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开涮镇北侯,镇北侯被皇帝针对上,日子格外的艰难,镇北侯镇北侯跑前跑后,去安抚皇帝,好东西送了大箩筐,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安宁,等镇北侯回过头,却发现真如同庶子说的,所有的资产都被人给收走了,他们根本动不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情一发现,镇北侯与纪林辰红了眼睛找这到底是谁做的,偏偏那人隐藏的很隐秘,找不到,根本找不到,这气得镇北侯砸了一堆又一堆的毛笔碗筷茶具,纪林辰一个劲地往镇北侯眼皮子底下凑,这也导致了他成了发泄物,脑袋手臂都是伤痕,白里透红,还有几处是结了疤的,过几日这道疤痕没了,又成了鲜红的伤痕,还泛着血,靠近时,能够很清晰地闻到身上的腥味,那是血液的味道。
要说谁对此事最恨,那必定是纪林辰了,煮熟的鸭子飞了,还要遭受父亲非人的折磨,不能推卸,谁也比不得他倒霉,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非得要将人大卸八块去了。
这个人镇北侯府的人都没查到,她自己先出来了。
“我叫你一声舅舅,应当是应该的吧。”
她与镇北侯确实是舅侄关系,这声舅舅叫得了,只是两人关系很远,平日里见到了就点头示意,重要场合尚霜就跟着他人一起行礼,也就过了,私底下根本没有什么相处的机会,所以至今尚霜都没有叫过舅舅。
镇北侯当然是应了,“当然,我是你舅舅,你这声舅舅叫得没有错,这声舅舅我也等了很久,我怕你这孩子会介怀。”
镇北侯几乎是一口答应,他当然是乐意让尚霜叫他舅舅,那毕竟是皇帝的女儿,拉一波关系也好,如今在他们门前大关,不就是皇帝造成的吗!如果皇帝愿意看着尚霜的面子,那可是天大的面子,不愿意给这个尚霜这个面子,看到尚霜多少能念着妹妹的旧情。
左右他就是这么个打算。尚霜成了他们家的大贵人,也许皇帝可以为了尚霜能够放过他们镇北侯,镇北侯的子嗣,也就没几个了。
尚霜却恶劣的想着:要是舅舅知道了她做了什么,只怕是恨死她了,当下这个舅舅也应不下去了,那是多精彩的场面啊。
尚霜此次来,就是来破灭镇北侯的念想,当然了,还是留一丝悬念比较好。
“舅舅,今日我来是和你说声抱歉的。”尚霜起身给镇北侯行了一个晚辈礼,笑容包含了诸多的歉意,“我知道舅舅这几日一直在找勋琨哥名下的资产,实话告诉舅舅,这些东西目前在霜儿手中。”
尚霜没说完,镇北侯的脸色已经黑了好几度了,这几日他一直在找这个东西,忙前忙后,前窜后跳,在同一个府中,尚霜不可能不知道,好几日了,这小鳖孙就是没有说,看他热闹吗?
当然那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些东西为什么在尚霜手中?明明这是他儿子的资产,怎么在外人手中?尚霜说出这事情的时候,镇北侯就断定了这是个不怀好心的人。
镇北侯好一会才控制住情绪,脸上堆积着虚伪的笑容,眼尾是皱纹,层层叠叠如同浪花一般,一层覆盖一层,这是岁月的痕迹,岁月也让他学会了掌控情绪,片刻之间,不愉就被遮住了。
“尚霜,这是六郎的资产,怎么会在你这里?”
尚霜泫然欲泣,她紧紧拉着手中的手帕咬唇,目光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瞟着镇北侯,好一会才到,“勋琨哥一直知道自己这次是危多,他怕回来不了,他也知道陛下心怀不轨,早想将他的资产收入囊中,便在出发前将资产都转到了我的名下,舅舅知道的,我是他的女儿,他总不会冲着我下手。”
尚霜没办法干过镇北侯,所以此番是给镇北侯‘甜头’的,这个甜头淬了毒,可能怎么办,她总要稳住镇北侯的,将人给迷晕了,这才好办理她的事情。
与皇帝的说辞类似,也是生怕镇北侯不服气,这才将资产放在了尚霜这里,等过些时日在想办法。
尚霜还将不少好东西递到了皇宫,当然这都是由着太子说,由着太子搭线送物件,皇帝被安抚下来了。
这说辞能用多久呢?尚霜不知道,他们认定了纪勋琨所有的资产都在她这里,要的东西越来越大,到最后直接吞了她。
不过有太子周旋着,应当会好些。
镇北侯听了尚霜的话有些动容,哽咽到,“六郎是个好孩子,可惜了,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就葬身了...这孩子,到底是我们对不起啊,难为这孩子想得这么周到了。”
尚霜时不时拿着帕子擦拭自己的眼眶,好不容易控制住,又被镇北侯这般哭诉给感动哭了,将半湿的手帕递给了双冬,换了新的手帕擦拭,手帕点在眼眶之下,没一会湿了一片。
“是尚霜的不是,舅舅这几日为了找勋琨哥的遗产,找到了头疼,可是尚霜却没办法拿出来。”尚霜低头,用着发颤的声音说着,“碧焉那几日整天往我这里跑,舅舅你知道的,碧焉我没办法打发走,我根本没办法...”
