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处。
怀芙停下脚步，钟望秋盯着她。
如果他没猜错，目前这个人就是进来前上面说的，可能存在的光辉之途的卧底。
不然，对他们来说毫无理由帮他逃脱追兵。
钟望秋关上直播，开直播是为了向上头汇报游戏内的情况，既然已经会面，直播暂且关闭，防止消息外泄。
怀芙看他一顿操作，明白他是关了直播间，出声道：“看来你已经了解情况，说说吧，为什么被追？”
钟望秋略略解释一番，只省略一些细节，大致和怀芙在直播间看见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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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芙心道你这小子还怪实诚，也没隐瞒消息，看来她在那边还是被足够信任。
“这次进来是因为有人在直播间看见了程然，上面对她很有意见，让我们把她带回去。”钟望秋开口，“她留下的数据显示她现在正在一个副本之中，但具体位置不明，我们的任务便是探查并捕捉。”
“光辉之途和你们的目标差不多，都是冲着程然来的。”怀芙回答。
程然没毁天灭地都对不起这两方对她的追求。怀芙唏嘘。
钟望秋摇头，语气淡淡：“他们不是冲着程然，而是冲着她手里信息。”
“光辉之途虽然是‘白塔’大人所掌管，但数月前，那位‘祂’陷入了沉睡；目前光辉之途的首领不过是‘白塔’在玩家间的代行者。现在正是光辉之途失去‘白塔’相助，无法在副本内获取更多特权的机会。”钟望秋道：“关于这些，你应该比我清楚。”
“比你清楚？并不，光辉之途虽然人用我，但也正监视着我。”怀芙摇头：“刚刚那人是我名义上的搭档，跟着我不仅为了保护，更是监视。”
“对于程然，你们知道的有多少？”怀芙留意到两方都曾说过‘看见过她的身影’，但此刻漫无目的的寻找说明他们两方都不确定程然她的具体位置。
“是预言系玩家的判断，他预感到程然会在这里出现。”钟望秋不愿细答：“这和我们的合作无关，现在的情况极不乐观，我们要先摆脱后面的追兵才行。”
怀芙眯眼，隐隐察觉有人接近。
东奔西走到现在还不如拼一把，她还没试过都苍术唯一一个能够主动攻击的技能。
【情绪共感】
这个技能的介绍“破体而出”很是让她好奇。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就在这里解决他们。我不觉得你无法战胜这些所谓‘神选者’。”怀芙瞥一眼钟望秋，看见对方从背包中抽出一根法杖。
完美符合怀芙对亡灵法师的刻板印象，杖身幽蓝发黑，顶端的白骨上镶刻了一枚硕大的夜明珠，周围还环绕着不祥的黑色光环。
怀芙倒吸一口气，兄弟你这看上去确实不太能是个好人！你被捕正说明这个世界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他挥仗，白骨在法阵中缓缓直立而起，佝偻着身躯挡住巷口。
这座城市的历史太过久远，诞生了不少曲里拐弯的暗巷，也为所有躲避在这里的人们提供了防守的良好条件。
连一刻也没有停止，此时来到战场的是埃费拉今日巡逻小队队长埃米！
埃米率队加入战场，面对一阵亡灵大军露出一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他愤愤不平地怒道：“邪恶的邪教徒们，居然胆敢玷污亡者的躯体，我要将你们全部捉拿归案。”
不是，你抓他就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亡灵伺机而动，无人注意到一旁的怀芙沉下双眼。
【情绪共感】触发，埃米的面部肌肉抽动一下，忍耐着心中莫名的恐惧感。
不受控的情绪像是海潮般轻易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一切怀芙曾感受过的愤怒、恐惧的负面情感像是炸弹般点燃了他的内心，埃米的指甲隔着铠甲想要伸进血肉抓住那颗此刻已不因他的情绪而跳动的心脏，指甲在铠甲并不太光滑的表面擦出尖利的噪音，而他本人像是未曾发觉一般弯下腰，发出难耐的呻吟。
一切太过突然，原本意气风发势在必得的埃米突然显出颓势，窄窄的巷子阻绝了后面人窥察的视线。
后面的人问：“埃米队长，您怎么了？”
得不到回应的感觉让他们有些慌张，失去了经验丰富的队长，他们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正面面对邪教徒还不落下风，甚至将其拿下归案。
怀芙顺从着感知，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明白了这个技能的用法。
将感知到的情绪汇总，一瞬间注入进敌人的身躯，即使再强的人也无法地挡住这股排山倒海的剧烈感受。
没有多余的效果，一切都在体内发生，像是见效极快的毒药一般，不声不息间击溃敌军。
