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邸仍是那日我离去时的模样，只是较之先前，似乎瞧着更为落魄了些。
如此瞧来，那日我搅得这凡间大乱之后，秦家过的并不好啊。
白笙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脚步骤然止在秦府大门前，犹豫不前。
我知晓他的意思，他担忧着这人间除却秦归一人，其他人我皆未曾消除他们的记忆。倘若我同白笙如此冒冒失失进了秦府，怕是会被认出是先前的妖女。
如此一来，怕又是人间一场大乱。
我低低叹了口气，挥手间，我同白笙已经变了模样。就连秦归方才关于我模样的记忆，都被我暗自篡改。
秦归脚步踉跄了一下，用力摇了摇头才定住了脚步，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
“秦公子？”
秦归听闻我的声音方才清醒过来，方觉霎那的失礼，拱手便是致歉。
白笙冷冷哼了一声，我伸手便是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疼的他收起脸上的不屑同轻蔑，只是可怜巴巴地讨好地看着我。
“你倘若再不听话，我便不管你了。”
我刻意将声音压低，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显得分外冷漠。
白笙倒是信的紧，慌慌张张扯住我衣袖，生怕下一瞬我便消失于他面前，再也不管他一般。
“师......姐姐，白笙错了，你莫要不管白笙，白笙发誓，接下来姐姐无论做什么，白笙皆听从姐姐的意思，绝不吱一声，半声也不吱！”白笙还不忘举起自己的手掌，生怕我不信似的，严肃地同我勾了勾小指，反而让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秦归倒也是看的有趣的紧的模样，只道是我二人姐弟感情深厚，羡煞旁人。
秦府里先前的婢子小厮皆已辞退，竟只留下一位老妪，同几位未曾谋面过的小厮收拾着屋子。
老妪引着我同白笙到达了正厅，年轻的小女孩已乖巧的摆好了碗筷在等着秦归归来开饭。
我悄悄捻指而来，方后觉秦父秦母竟皆已在四年前的战役中身亡，自此以后，秦府竟是一日不如一日，逐渐消颓起来，命数奄奄。
想来秦家原本根基深厚，一时也无法颓唐至败。只可惜秦家独子秦归，却只以杀敌报国为己任，家中财务竟一窍不通，反而让家奴捞了个空子，一夜之间卷去大半家产。自那以后，秦府留下的便只有在秦府待了数十年之久的老妪，同战争中幸存下来的，那个女孩子同其他一些幸存的孩子们。
原来，这场战役竟持续了如此之久。
“姑娘公子这边入座。”秦归一声打破我的掐算，我还未反应过来秦归让我如何时，白笙似乎颇为无奈地模样瞧了我一眼，下一霎便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一把按在了座位上，还不忘将那一杯上好的茉莉茶推至我面前。
“相逢即是缘，我等今日有缘，不如交个朋友。在下秦归。”
我抬眸望去，那一张熟悉的面容，与记忆里的舜华重重叠叠着，看得我倒是不知，今朝为梦抑或为实了。
“在下白笙，这位是我的姐姐......”
“裳华，吾之姓名为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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