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回来时,两人坐得远远的,各自盯着各自的肉,默不作声,他心中惊奇,却也没多在意,。
“霜儿,过些时候母亲带我们去寺庙祈福。”
母亲刚开始找他是为了说霜儿的事情,今日霜儿让母亲下不了颜面,又听闻霜儿在他屋内吃东西,气得不行,见到他就不断输入霜儿怎么在祖母面前使坏,可是霜儿那使坏说的话都是实事求是,按旁观者来看,母亲确实不得当,可那是他的母亲,他不能忤逆母亲,只能顺从地哄两句,这才将母亲安抚下去,母亲才放过他,说起了正事。
寺庙祈福绝对醉翁之意不在酒,母亲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跟着了魔一般,四处给他物色正妻人选,这一提,他就知道什么事情。
尚初很累,他白天应酬同窗,晚上还得被拉过去看姑娘的画,哪怕他再三拒绝,还被强行挑选,母亲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最后苦不堪言的是他。
这事情,母亲根本不用这么着急,祖母和父亲也有想过给他选正妻,不过是打算等他科举之后。
“好!”
尚霜对于去寺庙这种事情不大感兴趣,可三哥有难,她得要舍命陪君子。
崔氏在秋闱前选三哥的正妻不是明举,爹和祖母肯定会反对,两人都是现实主义,怎么可能放着大利益不选,选一个小的?
两人肯定是告诫过崔氏,据她了解猜测,崔氏没有听从,可就算崔氏现在选定了儿媳妇,也会被父亲或者祖母一票否定,白花这功夫,真是闲得慌。
尚霜捧着水小口小口喝,突然跟纪勋琨对视上,“诶?对了,勋琨哥要不要一起去?”
纪勋琨刚含一口水,被她这么一句给呛住了,“你...我,我去那儿干什么,求保佑高中吗?”据他所知,这是给子真相看的局。
尚霜习惯性地想要将手臂靠在桌上,刚转头就与尚初的眼对上,吓得她一抖擞,手臂也拐了弯,安安顺顺地放在膝盖上,“这挺好的,求神明保佑多好啊,三哥只想读圣贤书,求得也是这事情,勋琨哥和三哥一起拜一拜,保佑。”
“出去见识一下其他姑娘也不错,让你见识见识人间的诱惑,要是真的被人缠得不行,我会拉住的。”她小声说着。
纪勋琨一脸难以置信,看着尚霜如同是看到什么惊悚的东西一般,往后退了两步。
“霜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行吧,反而是她的不对了。
“勋琨哥整日在府中看书,除了今日四周走走,他根本没有外出,上次出去好久的事情了,再待着多郁闷。”
一方面是散心,另一方面凭着这小模样不得要帮她三哥吸引姑娘的目光,把火力都给吸引走。
尚霜对着纪勋琨笑了笑,继续捏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的茶水,过了几息才抬手喝了一口。
“这个倒也是。”尚初点点头,“子真,你出去玩玩也好。”
对于纪勋琨,尚初苦不言堪,他是个好学习之人,也很乐意和他人交流,但是子真的路子他真的搞不清,每次谈论子真都能够将话题搞偏,一天天歪理很多,也喜欢整一些自己突发奇想,一些题能让他论一整天。
他虽然很认同子真的见识与谋略,可有时候子真真的不是一般的诡辩,要是他有心辨论,那可叫一个头疼。
“风景如此好,岂能被一方书房困住。”
尚霜不说话,尚初没有注意到她,她一说话又让尚初想到了之前的言语。
“霜儿,男儿不能单单享乐,男儿光想享乐而不立业,这样的人不牢靠。”尚初虽然也知道这事情不是尚霜能够决定的,未来能够嫁给什么样的人都是父亲和母亲说定,可是他希望以后霜儿能够看到本质,有些男人当舍便舍。
“我知道的三哥。”尚霜无奈地冲着纪勋琨笑了笑,笑容中不言而喻。
纪勋琨背着尚初对着尚霜竖了个拇指,眼睛里都是笑容,两人在尚初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次眼神交接,然而尚初一点察觉都没有。
对此尚霜只觉得自己三哥太纯净了,不仅仅于此,三哥对很多后宅之时都不清楚,未来他进入官场便是那浊泥中的清莲,一点阴谋诡计都不太会,只怕会被污泥们拽下泥潭中,不过这个还是有待考察的,毕竟官场和后宅的心眼子不一样,可能三哥在后宅没有开窍,但官场是他的主场,接触后就开窍了。
不过有一点很神奇,同为四处游历的书生,为什么纪勋琨奸诈狡猾,三哥反而是像清莲一样?难道是两人游历的地方差异很大?她三哥遇到的民风都是清廉的,而纪勋琨是奸诈狡猾的。
此时尚霜不懂什么叫做知世故而不世故的道理。
“你啊你啊!永远不会好好说话。”尚初叹息的摇摇头,“你想要让他出去玩,就不能够好好说话吗?”