那几日碧焉确实是跟在她身后,她是为了求情,彼时的纪长安已经被送出去了,但是碧焉没办法跟着走,她先是皇帝的人,再是纪长安的女人,先后顺序要明白,所以她被留下来了。
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痛苦的,她给纪长安当妾为了什么,不就是荣华富贵吗!可是如今纪长安是落了难的虎,从荣华富贵到了家徒四壁,那就是一念之差的事情,她当然是不想跟着纪长安去的,那样的日子不是她该过得。
可是跟在尚霜身边,日子也难过,她背叛过尚霜与皇帝的,不管是尚霜的人还是皇帝的人都看她不爽,以前她维持姨娘的身份,还能够高高在上,这些人也不敢逾越,如今四公子落难了,她也就成了可以欺负的人,哪个会给她好脸色?
在尚霜身边待了几天,她就收了很多的白眼与刁难,吃穿用度成了最下等,这让她怎么受得了。她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让她每天都活在未知的恐惧中,今天是哪个人动手,今日吃什么,今日干什么都成了她担忧的事情,每天活在阴影里,这些阴影逐渐扩大,甚至会压得她直不起身子。
每日她最期待的是夜晚,白天让她痛不欲生,直到看到了暮色,她1才能够感觉到安宁,到了天黑,她又忧心起第二日的事情,怎么辗转都睡不着,心中的不安一直在胸口乱窜乱蹦,睡不着,却也没有什么精神,她昏昏沉沉没个完。
天色从暮色到了曙光,对她来说也就是眨眼功夫,期间睡没睡连自己都不知道,脑子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她自觉得没睡,第二日眼睛肿得很大,精神也比前一天更差了。
她恐惧这样的生活,终于有一日,她忍不住了,找上了尚霜,这一趟也不容易,那些贴身丫鬟嬷嬷不让她见小姐。
尚霜愿意放过碧焉,前提是碧焉跟在她身旁,跟一段时间,她会将人给放了,以后就跟皇帝,镇北侯都没有关系了,她会好好地送碧焉离开,出了京城,那便是她的缘法了。
碧焉只想活下去,当尚霜答应下送她出京城,她就很开心了,这样也好,少些担心受怕。
“这个贱人。”
镇北侯一听是碧焉,脸色更差了,碧焉这个贱人他当然知道,为了这个贱人,儿子闹了一通,差点将皇帝都得罪了,最后还是尚霜出面将这件事情摆平了。
他瞬间想起了这段时间纪长安做的事情,一连串没脑子的事情纪长安都做了,要是以前,纪长安不会这么做的,绝对是这个贱人克了纪长安。
镇北侯认定了碧焉不是什么吉祥东西,在这一刻他恨不得亲自去掐死那个晦气物件,不,恨不得回到儿子与碧焉有首尾的时候掐死这个人,省得祸害了他的儿子。
“霜儿,你把这个叛逆的东西给舅舅,舅舅帮你惩罚她。”皇帝他是怕的,但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丫鬟,他还是能够处理的。
“可舅舅...陛下这里怎么办?”
“我来处理。”
尚霜想了想,“好吧。”她应下了,“舅舅,你处罚处罚她就好了,这个人还是陛下的人,在陛下跟前得脸。”
“舅舅知道。”镇北侯扭曲着脸笑着,那眼神却是阴恻恻的,“霜儿放心,我会全须全尾地给你送回来,不会让你为难。”
尚霜自然是满口答应,很愉快地将碧焉当做人情送出去了,稳住了镇北侯。
尚霜与镇北侯说了两句杂事后,就告辞了,她来的时候是上午,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午饭的时候,此时本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偏偏这日的太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强烈,照在身上还是那么的冷。
原来夏日还没到,太阳还是那么的冷啊。
“我能帮他,也就帮到这些了。”
她能帮纪勋琨的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事情也就爱能莫助了。
“小姐是仁至义尽了。”张嬷嬷将手炉塞到尚霜手中,“小姐人要向前看。”
小姐虽然没有透半分消息,可是他们还是能够瞧出来小姐对纪公子是有情的,偏偏小姐就是要和对方退亲,后来纪老夫人给纪公子寻亲,小姐虽然努力装没事,可私底下小姐却是时常独处,一个人走神发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可当她要面对他人的时候,又能够好好地调整,对谁都笑盈盈的,哪怕是有一瞬间的不对劲,也能够很快的隐藏。
他们这些下人只能够规劝规矩,小姐能够听进去多少,那得要看小姐自己,只有小姐自己想开才能够好好放下,可小姐的状态不好,一直放不下。如今传来了这么个消息,让小姐怎么放下?
他们小姐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帮纪公子做到了最大的程度,要是为了纪公子控诉,往上递折子,那便是奔跑在折了自己的路上。
小姐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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