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从我这里改

“再有就是工钱,高贵卑贱的等级之下,劳动和智慧所得,就是不是按本事,而是按等级了。就比如周先生你,刚刚入仕的时候,作为翰林院一个跑腿儿的奉银加上冬夏冰炭补贴,还有什么粟米,绢帛,职田,七七八八加起来一年有---300贯?或者400贯?后来你做了太傅,是6000贯,离皇帝近赏赐还多,那个就不算了,可是,你仔细想想,年轻时候的活儿又杂又累,你说,是不是?这不公平呀!干活那么多,挣不到几个籽儿,气不气?你们还好,累代仕宦,家底都厚,不靠俸禄银子,张路达你知道吗?就是沧州的一个县令。”

“嗯,一个笨重的---读书人。”

“笨重?”

周先生想说好官,可他不是,他笨到用自己的银钱去补贴,他又有多少银子,最后还把自己补贴进去了,真是让人同情又无可奈何。

“蠢!这样板正的青年,放在观文殿,图文阁,整理个文册,或者学事司,管一下科考,再不济放在地方上做个小教谕,总比现在好的多,当时放官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又是什么用意,偏偏给他放了个县令,吏部天官是谁来着?是谁其实不重要,是谁,现在都姓谢,居心不良,怕人家说,又怕---一个一品大员动这样的小心思,不知道丢人两个字怎么写。”

周先生是刻薄,也爱骂人家蠢,可是如此评价一个当朝权臣,还评价低到---丢人,呵呵,不知道那个谢相听到会怎么想,也不知道,重用谢宗衡的顺德帝又是什么睿智心胸开阔的明君呢。

“谢相?谢宗衡?”

“你竟然知道谢宗衡?我还是对你的了解不深,裴七那小子,也不是全无好处,这不,还知道教你认下朝堂里避不开的熟脸。他还说了什么?关于京城顶尖儿的那几位?”

“还真不是他教的!”

柴溪想了想。

“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当年做小生意糊口的时候,能和官爷们打交道的,只有县丞主薄这些小吏,就连县太爷也够不上,且庭居刚刚开业的时候,他们断言一个月必干黄了,多少认等着看笑话,其中恶意最大的官员---算是官员吧,是驿站的驿丞,品级都没有,还是在我们干满一个月,并且财源广进之后,找了我们一个大麻烦,从那之后,我,我和于归就知道,想做多大的买卖,就敬多大的神,在相州,沧州,大名府,看的脸色至多是6七品县令即下辖的官吏,当然还包括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现在呢---也不是现在,是我还没有去沧州,已经有海上贸易的准备——这个准备里,就有那几位对我这行生意的看法和政策方向的探查和分析了,想要知道的更多,除了看抵报之外,就是看各人的过往,其实,看的最多的,还是裴家,几乎是从裴相爷最鼎盛的前朝,到当今苦苦支撑,直到裴家倒台。我其实越分析越绝望的---支持商业向前,而,不是抑制打压的中心人物,几乎没有。”

水大大多听不懂,可是听懂的那部分,让他血液滚烫起来,对柴东家崇拜起来——更加崇拜起来,刚刚,他听他们谈的高深无聊又不关他的事儿,想溜出去的,这会---他们说宰相,宰相是京城的宰相?水大现在相信周先生是太子的师傅了,他以后见了他要跪下吗?

现在柴溪给他的惊喜,让周先生忘记要建立信任,避开自己隐藏的原因之外,要诚意十足的讲述下对柴溪的承诺了——这是主宾的前提,然而,她一上来的话就是要打破这个谁高谁低得主宾关系,让他没有这个前提下还怎么表示自己的决心呢?柴溪甚至不要任何人的忠心,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可他,此刻,只想顺着柴溪的思路,听下去,停不下来的听下去。

“允许我先跑题一会儿,再拉回来,能拉回来,看似不相关,实际上---我要先解释清楚,上层政策对我们的影响,这个很重要。”

柴溪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她语无伦次,毫无条理,是她总不能跟他讲马哲上讲的历史进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吧,更不能和他从封建社会架构里,说自己的生意必然遭遇失败呀,她只能转换他们能听懂的叙述,实际上,她很早就试图告诉裴东锦,让他能在遇到困境的时候,能有所领悟,更夹带私心的让他理解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和朝廷政令有冲突的时候没能先理解石溪阁的做法,甚至能和上司解释周旋,对周先生可能更容易些,因为他现在一心为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好像没有想要质疑的,明明没有理由信任,却莫名互信。也可能更难一些,他虽然已经致仕,身不在朝堂,可是他本身身在既得利益者的阶级里,不像自己是世外来客,她深入浅出,又浅入举例,希望他能意会。

“不能求他们给个适合我商业思路的政策,我就只能把石溪阁内部变成一个适合我想法的环境,起码关系必须是,石溪阁内事,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不是谁认识我柴溪,认识你周先生,就能把他放在重要位置上,让他当个掌柜的,再有就是令行禁止,这个---好像更难,可是人情这个东西,最难把握,比如一道烩肉茄子,张三来了三文一碗,李四来了五文,都能讲出理由,他穷,或者他快要饿死了,更或者,他是谁的朋友,人情里不是情分,久了都是脏污,我不想石溪阁变成卖人情的巨大污秽地,就像秦皇之初说的法家,我们石溪阁制定一套规则,就依规则行事。”

周先生在心里暗暗赞叹,那些他听了要想想才知道意思的词不重要,柴溪说要用什么治理她的石溪阁也放在一边儿,她---隐隐的变现出来的才能,能在朝堂大放异彩的才能,怎么就无用武之地呢?

“你真的要经商?只经商?”

柴溪点点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的这些是照本宣科,真的进去,还不是被吃的毛都不剩,她自认,能在多方帮助和协调下把石溪阁做出北地,都是她的女主光环,才不会,也不敢按周先生的意思入仕呢。她很坚定的点头。

“是,我想做一处桃花源来,就在石溪阁内,虽然---过去我懒散了些,石昭也安插了许多桩子,更有许多个猫王这样的人,顽愚不化的非要个身份,但是从现在,我就想翻过来,从杭州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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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马安溪东
连载中花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