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莫不就是传说中的“黑化”？
不知道是已经黑化了，还是在黑化的边缘，距离有点远，方然看不清。
但让他一下子就对那朵闪着闪电的大乌云有了兴趣。
方然实在是受不了这些乌云、灰色数值，摸索了好久，总算把最小化的界面也退出了，准确得说，系统隐到后台了。
看着街道上的人，头顶再也没有一片灰色金色的数值，方然长吁了一口气，又回到现实的世界了呢。捏捏自己的小肥肉，摸摸自己薄薄的腹肌，他还是他自己嘛。
晚上的晚餐是方和平肉夹馍店打烊后烧的，当然大部分时间因为生意忙，方和平和杨梅香都是靠着随便吃个肉夹馍就糊弄过去了，而方然则是在公司食堂吃完晚饭后加班。
这两天方和平的勤快是因为方然晕倒想给他补补，就像刚放假回家的大学生一样，总是会被亲香几天，然后就被家长百般挑刺。
而方然连第三天的轻松都感受不到，筷子上夹着的青椒肉丝还没塞进嘴里，就听方和平说道：
“儿子，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和我一起做肉夹馍吧，既然当程序员太累了，继承家业也不错啊。”
听了这话杨梅香来劲了，看着方然呆滞的表情，笑眯眯地忽悠道：“咱家肉夹馍一天卖四百个，十块钱一个，利润算一半，再加上一起其它的配菜，一年能挣个七八十万呢，不比你当程序员差。”心里面则盘算着让儿子接班，自己就可以松快松快了，譬如去搓搓麻将，跳跳广场舞。这种美好的日子，总算要轮到她了！如果方然还开着系统的话，就能够看见杨梅香金色的情绪值还在努力往上跳动。
方然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家的肉夹馍店的有效工作时常，约莫在六个小时左右，好像产出比确实比自己之前当程序员来得高多了。
“行！”再想到系统面板上的菜谱栏，虽然还没明白要干啥，但是多学点相关的、可能沾边的，准没错。更何况，七八十万一年它不香嘛？
然而现实还是给了他一点点惊吓。
早上八点，方然和方和平一起吃过早饭之后，就去后院将一大早肉铺送过来的猪肉提到了厨房。
“儿子，这个肉你先用喷枪把表面的毛烤一下，烤到毛都缩了，再用刀给它刮一下，然后放到盆里。”方和平拿过一块肉边演示边教方然：“会了嘛？”
“应该可以？”第一次准备下厨的方然有点不确定。
方和平把喷枪递给方然：“那你先试试，我看看。”
依着方和平教的方法，方然虽然不甚熟练，但是步骤一步不落，仔仔细细地给猪肉褪去了毛。
“哎，没错，你弄着，我先去炒糖色，调个料汁。”方和平看着没啥问题后，就给方然拉了个凳子，让他坐在料理台前给猪肉褪毛。自己则去材料间那里拿了一袋白纱布包好的香料，再加上洗净切好的葱姜一起包进纱布袋中，扎好，浸入清水中。
又拿了一袋白砂糖到灶前，倒油润锅，倒入白砂糖不停的搅拌，使其融化，等白砂糖不停地起沫后，沿着锅边加入开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香味一下子从锅中迸出。
引着方然频频的往那边看。
方和平炒完糖色后，看见方然看着自己的锅，不由笑道说：“炒糖色你现在可学不了，咱们今天先学习处理肉，配调料包，炖肉，等开门了，再学习怎么剁肉塞肉夹馍，你妈可是又去买了一套厨具案板专门给你用的！”
想着今天直接睡懒觉的杨梅香同志，再看着眼前的一盆猪肉，方然有点忧愁地叹了口气，开始埋头褪毛，颇有一名包身工的自觉。
等方然把肉全都处理完清洗干净后，憋红了脸把肉端到灶台边上，身上的小肥肉不住地颤抖，七八十万果然不好挣，费力气！
方和平也把炖了一晚上的高汤取了出来，还有家里一直存着的老汤。先将高汤倒入老汤之中，从肉盆里把纯纯的肥肉取出来，改刀过后放进去炖煮，开始教方然：“这个老汤每天卖完肉之后，都要仔细的过筛存放好，再加入新炖的高汤，补进香料、糖色，越炖越香。
拿几块肥肉进去煮出油花，肥肥汤，这样等下炖出来的肉才会油润飘香。等油花飘起来之后，先放一个底篦子垫锅底，防止这个肉沉下去沾底，再把炒好的糖色倒入搅拌，放入盐、冰糖、白酒、料包，然后把处理好的肉放进去。”
方然从大盆里面拿过肉，一大块一大块的把肉放进两个大炖桶里，等全部放好后，方和平又拿过来两个篦子说：“这两个是上篦子，把它压进去，再放上一个大碗，煮起来的时候，这个肉就不会飘起来，味道才能炖得均衡。
先开大火，把这个肉汤煮沸之后，就转成中火，慢慢炖两个小时，越炖越香，等十一点半学校下课，刚刚好够味。”
