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的每日关怀如期而至,或许是因为生病让人脆弱几分,当对方问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谢竞没有隐瞒,告知对方自己生病正在住院。
沈书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谢竞面前。
从小到大,谢竞生病几乎都是靠忍,或者是自己在医院中辗转,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陪他住院。
对方眼中的关心和担忧并不做假,医生说的话甚至比自己记得还要清楚,那几天沈书在周围转来转去,让谢竞觉得他就是个一碰就坏的瓷娃娃。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好。
谢竞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思,自己对沈书的排斥,是否是源于先入为主的偏见和自己性格上的自卑敏感。
也就是因为这一顿反思,谢竞开始考虑两个人的关系,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他们在一起之后,沈书还过来卖惨,说那天原本已经在机场了,要去E国跟进一个合作,因为收到消息,就临时改了行程,原本还约了朋友去听演唱会,也都爽约了。
当时的谢竞感到非常愧疚,也为自己的重要性暗自窃喜。
但看了调查资料后,谢竞知道,沈书确实要去看一场演唱会,但那次演唱会因为夏远生病临时取消了,当时工作室的致歉公告现在还可以在网上查到。
沈书当年因为夏远临时取消演唱会而来到了自己身边,现在也因为迎接夏远回国没空接自己的电话。
相同的场景,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但是意料之中。
谢竞走进门诊大楼,挂号、看病、缴费、取药,一气呵成。
研究表明当一个人精神紧张,情绪波动太大时,免疫系统就会紊乱,以至于容易生病,谢竞觉得自己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短短三年,重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
“夏远,你后面还去国外发展么?”
“不了,课程已经结束了,后面主要还是在国内发展。”
“那挺好的,以后还可以常聚……”
周围人聊得热火朝天,沈书坐在这里觉得非常无聊。
刚刚在会所里逛了一圈,沈书都提不起什么兴趣。他今天就是想试试谢竞会不会主动找他,哪怕谢竞随便给他发一个消息,他也会去见对方,而不是在这里待着。
沈书心里不舒服,准备提前离场,正要联系司机,才发现手机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
等找到手机,就看到了一个小时前,谢竞的二十个未接来电。
沈书顾不上跟在场的人解释,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旁边的一人问道。
“还用问么,除了谢老师,谁还能让我们沈总这么着急?”另外一人回答道。
“我前两天成功让沈书喝酒了,够我吹一年了。”
周围人还没起哄,萧致带着看好戏的表情吹了个口哨,“那你快跑远点儿吧,你要完蛋了。”
*
谢竞拿完药,打车回了办公室拿了电脑,等他缓慢地走回教师公寓,远远就看到了沈书的车,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来人就穿了一件针织衫,连个外套都没有,在这西北风里,颇具风度。
如果是往常,谢竞肯定要“批评”对方一番,然后将人抱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羽绒服捂着,但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做什么都不再合适了。
“你手机没电了么?这么晚去哪了?电话打不通,怎么没给我留言?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急死我了。”
沈书看到未接来电后立刻给谢竞回了电话,开始两个是无人接听,然后就是用户已关机。联系不上谢竞,沈书不免十分急躁,说话颠三倒四,直到见到对方,才找回了一点儿理智。
“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
谢竞不自在地调整着口罩的位置,试图掩盖自己异常的情绪,“没什么,流感,离我远一点儿,别传给你。”
“发烧了么?”沈书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想要触碰谢竞的额头,却被对方敏捷地避开了,沈书不免一愣。
“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沈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再次重复道,“发烧了么?”
看着沈书的神情,谢竞偏头垂下了眼帘,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声音沙哑,“嗯,已经看过了。”
“跟我回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
“不用了。”
“那你想看我在这里冻死么?”
“……”
“给我上车。”
最后一次,谢竞心想,最后一次。
在医院和路上,体温已经下来了不少,但是一坐上车,身体放松下来,体温就有了回升的趋势,头疼和四肢酸痛也找了回来。谢竞闭上眼睛,靠着座椅的靠背,尽力地调整着呼吸,想让身体舒服一些。
“躺过来,我帮你冰一下。”
车载冰箱里有一瓶果汁,还是谢竞之前怕他不爱喝水放在车上给他改善口味的,不算太凉,但也可以帮忙降温。
等沈书准备好,等待片刻,谢竞依旧不为所动,沈书的脸色冷得结冰,“过来。”
这时,谢竞才睁开眼,转头看了过来,车窗外洒落进来的光斑驳地落在了谢竞脸上,沈书看到了对方通红的眼睛,眼中雾蒙蒙的,心仿佛被捏了一下,声音不由放轻,“过来,躺下,冰敷会舒服一些。”
谢竞枕在了沈书腿上,冰凉的饮料瓶身落在了额头上,同时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了脖颈处,让谢竞忍不住抖了一下。
直到眼中的涩意散去,谢竞才睁开眼,就发现沈书正低着头看着自己。
“打我电话打不通,怎么不给郑琦或者司机打电话?”
“昨天不是还和你说了今天会和萧致他们聚餐,也说了地址,你也可以给萧致或者其他人打电话,也可以给会所打电话。”
“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白天怎么什么都不说?你早点儿跟我说,我就早点儿来照顾你。”
谢竞观察着沈书的表情,缓缓开口道,“我以为,你有更重要的事。”
“上班,聚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沈书的手从脖颈移动到了谢竞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而且,没有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
“是么?”
谢竞的鼻音有些重,声音闷闷的,以及有些泛红的眼睛,就好像在撒娇一般,沈书露出了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当然,什么傻问题?我看你是快烧糊涂了,睡吧,一会儿就到家了。”
生病的人可以有特权,谢竞本就头痛,轻易地说服了自己之后,不自觉地向更靠近沈书的位置动了动,享受着最后的亲近,将所有情绪抛诸脑后。
车内寂静无声,谢竞慢慢就睡了过去。
听着谢竞平稳的呼吸声,沈书脸上温和的笑意悄然散去。
用手指临摹着爱人的眉眼,最后手落回了谢竞的脖颈处,感受着动脉的搏动,一下一下,让沈书的内心烦躁不安。
谢竞的异常他想了许久也没能想明白,但是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问出口,那么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无法承受的结果。
既然谢竞说想要想一想,那么他愿意等。
说明:谢竞的职业设定偏高校特聘研究员,与教授是两种不同的学术职位,有重叠也有不同,为了简洁且方便理解在文案中写为教授,不影响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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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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