远悲悯的说道。
“这么说来，我的善举都是错的？”了缘冷言道。
“师兄太偏激了，慧远不是这个意思。”慧远冷静解释道。
“我偏激？这十几年一路走来，我帮了多少人？救了多少人？人神共睹！而我从始至终向佛请愿只有一个，那就是护佑音音安好。可是结果呢？她未死在贼人之手，却偏偏死在我信奉几十年的佛祖脚下。你让我如何不恨！”了缘猛然起身，周身因情绪波动黑雾四起，很快就笼罩了整个二楼。楼上宾客骇然，鸟兽散去大喊，“有妖怪。”
一时间这个戏楼都慌乱起来，乌烟瘴气一片，片刻之间，偌大的戏楼空无一人。
慧远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捏诀准备帮他压制怨生咒：“抱歉师兄，是慧远失言了。请您冷静！莫要让那魔物影响您。”
明明金刚一指，在了缘眼前却轻如鸿毛，了缘冷酷的抬手就打掉了慧远的手，卸掉了慧远的法力。力量悬殊的差距，让慧远不由心惊。
“是佛辜负了我，非我背叛！”了缘恨恨的说道，紧接着一扬手，身影消失在戏楼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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