纪勋琨愉快地眯着眼睛笑,轻拍尚初的背,“和瑞,要不是你长得年轻,我都以为你是她的爹了。”
尚霜还蛮可怜的,被尚初这么念叨,都快成了和尚精了。
尚初叹了一口气,“我这不真的成了她爹吗?什么都要看着,免得都出事了,霜儿胆小怕事,私底下又是那般的......”
有些话不好当妹妹的面说,所以尚初决定先闭嘴,毕竟他就算不说纪勋琨应该也知道。
纪勋琨的注意可没有在尚初的后半句,反而在他前半句来回品,胆小怕事...这话形容尚霜真的合适吗?
他的思绪想起了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记录在三年前,胆小怕事形容尚霜是一点都没有错,简直是被欺负的不行,连下人都敢上前踹一脚,后来一日病了,整个人都变了,会做生意、会收拾下人,总而言之不像之前的人了,尚霜对外说是因为自己觉悟了,她是尚府的小姐,怎么能够被下人欺负?
然后就成了现在的尚霜,一个人能不能变化这么大他不知道,他曾试探过尚初,可尚初并没有察觉一样,那这便是尚霜。
“...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样,霜儿你这样的性子啊,怎么能够让你的夫家信服,要是夫家不要你了怎么办?”
尚霜想给个白眼,刚想说一句皆大欢喜就被人抢了话头,“他不要,我帮你找妹夫,再不行我娶你妹。”
尚初听了这话直接哑了火,一脸难以置信,要尚霜来形容大概是我当你是朋友,你居然惦记我妹夫的位置,他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是别开口说话。”又气急败坏,“你跟着捣什么乱,霜儿一个就够我头疼了。”
霜儿和子真认识没多久,算下来两个月不到,落到别人耳中真的不合规矩,太孟浪了,要是两个男子在一起,就当做是荤话,可他妹当事人也在,这话落口舌。
尚霜呢?尚霜还坐在一旁看热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状态。
他好像是忘了什么事情?
尚初皱褶眉头看尚霜,神情极其严肃,像是在审判着什么一样,看得尚霜一个激灵,双脚扣抵。
“三哥,都是玩笑,不能够当真。”尚霜整顿神情,肃静坐着,心中那叫一个虚,她对纪勋琨没有到了喜欢,最多是对这张脸有些好感,可不可否认,她对这张脸生了别的心思。
尚初看着两人,“你们要是看对眼,我也不阻碍,还会竭尽帮你们促成,要是开玩笑,那你们最好不要说出这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提是父母靠谱,偏偏他们的父母对尚霜的事情不管不顾,既如此,他是哥哥,那肯定是要管霜儿的亲事,如果有合适的喜欢的人,也不是不可以成全,至于父母祖母这边也不关注霜儿的亲事,要是被他母亲知道霜儿想嫁给乡绅儿子,恐怕是第一个同意。
因为在母亲眼中,乡绅不过是破烂门户,根本不值得一提。
方三子家世背景确实是很好的,是其他妹妹们奢求不到的夫婿,也是其他妹妹都期盼的,她们挤破脑袋想要挤的霜儿,嫁入这样的人家。
“霜儿,方三公子对你来说是不错的选择。”
方三的生母是不中用的,方家的当家主母是最慈爱的,想来也不会刁难,这日子也不会怎么难过。
“和瑞,你将你爹的事情都干完了,让你爹在什么地方使力。”
“我爹...自然有使力气的地方,我帮扶着也好。”
纪勋琨轻松笑着,“如此啊!和瑞,你操了你爹的心,可知道方三公子最爱去欢喜楼的事情?”
欢喜楼?
“京城最红的青楼啊。”尚霜满脸是惊讶,“这人怎么...怎么有这样的嗜好?”
风尘女子,这名头说出去多难听啊。
尚霜瞧着尚初这眉头都揪成了一团,怎么都化不开,叹了一口气。
罢了先放过吧!
她冲着纪勋琨刚想使眼色,对方就会意到了,“和瑞,可能我搞错了。”
尚初无解的摇摇头,“不行,我不安心,得要查一查。”
“三哥,让纪勋琨去查吧,我记得他好像有好多人可以使。”
纪勋琨底下有些人脉,尚初是知道了,盘算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
“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人在一起...”他低吟了两声,“为虎作伥...”
“三哥想多了,我这么胆小怕事的人,怎么可能为虎作伥,而且我们认识才没几个月。”
“是啊,和瑞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人虽然有时候挺混的,但也不会做出什么乱事来。”
尚初想想也是,纪勋琨人品不错,唯一缺点口无遮拦且孟浪,在霜儿跟前说出这般不负责且孟浪的话,在外面更是无法无天,居然评论皇帝,当然有些言语评判的没有错,可是这么批判当今皇帝,多少有些过了,要是被有心人给举报,这牢饭一顿少不了。
一个两个都是不是省心的主,有得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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