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霜回到院子院子就洗手,使劲地搓着手,直到手起皱了也没有停下来。
“小姐这么厌恶四小姐,何必演这趟。”双冬给她浇水。
“梅红你说。”尚霜仔细地擦拭着手上每一个角落,她的目光扫视着,生怕落了一处。
梅红性子稳重,她安安静静地接过双冬的活,“舍得,有舍有得。”
双冬是家生子,怎么性子如此单纯,这么单纯的性子怎么活到现在的,或者说怎么在小姐身边待这么久的?
“可是小姐的牺牲也太大了吧!”
尚霜用干净的帕子擦拭手,“求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她转身,“梅红,你让陈嬷嬷来。”
院子里的情形大概都看清了,哪个丫鬟哪个嬷嬷有主,她心中清楚的很,今日叫来的陈嬷嬷就是没有主的。
“是。”
陈嬷嬷的住所环境不好,虽然是一人一间,但在雨天的时候这个屋子漏雨很严重,这样的环境没有人喜欢,唯一的好处就是离主屋很近,没两步就到了主厅。
“小姐。”
“今日本是嬷嬷休息,可是我还是找来嬷嬷。”尚霜很歉意地笑了笑。
“小姐这般说可是折煞老奴了。”陈嬷嬷要跪下,却被梅红给拖住了,只能半跪不跪地站着,姿势别提多变扭了。“小姐找老奴是应当的。”
尚霜将陈嬷嬷拉住,并且嘱咐双冬搬张椅子来。
“嬷嬷,你坐下来,我和你说些事情。”
嬷嬷赶紧摆手,她骨子里最是守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大哈哈地坐下来,她紧忙躬着身躯拒绝,“小姐,老奴还是站着伺候小姐。”
尚霜挥挥手,“嬷嬷不用客气,今夜叫唤你不是让你伺候我,是与你有事商量。”她低声说着,“嬷嬷你看这些小丫鬟们都跟我亲近,她们忠心我,我岂能将他们当成下人,你待我好我都看在眼中。”
确实是如此,她与双冬关系很好,她早已经将双冬当成了亲人。
陈嬷嬷听了这番话,心中有了大概得猜测,“是,多谢小姐赐座。”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矫情,实实在在地坐下,但是这次逾越她开心,心中可没有丝毫的越界。
尚霜笑了,“嬷嬷是实在人。”她感叹了一声,低头看向手,“嬷嬷应当知道我最近被人害了,还是亲近之人害的,这两日我调查到了些眉目,知道幕后凶手,这让我实在是寝食难安。”
她牢牢地抓住嬷嬷的手臂,“可是越是害怕,我越是不能退缩。”
陈嬷嬷叹了一口气,“小姐直说,小姐想要老奴做什么。”
到底是人精了,怎么看不出小姐是有事求她,既然自己投诚,想要做小姐身边的管事嬷嬷,万事自然是要给小姐打点好的,况且小姐说的事情确实是个问题,只有小姐好了,他们下人才能够好,偏偏的还有人以为害了小姐,他们能够完完整整地活着。
要是小姐真的有事,下人只怕是没有一个能活着的。
“陈嬷嬷,我调查出,害我的另有其人,也查出来是谁了。”这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至少现在的态度是很好的,她也没必要装,“可是祖母会护着她们,所以我想要她们也要尝尝受苦的滋味。”
尚芸和尚妍谁也逃不了,都一锅端了。
“小姐需要老奴帮忙做什么?”
