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溪无奈的下巴点了下,团团像是有人跟她抢一样,左右手拿满了往嘴里塞,远远的过来打招呼的水大都不自主小起来,昨晚猫王三人阴阳怪气,怪柴东家器重他这个后来者,她对谁都好。纵的他们起了歪心思,看一眼周先生——昨晚他半夜进了老头子的房间,他到底有没有主意呀?
“东家,我把他们喊上来?”
“不用,让他们排他们的就是了,哎,收拢他们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是裴大人家养的戏班子?”
“没有明说,只着重说,置办行头咱们出银子,出到,他们盈利为止,以后---收益石溪阁一半,他们一半,受你的调遣----还有周先生!”
水大儿又看一眼周先生,东家要做什么,他反正是没有看懂,不知道这么安排对不对。
“以后戏班子,说书的,舞娘之类的,不要再替裴大人了,别的---酒楼码头什么的招人先把裴东锦的大名挂再前头,工钱什么的高出的不能过多,但是也不能少,记住了。”
周先生捋着胡须交代,柴溪默认,水大还是不太懂——便宜都让裴大人捡了!
柴溪好像看进他心里一样。
“得便宜的只能是我们石溪阁,这样一个三流商家,以后你就知道了,给老秀才说,这回---没一句词都要细细滤过,就用杭州官话,务必做到一炮而响!”
周先生看水大一眼懵懂,难得没有骂他蠢,而是露出他知道动脑子的放心。
“等下我去跟他们说,再沧州,我没少和伶人打交道。”
“嗯---那个,那个女子是那天那个?”
哪个哪个?水大在伶人群里扫一圈儿,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周先生点头。
“他安排进来的?”
周先生没有否认,低着头,一只眼睛别有深意的瞟着她,带点儿---一点点儿讽刺,看笑话的讽刺。也有---嗯,欣赏,是欣赏吧?那些他担心的政治素养和敏锐,她有。周先生眼神变幻,
柴溪突然想,要是一个长相俊美的老男人---比如姚大人,姚全盛,老了带着些岁月的痕迹,加上这个动作,她随手一张照片---不,一张油画,还不迷死那些---哎,这是大周,盯着她的是老周,一个保守一个猥琐,泄气!
接着就是走神儿,很场时间的走神儿,周先生和水大相互看一眼去和伶人说戏,只有团团陪着她家小郎,吃着陪。
她本来还在求证和劝服自己之间左右挣扎,周先生和裴东锦以及于归用太多证据推在她面前,让她有些无措——石昭不打算回去了,自己也不能了。留在这个只有自己独个儿的---大周?
石昭本该是亲人的,起码她是这么对他的,他教唆猫王对她旁敲侧击,还---布局私衙,和朝廷为敌,完全没有想过,以后会不会拖累弟兄们,会把跟着他的人拖到什么境地,他真的不知道吗?怎么会不知道,不在乎罢了,还是他觉得总结了近千年军事经验和武器技术,百分百能赢?百分百---像是他一个大院三代能有的心态。
八年了,柴溪几乎忘记认识他的过程也不是愉快的,这算有仇吧,过命的仇?可他,明明对自己也很好的呀,给了她地方落脚,也教给她不少防身技能,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女子,也细心贴心,懂得护着长相过于出挑儿的她避开山上甚至男女不忌的那些粗汉的骚扰。还有---还有什么呢,他会夸人,很会,这个是从老家带来的,他盯上那些和自己一样女孩的时候就会,不算独独对自己,还有要银子——于归毒舌,可是真的只有这么多吗?亲人,是她主观了,也有“老乡滤镜”。
分家,会打草惊蛇还会---很不体面,以石昭的近来内外频繁的动作,和不怎么上台面的手段可以看出来,周先生说,石昭要是自己人,现时在大周能赚到的银子,开发的商路,□□白道,都能归了柴溪---可惜呀,他胃口更大,在天下。
台上伶人开始一句一句的对戏,周先生和哪个更显落拓的老秀才,双胞胎一样斟酌着词句,很是投入。演的不是才子佳人的戏码,更不是什么国仇家恨,而是在杭州地界上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事,和许多人相关,包括,近来造谣裴东锦事件里所谓的“苦主”,或者说多数是---那些苦主儿。
第一台戏,就是被洛家和劳得彰迫害的苦苦支撑,甚至早就不存在的那些商户们,有造船相关的,有码头小头目,有丝绸陶瓷等小作坊主。只要洛家想插手的产业,别的商户都别想活,这就是洛家和劳得彰的作风,也是柴溪翻盘的关键。
“为什么不是更苦的最底层百姓,他们更深受其害,饿死的都有,不是更能让人愤怒?”
水大招揽老秀才时候就说过大体的目的,让人知道,他们在劳得彰这个土皇帝迫害下有多可怜,要引起看戏人的同情心,要愤怒,要拍桌子砸板凳,要喊打喊杀,所以看了柴溪给的戏本梗概才有如今一问。
周先生听着一个“丝绸坊女坊主”在台上哭诉从能偶尔穿一两件蚕丝衣衫小康到流落成洗衣女,只能给人家洗绸缎衣衫才能吃上饭的一段儿,明白了柴溪的意思。
“更底层?谁会去听戏,不说用银钱,就算免费给他们看,也为生济没有闲功夫,别怕没有更多的人看,有功夫的总会把戏文扩大出去。还有---”
周先生没有说,柴溪要的就是商户的同理心,配合她以后要拉所有人进她的商业体系,打造一切被拉进来的人都息息相关,所有人都得利,拥护,变成以后别人入门的门槛,都不是独立的,可是这话,老秀才不用知道。
柴溪庆幸主业艺术绘画和设计之外,因为学分学了几节英国工业史,照搬全套用,还有---人,于归,水大,和周先生,当然还有景福王,他要是不出招儿,自己想不到找戏班子,以后---也算有些许民间的话语权,再有就算书籍印刷,甚至---她想多出些自己想让他们看的书,以后石溪阁长得“太胖”,为人鱼肉的时候,总不能被动到人人都能上来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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