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怦怦直跳,恨不得立刻下床跳到男生怀里被抱住转一圈,但宴雪然毕竟是宴雪然,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真要凑上去了,沈朝觉得自己能被抡到一边。
心里苦苦涩涩,像咽了颗酸杏子一样,沈朝只要一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就觉得什么都糟糕透了。
他自己也是。
在此之前,沈朝从没有过如此百转千回的思绪念头,在与初恋的那一段感情中,他完全是当作被偏爱的对象。
但如此换了对象换了人,沈朝一面要承认自己对于宴雪然不纯粹的念想和卑劣,一面就要煎熬于自己对于恋人的背叛。
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人呢?沈朝自己也是骗不过自己的,仗着那张脸作为自己被爱的联结,这从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而事实要远比想的更为艰难...
沈朝耷拉下眼皮,不太敢再抬眼看对方了。
一旁的白瑜年还在跟个老妈子一样替他脱下袜子又重穿,完全无视空间里另一位与他同龄的班级同学。
沈朝不大自然在别人面前被这样细致照顾,可稍一动作,白瑜年便不高兴地去挠他。
他心里又发虚,今日出来喝果酒也能喝得醉醺醺的确是自己不对,他是怎么也不应该对替自己打掩护还来接他的好兄弟这样。
可是宴雪然在这呢。
沈朝心里感到一丝不安。
所幸宴雪然并没有盯他们多久,沈朝刚穿好衣服,男生便轻飘飘移开了视线。
白瑜年从床上起来搀沈朝下床,但沈朝倒也没有醉成那样,勉强推开身旁琥珀色瞳孔的男生后,沈朝追上宴雪然与对方并肩说话。
宴雪然神色冷冷淡淡的,黑色碎发有些遮住男生的眼,沈朝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谢谢你啊,宴同学。”沈朝些许无措,“我是不是麻烦到了你?”
男生脚步停下来,冲锋衣的立领不知何时被竖了起来,唇瓣也被遮住了。
“不用了,谢谢你。”与神情一致的冷漠语气,把沈朝阻隔在后。
沈朝狐疑拧起眉,不知道宴雪然在谢他什么。
他还想再追问,但男生已经走远,背影格外孤僻,看起来并不多想与他继续。
白瑜年从后方慢吞吞地踱步上前,软趴趴地靠在沈朝肩上,眼睛因为微笑而眯起来,“哥哥,宴同学就是这样不爱理人的,你不要介意。”
“不会的。”沈朝觉得自己语气失落得像没有气的碳酸饮料,小小的气泡不见,只有失落的波纹。
沈朝睡了半个下午,和白瑜年出酒吧时已是晚上十点,外面雨已经停了,只有地面还有着湿漉漉的痕迹。
他心头一跳,突兀地想到在这个天气宴雪然会不会夜里冷?
从小就不被关爱,甚至是被虐待迫害的男孩,是如何捱过那一个个夜晚呢?
他会不会想妈妈,会不会想要一个拥抱?
沈朝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地揪紧,但怀里又钻进来个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哥哥,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酒味?”白瑜年躺在他怀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被紧紧拥着的人,“哥哥你凑近一点闻嘛。”
要不是刚刚在里面洗了澡,沈朝是断然不会去闻什么男孩子身上的酒味的,白瑜年哪怕长得再可爱再精致,也是个男的。
但他实在太会撒娇,沈朝一刻不行动,白瑜年就真在车上哼哼唧唧地要蹭他。
没抵过几秒哀求撒娇,沈朝俯身低头轻轻嗅了嗅——
什么酒味也嗅不到,沈朝只闻到了清爽的洗发水香味。
“柠檬味的,”他喃喃自语,费力将怀里的脑袋挪开,抬臂轻嗅自己身上的气味,“我用的是那款吗?”
白瑜年不假思索:“是同一款,我和哥哥用的一样的!”
听起来还很骄傲的样子。
把白瑜年和宴雪然换一换,困意涌来之前,沈朝这样无情地想着。
要是换一下就好了…
身前的人呼吸渐渐平和,白瑜年从沈朝怀里钻出来,他头发已经被弄得一团糟,脸色却带着一点绯红。
他今晚是不是可以和哥哥一起睡,去照顾哥哥呢?
白瑜年心里甜蜜蜜的,想起自己曾和沈朝最亲密的那段时间——
沈朝那时候真把他当作了弟弟,对他那样关照。
可白瑜年却恰相反,他在那段时间心思蜕变,不肯再满足与沈朝的关系。
于是他变成毒蜘蛛,吐出道道丝线,意欲将沈朝密不透风地包裹住。
但宴雪然来了,沈朝的目光不再那样全心贯注地投向他,而是分给了另一人。
哥哥脏了,被宴雪然弄脏了,白瑜年心里怨恨又恼怒:哥哥以后还会再属于他一人吗?
