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停好,应时夺门而出,蹲在一边干呕。
阮明栖:……
就挺伤人的。
“有这么夸张?”阮明栖非常不解,江序洲那么娇气的人都没任何反应,这不应该啊。
应时已经呕到不行,刚要开口说话就继续呕,只能朝他摆摆手。
阮明栖给他丢了一瓶矿泉水:“你要真吐了一会儿记得扫干净,别熏着我的车。”
应时:“……”
说的是人话?
阮明栖回到队里时,就听到有人不断在嚷嚷。
往里走去,就看到一个女人在抹着泪,声音哽咽地不停念叨:“真是天杀的呦,谁这么狠心把死人丢在垃圾桶里,这不是要吓死我吗。”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正在安抚人的警员姚盼盼抬头一看,看到阮明栖过来,眼中顿时闪亮了,仿佛看到了救星。
“队长,你回来啦。”
阮明栖嘴里叼着一个不知从哪儿顺来的凉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他刚从缉毒支队出来,就急匆匆地去接江序洲。
原本打算两人一起去吃顿热乎饭,结果饭香还没闻到,又被紧急任务拦了个正着,早午饭都没顾上吃。
阮明栖一边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包子,一边挤出一句话:“你桌上的包子我拿了,待会儿空下来我出去买一个还你。”
姚盼盼见状,连忙摆手:“没关系,您吃吧,我早上已经吃过了。”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这怎么回事?”
看到有人来了,赵宝珍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姚盼盼上前解释道:“发现尸体后,赵宝珍和她丈夫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他们不停地向我们追问,是否有人想要害他们。”
他们这才将人带回局里,如今这个哭喊情况,已经比在他们家里时好太多了。
“你就是这个队的队长?”赵宝珍反应过来,嘴角一撇,对着阮明栖就开始嚎,“队长诶,你得为我们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做主啊!是不是有人要害我们老两口啊!”
姚盼盼太阳穴一跳。
得,她好不容易安抚稳定的,结果一瞬间又回到了原点,就连台词都不带换的。
阮明栖起初还耐着性子听,想着或许能从赵宝珍那里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谁料赵大姐兜兜转转总是那两句话,一问三不知也就算了,不管话题怎么变,她总能把话题扯回到自己命苦上,阮明栖只能放弃。
……
江序洲是犯罪心理学教授韦文山的学生,韦教授来电话的时候只让他尽快过去一趟,在电话里也没说明白要他去学校是因为什么。
“序洲,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政大社会学的严培良教授。”
江序洲立马礼貌地打个招呼:“严教授您好。”
“你好。”严培良教授的目光在江序洲身上停留片刻,细细打量后,他微微点头,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这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宝贝学生,确实不错。”
江序洲样貌生的好看,乍一看斯文秀气,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书生气十足。
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的眼睛明亮有神,虽然略显疲惫,但那光芒中藏着锐利的锋芒。
面对他人的打量,他始终从容不迫,毫无紧张之色。
江序洲性格沉稳,善于隐藏自己的锋芒,再加上韦文山常在他面前提及江序洲的能力,使得严培良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一个有能力却不自傲的人,总是能轻易赢得别人的好感。
简短寒暄后,严培良直奔主题,他需要韦文山的帮助,寻找一个人。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想让你帮我找的人是我家不争气的孙子严展。”严教授叹了口气,“前几天,这小子非要退学去打电竞,结果被他爸狠狠甩了一巴掌,父子俩大吵一架,他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那儿子又是个犟种脾气,孩子走了这么多天,他都没消气,怎么都不肯去找人,更不许家里人去找,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跟你开口。”严教授表情有些为难,“老伙计,你能帮我找找人吗?”