尚霜眼眸轻轻地眯着,“帮我找出宝雾散。”
宝雾散可是宝贝啊,这万一让尚霜这长脸神志满身子的罪魁祸首,她要这东西,自然是以毒攻毒。
陈嬷嬷皱眉,心中却暗自嘀咕,宝雾散?半月宝雾散?好像听过这个。
她从角落的这玩意找出了一丝记忆,半月宝雾散虽然危害不到性命,但是不出半月,这脸就会溃烂的不能看,当年一个宫中贵人就是被这毒物迫害,半个月,脸就废了,根本不能看,在夜晚甚至吓到了一位宦官,由此才有了半月的称号,当时这件事情很轰动,让不少女子心生忌惮。
后来发生了更加出名的事情,一家子弟,其中庶子才华横溢,嫡子却中庸,因此他们的父亲更加偏爱这个庶子,总爱拿着庶子与嫡子来对比,每每都会将嫡子贬低的什么都不是,因此激发了嫡子的怨恨,既然他的父亲这么想要庶子替代他的位置,那他就要毁了那庶子的仕途。
他左思右想,觉得单单让庶子作弊并没有用,最后想到了这个散,只要毁了庶子的脸,他就别想考官了,这件事情很轰动,不少人震惊了,这些连未考官的人也开始防备了。
这样的东西,居然在府中出现了。
“这东西只怕是不好弄。”因为那庶子的事情,朝廷对这种药物严格把控,“但老奴会帮小姐办好。”
尚霜笑了笑,“那么我就等着嬷嬷的好消息了。”
一条船上的蚂蚱。
继五小姐后,四小姐的脸也开始瘙痒溃烂了,因此她见不得人,将自己关在府中,见过四小姐的小人们在传四小姐脸上生了疙瘩,竟然比五小姐还要严重,一夜之间竟然满脸是疙瘩,那叫一个不能看啊。
第二天早上,府中就叫来了一位脸生的大夫过来给小姐看病,至于以前府中常用的那位,早就被老夫人用谋害五小姐性命的缘由送官了,送官第二日就传出了这位大夫入了监狱。
这事情传出来最担心害怕的是尚芸尚妍,两人一个出主意借人,一个实行,谁也逃不过,事实上报应来了,只不过这场报应让两姐妹反目了,尚芸认为是尚妍下的手,她这张脸就是尚妍毁掉的,只不过这恩怨没人知道。
两人想要做表面功夫,和平相处,可惜在这上面两人的演技都不太好,逐渐暴露了本性,针对对方,没几天后尚妍脸上也生了这样的东西,两人因此掐的更厉害了。
尚霜乐得看两人掐来掐去,这正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那第一把毒撒到了尚芸脸上是她干的,后面又口舌了一番,这才叫两人掐了起来。
尚芸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只不过她哪儿知道啊,“什么?四姐可是知道是谁?你说,我一定要她得不偿失。”
她这话一出尚芸也不是没有怀疑她是不是在装,可是尚芸也怕啊,她怕多说几句,尚霜知道了她在背后动手,那到时候是什么样的后果,她不知道,但是她不想惹麻烦。
而且她现在脑袋上就悬着一把刀,幸好那日她见大夫是蒙着脸的,不然那些事情干了被查出来了。
没两日尚妍做的事情打消了尚芸对尚霜的疑虑,尚妍居然跑过来与她打了一架,为了纪公子,这让她确定了肯定是尚妍,因为尚妍能够为了纪公子干出出格的事情,不是她还能是谁。
“姑娘天寒,你多穿些。”陈嬷嬷拿着件衣裳给尚霜披上,“夜晚风寒,保重身子。”
“多谢嬷嬷。”尚霜顺势穿上了衣裳,穿好衣裳就带着双冬去往外去了。
今日是元宵,在元宵这样的大日子里,大街上格外的热闹,尚霜带着双冬看着这些热闹,却没有想参与其中,她从这些人身边路过,不曾停滞。
过了大街后,她再也没有心思去看景色了,与双冬行事匆匆地往寺庙赶去,此次行程她们只有两人,老夫人安排的小厮都被她给打发了,本来双冬也不该带着的,可是迫于老夫人的威压,最后也带上了。
可如果她真的回去了,双冬跟了出来,到时候也免不了挨罚,甚至丢了性命。
“你别进去,我一会出来,如果我没出来,你就别找我了,赶紧去码头找人。”
双冬不同意,她顺着她们小姐的目光看去,夜晚的寺庙没有人气,只有几个和尚在里面当值,星星点点的蜡烛数量不多,导致周围环境很昏暗,只能看清寺庙的轮廓,附近还有野狼叫声,这加重了周围阴森气息,吓得双冬身子一抖动。
“不行,小姐你不能去。”双冬死死地抱着尚霜,生怕小姐一溜烟就往里面去了,而她从小姐口中感觉到了一丝离别之意,这让她很不安,总觉得今日会发生什么。
“没关系的,我进去与我而言是好事情,别担心。”
她拍了拍双冬的背部,好说歹说,终于将自己的观念带给了双冬,对此双冬只是半信半疑,脱离尚家离开是好事情,只是双冬对小姐的此番行为还是存有疑惑,她三番询问得到的都是坚定,到最后她根本没办法去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小姐进去。
尚霜进入寺庙后问主持要了蜡烛,一个人往侧殿去,她将整个殿的蜡烛都给点亮,自己跪在最中央的蒲团上,双手合拢,神情真诚的闭合着眼祈祷,祈祷完后她磕了三个头,但是她没有就此离开,反而更加真诚地跪着,等待着回去的契机。
可她还是失望了,直到跪麻了,这契机都没来,她还在这里,眼神中的光黯淡了下去,尚霜整个人瘫了下来,完全没有往日里的教养。
回不去了,罢了罢了,好好生活吧。
尚霜重新打起精神,对着前头的佛像拜了拜,刚起身就听到一声声骚乱,那是兵器碰撞的声音,也是呼喊杂乱的声音,这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乱跳,慌忙寻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只是心中不断地打鼓,才想着到底是什么恩怨让人在寺庙打起来,听着声音人数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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