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七作为柴续的好友……真的分不出吗?受了再多的苦,让她如此瘦小,可裴七也仅仅是十一年没有见过柴续呀——不是十一年,是八年,中间还相处过些许十日,怎么会认不出?莫非世上还真有神奇的易容术不成?这里边是有些许不对劲,这个他还没有彻底明白,可眼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裴七要真是伪装的,他这本事,还真不小呢。
裴东锦看周先生的眼神变了又变,心里就没底了,他这是真的动心了?
曲兰亭表面淡定,心里却……自从裴东锦毫无顾忌砸死郑可荡,对于这个人的所有看法全部被颠覆,或者说,对于文人的印象,也改变了不少。他心思缜密是有,今天不但狠绝,还---他怎么就断定,这些人都不会利用他杀人的大错呢?郑可荡可是四品武官---四品。
自己不会说,不能说,周先生---云藻---哼----换成自己,敢如此吗?他有些泄气,即使自己是皇家血脉,仍然不如他,心里承认这个事实,真的---难受。
不能这样想,要打起精神来。
想撬柴溪为他所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今天,假如自己是某个人的拥趸,遇到护卫都被主家未婚妻至于险地的情况。必然要好好想一想,这个依附者值不值得跟随?
裴东锦也重新审视曲兰亭,他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自己---做不到。
对柴溪呢,摸着良心说,自己对二皇子的招揽,始终拒绝,何尝没有谢茹雅的原因,二皇子并不是不能改,也不是不能控制,只是因为他后院有了谢茹雅,让自己彻底断了辅助他的可能性。
相似的……柴溪……会怎么想?他甚至有点慌,手指不自觉的来回搓捏。
周先生有试探之意,也算是钓鱼,看看曲兰亭有没有这个意思,不然今天人多口杂的场合,他当然不会多出刚才的言语再说什么。是时候从羽林卫入手,刺探一二了,要紧的时候,直接找程普庸摊牌,也不是不行,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误伤了谁,都不好。
在个人有各自心思的情况下,柴溪和曲兰亭无聊的争吵,始终没有停下来。
“一心二用,还真难为曲兰亭了。”
周先生回神儿,也把裴东锦拉出来。
至于刚刚的爆炸,裴七自有计较,无论顾作震静也好,胸有成竹也好,他拉着裴家全族垫着底儿,不是闹着玩的。
丑狗拱过来,裴七摸着它抹布一样的头,舒一口气,团团……要是毫发无伤就更好了,柴溪不知道现在赶过去也无用,大约心里有点逃避,她在自己和团团之间选择自己,或者有亲近原因,大义---他信柴溪是有的,自己死了,江南必大乱,她一直说不做乱世人,不只是她只懂得享受,是她忧天下。要如何安慰呢?不能学着曲兰亭和她吵架吧。
裴东锦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放信号弹的话,或许应该可以侥幸看见。可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个信号弹还是不放的好。如果团团……怎么会呢?
单论人,无论谁,团团在柴溪这里从来不是选择之一,她把目光转向曲兰亭那一刻,就已经想好要诓他去一起救人了——确保裴东锦这个钦差安全之后。
他们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柴溪满身是土,曲兰亭也是,一个20岁,一个14岁,两个孩子。
付思捷也看出柴溪的意图,咬咬牙还是和裴东锦低声建议:
“她不能去,太危险了。”
“你也知道不能去。”
柴溪打架都不忘扭头,冷冷的,假如这个人不是阿兄的未婚妻,她应该还会更刻薄一些。
“一个下人,不必如此,伤了你和未来阿嫂的关系,会武的婢女我们府里养的不少,万一有个万一可以给你挑一两个,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柴溪黑脸。
“武婢不是大事,团团是,这个你不懂,我不怪你。”
曲兰亭心里一咯噔。刚才自己想错了,团团在她眼里不是下人,要必须好好的,可是……那,要顺势受她的诓骗去救一个婢女吗?
盱眙,程普庸站在裴氏祖宅前感慨颇深,自己当时与裴家二爷裴焰阳交好的时候,一共跟着来过几次盱眙——偷偷的,明明宅子还是那样的宅子,树木比原来高大茂盛了不少,可就是满是颓败之相,难道裴首辅故去之后,裴家的气运也跟着他被带入地下了吗?还是……裴七有意向原来朝堂的政敌们示弱。
真该让那个神棍贾大道跟着一起来,也测算一下裴家的气运,不然把柴溪嫁给裴九,难道跟着裴家一起落败不成。想到贾大道,他马上问身后的春生:
“那个神棍到杭州府了吗?”
杭州府争斗如火如荼,这个人歪门邪道多,多帮上一分就多一分胜算。
“没到,应该也在路上了,爷,裴家到了,我们是去见族老,还是直奔裴七家?”
程普庸想了一下。
“都是要见的,嗯,先去看看这个裴九吧,把信和东西给他带到,不是老陆也在,我有三四年没见过他了,就去看看他的本事怎么样,教出个什么样的学生来?”
春生到门口请见,拍了半天门,远远的听见脚步声之后,门才嘎吱一声打开,他回头看一眼主子,果然裴家门房都没有了,真的如同传言,裴七家仆人总共只剩四五个吗?
“你找谁?”
已经弯腰上去行礼的春生,被这声不客气的,你找谁问的一怔,这还是京城那个首相之家的裴家吗?要是如此管家,裴九再好,也是舍不得柴当家嫁进来吧。
“这位……我们是京城来的,程家,请向张太太禀报一声,贵家七公子有信函和一些物件带过来,也顺便拜访一下故交陆先生,劳烦了。”
这绝对不是管家吧,祖安大管家,春生见过,现在裴七有条不紊的实行着计划,肯定是有用的人,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像祖安大管家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留在老宅里。
“等着!”
那个不客气的30多岁的仆从同样不客气的,留下两个字,啪嗒一声,关上了门,回去通禀了。
春生有点替裴家不好意思,回头看主子,好像并不很在意。
“裴七再韬光养晦下去,这些仆人都炸天上了!”
“爷觉得……这是裴大人想让别人看到的?”
“还未可知,等着吧。”
春生眨眨眼睛,不再多操心了,以他们家侯爷的秉性,关心柴当家肯定比自己多,还能淡然的等在这里,而不是扭头就走,肯定心里有数。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两刻钟。
“爷,裴家老宅你来过,他们家院子这么深吗?都两刻钟了,不能打个来回?看上去顶多三四进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内藏乾坤。”
程普庸笑笑。
“裴七要是知道你这么消遣他们家人,会作何感想?你看的没错,这个老宅就是三进院子,这么久不来……难道,张二太太真的连这几个仆人都管不好吗?唉,假如这样,裴七什么救命再造之恩,加上之后利益相连,也不能让溪溪在这样一个拎不清的老妇手下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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