怀芙顺势顺从对面几人恐惧的内心，暗示对方撤退。
果不其然，对方敌不过这份恐惧感，顺从了“自己的”内心，搬着已经昏迷不省人事的埃米马上就跑。
钟望秋默默收回那个非常显眼的法杖，和怀芙对视一眼：“你的技能是？”
“我似乎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吧？”怀芙反问。
是毒系技能？对方一瞬间便倒下，钟望秋只来得及看见对面全然痛苦的神色。
但他身上没有中毒的痕迹，体表完好，没有吐血代表没有内伤；是精神方面的技能。
钟望秋了然，默默对眼前黑发女人的警惕又多了一分。这种能力不像他的技能一样显眼，对敌方的威慑作用却格外之高。
没有人看见队友无缘无故倒下还不感到恐惧，钟望秋也不例外。
而他甚至没看见这个人有任何出手的动作！
钟望秋微咳一声，语气中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还没想你自我介绍，我是钟望秋；是游戏：《传说之侧》这次行动的第二负责人，负责向外界传送情报，一般情况下会对外开启直播，供外界顺势改变计划。”
“负责和你对接的人原本不是我，但进游戏后随机分配的位置让我们无法汇合，这个任务就暂且交给了在首都的成员。”
怀芙点点头，问：“你们的第一负责人是谁？”
“由于技能原因，她的身份保密，恕我无法告知。”钟望秋嘴巴很紧，一点不愿透露。
怀芙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只能告诉你我昨天才进副本，现在还没收集到任何有效信息。”
“不过，”怀芙话锋一转：“你们要小心一个叫阿杰尔的老人，他和表面不同，实力绝非一个垂垂老矣的神选者。就是他摆脱我们捉拿你们这些邪教徒。”
“我到现在也没弄清他们对神选者和邪教徒的分类标准。”钟望秋拧眉，极为困扰地开口：“原本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我使用了技能......好吧我承认看起来是不太正面，但小队里还有能够操控阴影的成员，她使用技能后却没有被逮捕。”
怀芙摇头：“你触碰了死亡，这也许就是成为‘邪教徒’的原因。”
“什么意思？”
“伊俄斯代表了生命，她衍生的一切神明都是自然中的象征。”怀芙扫视着窄巷，高高的墙壁上面是不同神明的画像。
这座城市的信仰气息及其浓厚，一路跑来能看见各种各样不同的神明的雕塑与画像，甚至有些信仰更加广泛的神明面前还摆着某些神选者的贡品。
“你没发现吗，光、冰、火、甚至还有影与花，唯独没有和死亡有关的象征。但死亡和生命明明是不可分割的。”
“副本提示语不会骗人，他们对待伊俄斯和维尔加迥然不同的态度存在疑点。而且这些壁画也有被修改的痕迹。”怀芙笃定，一路走来，壁画看多了，也就发现了不对劲额地方。
有些神像和壁画色泽过于鲜明，有些却呈现年久失修的破败色调，甚至还有剥落的迹象。
“你说的没错，”钟望秋叹了口气：“我们来到这里一周了，也不是一开始就进到首都来的。我们在门外徘徊的时候，误入过一个破败的神殿。”
“那件宫殿看上去年头不长，但里面已经满是灰尘，很久没人打扫过。可是后来我就发现不对了，以他们对待神明那种充满敬畏的态度来看，不可能放任一位神明的宫殿被时间抹杀。”
“还有一点，为什么神明沉睡的现在，这些人依旧不紧不慢地维护着自己神选者的身份，没有一点自己信奉的神明沉睡的慌乱？”钟望秋自问自答：“因为神明的沉睡就和首都那位掌权者有关。”
钟望秋的脸色隐藏在不甚明朗的光线下，神情和话语一样沉重：“他们对神下手了。”
这也算是一种意义上的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吧。
怀芙没对钟望秋的话产生多余害怕感，反倒是对怎么做到让神明沉睡而感到好奇。
既然人类可以使神明沉睡，这是不是说明神是真实可知可见，甚至和人类一样有情绪感知呢。
就在那所神庙内，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年死死攥着手中的皇冠，昏倒在那座爬满藤蔓与青苔的神像前。
他的姿态不算好看，像是跪倒在地后失去意识，以一种看上去就难受的蜷缩状倒在地上。
时游无奈地从神庙的阴影里走出，摘下头上兜帽：“就是你害得我到现在都进不去城内吧，埃费拉的王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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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银毛你害得我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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