严培良实在担心孩子在外面的情况,就想着让韦文山帮忙分析一下,孩子可能会在哪里。
至于为什么不找警察帮忙找人,则是因为严教授的儿子就是他们所在辖区的分局局长。
没有他的同意,所里是不会去找孩子的。
况且,孩子这段时间一直在给妈妈发消息,严格来说,这并不算失踪,充其量只是离家出走。
既然孩子平安无事,确实没必要浪费警方的宝贵资源。
父子俩闹成这个样子,说出去都嫌丢人的程度的,严培良教授一连几声叹气,十分无奈。
韦文山这次带着江序洲前来,一方面是介绍他给自己的老友认识,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能帮上点忙。
其实,韦文山自己也能去找孩子,但有了这个得意门生在身边,他总是忍不住想炫耀一下,让其他人看看他的优秀。
江序洲双手接过严教授带来的档案袋,里面装着最近孩子和妈妈的聊天记录。
内容一开始是母亲在劝慰孩子不要生气早些回家,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然而,随着对话的推进,江序洲逐渐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话题虽然没有突变,但从字里行间,他能感受到孩子的情绪在失控,变得愈发激烈。
韦文山和严教授在闲聊,而江序洲则一页页地翻阅着聊天记录。
时间悄然流逝,纸张翻动的声音渐渐消失,韦文山不由得朝江序洲的方向望去,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序洲,是发现什么信息了吗?”韦文山问道。
听到这话,严教授腰杆子都挺直了,江序洲将自己刚刚比对的两张聊天记录截图放在桌子上。
“从那天起,他发给母亲的每一条信息都开始带上了标点符号。”江序洲指了一下聊天记录上的内容,“在此之前,除了连续的感叹号和问号外,他的信息从不带结尾标点。”
严培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韦文山,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标点符合应该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江序洲没有立即反驳,而是冷静地指出自己发现的第二处问题:“也是从那一天起,孩子向母亲表达出了悲观的情绪态度,面对母亲的开导,孩子的回复文字中逐渐显露出越来越激动的情绪,甚至有些崩溃。他使用的词汇极为强硬。”
在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情况下,突然改变了原有的输入习惯,开始使用完整的标点符号,这本身就显得非常矛盾。
“第三点,则也是从这天起,电竞的话题并没有再被提起过,而是一直在强调家庭、父亲带来的压抑,在此之前,孩子都是在据理力争自己要去打电竞这一件事。”
韦文山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严培良的目光在聊天记录上来回切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能从信息上分析孩子的踪迹把人找到吗?”
江序洲建议:“从目前的信息来判断,我认为从这一天的聊天记录起,账号就已经不是您家孩子在登陆了,要想尽快找到人,建议报警处理。”
严培良的心猛地一沉,转头看向老友。
韦文山显然也是认同江序洲的看法,从目前情况来判断,局势确实不容乐观,为了以防万一,报警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严培良立即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心中充满了焦虑。
却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回应却让他愣住了,只听儿子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很忙,那臭小子敢出家门就不管他。”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
被挂断的电话可给老爷子气的不轻,到底是“爱子”心切,分局那边不管,他就找市局,又不是只有他儿子一个警察。
韦文山出面帮忙打了电话,为了尽快得到消息,江序洲陪同严老一同前往警察局。
阮明栖看了好长时间的监控录像,眼睛都看出重影了,才拿着水杯出来倒水。
突然一个急刹,热水在杯子里剧烈晃动,溅出几滴,烫得他龇牙咧嘴,差点把杯子扔了出去。
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他。
阮明栖端着水杯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江序洲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水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咚”,听着呼吸声,阮明栖就知道他没睡着。
“怎么来这了?”阮明栖问道。
江序洲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透出一股浓浓的疲倦。
“我陪严教授来处理一些事情。”江序洲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杯子上,杯子他熟悉的很,他买的。
江序洲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阮明栖身上:“渴了,想喝水。”
阮明栖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杯子就在你面前,渴了自己拿啊,难不成还得我亲自喂到少爷嘴里?”
江序洲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不得问问杯子的主人,万一他不同意,我也不好生抢。”
阮明栖哼笑了两声:“瞧你这脸,白得像鬼一样,直接去鬼屋演NPC都不用化妆了,还真有闲心耍嘴皮子。”
他一边说,一边端起杯子递给他。
江序洲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温热水流过他的喉咙,温暖迅速传到他冰冷的手指,竟然有些刺痛。
“你们来多久了,事情严重吗,要不要我去看看。”
江序洲心中一阵踌躇,严老已经进去很久了,他有些拿不准主意。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阮明栖去帮忙问问情况时,法医科的科长林培鑫快步走过来:“检验结果出来了。”
林培鑫看了一眼阮明栖身边的江序洲,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也没继续往下说。
江序洲眼神示意他有事先去忙,阮明栖起身朝着林培鑫走去。
“死者是17岁左右的男性,并且根据我们找到的骨头判断,被害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似乎是怕被不该知道的人听到消息,林培鑫在汇报情况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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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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