心里横生出的密密麻麻慌乱,还有一种更为浓烈的心痛,让白瑜年彻底慌了神。
不会、不会的,哥哥不会对他那样绝情……
白瑜年勉强安下心神,又死死盯住怀里熟睡的男生。
哥哥有着自己难以意识到的美丽——沈朝眉毛细细的,像远山,眼睛很润,像黑珍珠,看人的时候总像含着情,皮肤也白,像透粉白珍珠……白瑜年总觉得哥哥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但沈朝总对自己一无察觉,白瑜年从不敢告诉对方,有时候沈朝穿的少了一些单薄一些从他身旁经过时,他的神思也是要被牵引住的。
就像那一天,第一次梦见哥哥的那一晚。
白瑜年是不知道沈朝的青春期那时候是如何度过的,但他初来乍到时,情形却不太美妙。
生物课上老师曾三言两语地带过,更多的了解还是来自于班级里那些个同龄的男生们。
白瑜年对此的印象是肮脏的,像厕所里的马桶,充满着下流。
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那样,变成一个对哥哥充满下流欲|望的人。
从梦里惊醒的时候,白瑜年面色还犹有一丝茫然,月光下薄皮的红脸和红耳根烫得他脑袋都有些发晕。
明亮的月光似流水一般泄进屋子,高高照在天边。
白瑜年捂着脸含羞带怯地去瞧身旁的男生,与沈朝对上视线。
“哥哥...”他声音一下干巴巴的,带着点被捉了个正着的慌乱,他没想到沈朝已经醒来,更不知道沈朝是何时醒来。
只能不知所措地微弓身子,试图将自己变成个煮熟的虾仁。
白瑜年羞答答地将头死死埋在被窝里不肯出声。
“先去换条裤子吧,”寂静声中,沈朝或许也有些尴尬,“我来换床被。”
白瑜年脸更红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没有弄脏被子……”
但一切的狡辩在对上沈朝泛红的面容后,白瑜年又忽然变得硬气起来:原来哥哥也在害羞啊。
他心里忽涌起点甜蜜,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心跳得如鼓震鸣:“…哥哥你挡我我下床了。”
沈朝掀开被子,蹬上拖鞋下床,给他让开一条道。
白瑜年还在小心翼翼将自己挪到床边,一抬眼就瞧见沈朝在一旁躲避着他的目光,但视线再一往下,白瑜年不动了。
沈朝穿的短睡裤,那点长度堪堪只遮住臀|部,露出有些肉乎乎却很匀称的腿根,而其下的两条腿笔直修长,在月色下白皙漂亮得不得了,像含了满屋春光,尽聚在那双腿上。
“哥哥,走开。”白瑜年觉得脸已经烧到无法感知,或许头顶都已经开始在冒热气。
梦里的场景在看到实体后便一瞬具现化,那些刚刚一开始没记起来的画面此时开始在脑海里纷纷杂杂地闪了过去。
梦里的这双腿就是那么搭在他腰间的,要垮不垮,虚虚地勾着他,沈朝那时表情也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引诱着他来采摘……
白瑜年一个晃神,就那样直挺挺摔到了地上。
“咚——”一声。
“怎么这也能摔?”听到声响,沈朝回头趿着拖鞋要来拉摔地的人起身。
但倒地的男生不领好意,犹在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笔直的长腿看。
下一秒,白瑜年感觉自己鼻子热热的,似乎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身前的沈朝惊慌失措:“你怎么流鼻血了?脸也没砸地啊。”
白瑜年支支吾吾着不说话。
等到两人手忙脚乱换好衣服和床品,白瑜年红着脸端着泡内|裤的盆子要去洗时,沈朝才出声:“你泡着吧,明早洗。”
“哥哥你要忘记这件事…”回到被窝后白瑜年也不安定,在沈朝耳旁小声地请求。
但在察觉到哥哥身子悄悄离他远了几公分后,他又开始忍不住神伤起来。
哥哥是在嫌弃他吗?
可是梦里的哥哥好会扭,缠着他的时候表情也那样放|荡。
白瑜年是不想用这样的形容词放到沈朝身上的。
可仅仅这么一想,少年身|下便又有蓬勃欲飞的征兆,他只能紧张蜷缩起身,往沈朝那边蹭去以寻求安全感。
但闻到哥哥的味道更昂扬了怎么办?
白瑜年更加苦恼。
心里含羞带怯地思虑了半个晚上,也足足忍耐了半个晚上,直等到天都快亮了,他才下了决心,抓着枕边人肩膀晃了晃。
“哥哥,哥哥。”声音提高了些。
沈朝终于被唤醒,盯着对方犹在迷蒙的睡颜,白瑜年心里惴惴不安。
但另一种跃跃欲试的希望却在他心间悄悄发芽,他扭扭捏捏地凑到沈朝耳边,小声问道:“哥哥,我好难受,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沈朝拒绝了。
男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可置信的,说话时连语气都在抖:“你说什么?”
“想都不要想。”沈朝拧着眉又这么说。
白瑜年眼里含上泪,眼珠被雾气蒸得乌润明亮,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想都不要想。”沈朝又说了一遍,说完仍不解气,还生气地伸出腿,隔着棉被重重地踩上白瑜年的腿间。
白瑜年原先那点还要哭不哭的泪花一下哽住了,话也结巴住了,反复张唇但讲不出一句话来。
哥哥的腿那么白,那样光滑,用了点力道踩上他时,白瑜年只觉得好像被踩上了心口,心跳也一下响得锣鼓喧天,震得他耳膜都在发疼。
沈朝还在不以为意地继续往前轻轻踢着,似乎是带了点惩罚他意思在的。
白瑜年喉结重重滚动,喉间也一瞬灼热起来,像是很口渴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瞧。
哥哥的脚踝好细,也好白,他原来一只手就能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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