方和平盖上大炖桶的盖子，又带着方然去材料间拎出一袋面粉出来，开始制作肉夹馍的馍。
弄了两个大盆，方和平边教方然揉面，边说道：“肉夹馍呢分两种，一种老潼关，一种白吉饼。”
“那我们家是什么肉夹馍？”方然问。
方和平埋头揉面：“我们家应该是偏潼关肉夹馍一点。”
“可别听你爸瞎说了，我们家肉夹馍啥也不是。”睡饱懒觉的杨梅香突然出现在了厨房，一边从保温箱里拿出自己的超级豪华版三明治，一边说道：“然宝，你爸是粤市人，你妈我是苏市人，咱家又定居在A市，哪哪都不和陕省沾边，你爸就是以前吃过，这边当初啥炒饭炒粉小吃店都有了就没个肉夹馍店，自己在家里琢磨出来的。
靠着自己炖肉的手艺，再加上你妈我会做点面点，才整出这么个方记肉夹馍来。吃起来好吃是好吃，大学城的小同学们也很照顾，但是说正宗那可是谈不上的。”
方然听着亲妈的话，再看着亲爸瞬间涨红的脸，一看就知道亲妈的话是真的。
原来自己学的是个假手艺？
抱着怀疑但又没有办法的心态努力了一上午，总算把营业要用的食物都准备好了。
“然宝，来把围裙带上，还有这个小厨师帽。”杨梅香的话打断了方然的思考，听着亲妈的指挥，往自己身上套上装备，另一边方和平已经绕到前门，把卷帘门拉了上去，拉开了玻璃门，厨房的料理台就变成了对外营业的台子。
中午明亮的阳光照在方和平锃亮的光头上，仿佛在发光，他摸了两下笑着对方然说：“嘿，光头不会掉头发，食品卫生很重要。”
明明是怕被无良人士碰瓷才自己去剃掉的！方然暗暗想，并且决定一定要保住自己茂盛的头发。当程序猿都没秃头，可不能当厨师了就变光头了！
将烤好的馍、炖好的肉，还有几样配菜摆好，拿出已经洗净的方然专用厨具，在方和平的紧急培训下，方然学会了剁肉、剖馍、塞肉，浇汁，和方和平一左一右站在料理台的两侧，据守在自己的案板前，严阵以待，等着A大及大学城其它学校嗷嗷待哺的同学们光临。
看着眼前马上就会被同学们占领的空地，方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加上还未褪去的小肥肉，整个人显得白白净净，绵软可爱。
上岗第一天：微笑服务，从我做起。
在卖肉夹馍的过程中，方然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了微微的上扬，看着顾客满意的笑容，找了个间隙，又把系统开了起来，果然自己头顶的灰色数值，虽然因为今天是新的一天较比昨天又下跌了一千，但是现在微微的回升，显示【-56.8516w】。
看着以1点，2点小幅度递增的数值，方然开始愁了，再看看篮子里的肉夹馍，心中估算了一下今天卖肉夹馍的情绪收益。
又是倒贴的一天！
这种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虽然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但是家里肉夹馍小店的客流量，并不足以上升一千的情绪值。
愁啊！
就算在操场哼哧哼哧地跑步，谨遵医嘱，努力摆脱虚胖的时候，心里面都在想这件事情，毕竟他一向来都是阳光开朗的人，谁知道工作带给他的伤害能那么大？每天都在情绪恶化。
头上顶着一朵乌云继续跑步绕圈，边上轻盈地蹿过一位纤细的女生，那轻松写意的样子和方然的地动山摇完全不一样，方然看着不由得羡慕。
等女生整个人跑进了方然的视线。轻盈地马尾一甩甩的，头顶的乌云非常显眼。
方然：“！！”
是闪电大乌云！
不受控制的汗水一下子流进了他的眼睛，生理泪水被刺激得冲了出来，眼睛忍不住就闭上了。在狼狈着擦着汗泪混合物的时候，方然脑子里清晰地印刻着【-99.2345w】的灰色数值。
好家伙！这个人是怎么顶着这么大的负面情绪还和没事人一样，方然觉得自己那五十几万的情绪值都压得他要顶不住了！
非人哉！
肉夹馍做法参考up：品诺美食开课啦（光是煮肉就有这么多学问和讲究，难怪肉夹馍吃着特别香，一学就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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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肉夹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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