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沧州之困，自己落个奸臣名声，他倒是豁的出去？”
“他是没有办法，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让，怎么救张路达出来？哎，就是可惜了---”
“是啊，咱们的人已经开始接触张路达表兄了，对于咱们能救出张路达又花不了多少银子深信不已呢。”
鹿觉对于石昭想出在各地建一个讼行的主意，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民间百姓畏惧打官司，不管有没有理——也是，低级官吏，即便假使有一颗奉公之心，能力怎么样也不好说呢，要知道，大周的选官是科举和恩荫两种，先皇以及之前每一朝，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审案断案的考核，可是一丝也没有的，恩荫也不是有功之家原来在相对的哪个方面有经验有造诣，而是有缺即补，真的到了要分辨个是非，真的---哎，还是靠本地宗族和久居的顾吏更多。而这两种的局限就更不用说了。
私衙一开，快速进入当地权力中心不说，而且诉讼要的不一定是银子，更有资源置换，是真正意义上的以物易物，不出几年，大周从县开始到府到州甚至到路，还不是他们主人全全掌握。鹿觉越想越觉得回燕廖指日可待，杀回大周也不是难事儿。
“在私讼上得到的财物，无论直接还是间接的，都不必交回来，又账目即可，都送出去，不过---要有品级的，明白吗？”
鹿觉不明白！难道目的不是权财两得吗？他，只要权？
石昭本不想多说，可是又怕手底下的人会错意，把事儿办岔了去，只好加了耐心，将所图所想透露更直白些。
“送银钱不是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养成花银子如流水的习惯，尤其是，要塞和几个主要州县，冀州算一个，德州，杭州也算，京城，明州，洪州，鄂州，太原府，河中府，江陵府。”
“要塞我知道，可是花钱如流水---咱们还能卖给这些官员珠宝玉器名画不成？而且---咱们又不是柴七郎，做生意存的一堆好货，咱们---总不能处处跟她要呀！”
“那有什么，她的不是我的吗，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做，你没有懂？”
鹿觉和熊卓一起从小跟着更小的石昭，不是土匪却干着土匪的活儿近十年，除了打打杀杀和准备打打杀杀的地盘和武器，可近两三年交代的事儿，真的越来越歪，这回更是歪到---十万八千里了，熊卓长相和大周人过于不同，他的燕廖人特征明显，更高更壮，头发打卷儿还颜色偏黄，所以回燕廖的活儿多少是要他完成——刺探龙梅宫动向什么的，而这些奇怪又难办的豆归了他，他命苦呀。
“哎！”
石昭又时候真的羡慕柴溪，周先生怎么就看上她，尤其是解决了景福王制造的舆论危机速度之快之彻底，让他更是遗憾，还有水大，才跟了柴溪几个月，怎么就利索车工那样，反看自己---鹿觉熊卓只有一个忠心听话的优点，别说他叹气，自己都想叹上一声了。不过叹归叹，教导总要教导的。
“至于怎么做嘛---比如他喜欢珊瑚，你先送一棵品相一般的，要是不收就请他鉴赏一株品相最好的，等他爱不释手了，马上要回来，一次不行，就反复几次，以后---就告诉他哪里有更好更名贵的，他自然会自己想办法弄银子收集，长此以往，这个费银子的爱好不就有了。”
石昭见鹿觉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又在心里馋着柴溪身边聚集人才的好运气。
“再打个比方，就说咱们且庭居吧，无论广淄的，还是相州的，沧州的，你都吃过吧？”
鹿觉点点头，不过---且庭居不是人家柴七当家的，怎么还“咱”上了，怎么，柴溪给银子还不够，且庭居这个聚宝盆也舍得给主人？要说这个柴溪，虽然是个假表弟，这份儿义气没的说。
石昭不管鹿觉的走神儿，往下引导。
“假使这个重视口腹之欲，同样都有的食材，就说茄子吧，茄子鲞也好，炸茄盒也罢，都挺不错的，可是后来有了糖醋味儿的，虽然做法复杂，量少价贵，可是作为一个饕餮，不会吝惜一二两银子。”
“一桌饭菜才多少银子？”
石昭想敲一敲鹿觉的脑袋，也就真那么干了，而且是狠狠的。敲的鹿觉不敢躲还疼得龇牙。
“天天说猫王缺心眼儿，你也不妨多让！”
猫王---最近在身边天天转的猫王，有---四天---还是五天没有出现了？
“总比他强些吧，嘿嘿。”
认完错儿，他又小心翼翼问：
“所以怎么用饭菜这种廉价的东西让他大把银子花出去？”
“廉价？饭菜都是廉价的？亏你还是龙梅宫从小培养的护卫，怎么就这么没有见识，鲍鱼廉价，还是瑶柱廉价，更别说和银子一个价的南洋燕窝---就算食材廉价，做法不廉价的又有多少，你没有吃过也总见过吧，没有见过总听说过吧？比如花胶，用的鱼肚说不上多难得，加工炮制几年，比黄金还贵重，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嗯？”
“哦，明白了，就像药材一样。”
石昭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根本就也不重点，他刚刚脑袋里一闪而过的不对劲都被鹿觉给笨的闪飞了。
“层层递进，只要是真的爱好美食的人，从一两银子一桌到一两银子一克---呃，一毫，一两金子一毫也会渐渐被带进来，再往后，就不是用银子解决的了，要什么---自然是我说了算。”
“那您要什么？”
---说了半天白说了，石昭这回是真的想打死鹿觉了，他一脚踹在他侧臀上。
“滚，滚去叫长远！”
“现在？似乎晚了一些。”
鹿觉挠挠头，又躲开一些——这个不躲不行，石昭这几年练得全身都是腱子肉，一脚真的能让自己再也站不起来。
他们边说边往前，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冲过来，他立马挡在石昭面前，自己是不如主人，可是保护他，是自己六岁起就知道的使命。
“什么人？”
看清不是围攻，而是一个人，鹿觉稍稍放松，他就算是绝顶高手，也不会立马对石昭造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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