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到底,为什么要提到能看见女主画中的采菊呢?
木秋思索片刻,仍旧理不出头绪,所幸不再去想。
反正她现在对一切都所知甚少,没办法改变或解决什么,不如先紧着眼前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木秋想,倚靠着马车车轸,虚弱无力地半阖眼眸,出神发呆。
这回参加太子宫宴,她也算首战告捷,做到了好多事:得到官职,有正当理由长期留在京城;成功阻止男二对女主一见钟情(?);借机和女主搭上线,(或许)留下了良好善意的初印象。
哦,还搞清楚了,系统对她的行为,并不是完全放任自流。
即使它不在,也会有一个机器人客服一样的东西,在监控剧情走向。
——[只要你能做得到。]
怪不得系统虽然态度强硬冷漠,却不曾强行禁止她的活动、言语,原来,从一开始,它就知道,她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吗?
就像个身处动车难题灾难现场的路人,手中拎着个马桶搋子,看似可以决定谁生谁死,其实摇把的权利根本不在她手中。
她看似知道一切,其实一无所知。
木秋想,细眉微蹙,那种被刺耳的警报声包围时的感觉又来了。
使人头昏脑胀、耳鸣想吐的感觉。
狭小的车厢缓缓驶离宫城,车夫技术娴熟,车轮滚动的声音,平稳而富有规律。
可木秋坐在马车里,还是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憋闷和难受。
“还是很不舒服吗?”
她的攻略对象问她,声音里能听出明显的关心和紧张。
“是我的错,早知你这般难受,不该勉强你进宫的。”
木秋睁开眼,恰好撞进楼鹤川探寻的目光里。
他敛目低眸,正有些自责地凝视她。
木秋忽然间,又发现了他与微明的一处不同。
即使他们都有一双瞳色极黑的眼睛。
但楼鹤川的目光,是如此温和平静,像温柔的风,平静的海,和煦的日光,或者其他任何无条件包容万事万物的东西。
与他浑然天成的气质两相映衬,没有人可以不被其俘获。
木秋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似乎失去了言语声音。
世界跟着停滞了,消失了,只剩下他难以言喻的眸光,将她裹在其中。
她忽然如释重负地咧开嘴大笑,模样有些傻气,但是极为舒展开怀。
木秋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仿佛就是一下子,从噩梦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新的生活,真的,面向她,渐渐显露真容了。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木秋捂着耳朵,用笑意盈盈的声音回应,“我很好。我真的很好。你不用自责,你没有勉强我进宫,是我自己想跟着来的。”
“但是你看起来很难受,面色苍白,心事重重。”
生有薄茧的指腹,擦过她眉心蹙起的小疙瘩,木秋耳中响起楼鹤川无奈的感慨,像大人在为自家不懂事的倔强小朋友而忧烦。
“你在想什么呢?它使你感到痛苦吗?”
楼鹤川继续说,颇有几分自言自语的意思,“若是痛苦,便不要想了。直接去做、去问,总归世上没有完全的禁令。”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吗?”
木秋捂着耳朵,抬起头来,看向楼鹤川。
“明知做不到,可能会受伤的事也可以吗?”
她眨眨眼睛,迷茫一闪而过。
“可以,我会帮助你。”
楼鹤川郑重点头,神仙美玉一样的脸上显现出笨重朴实的情感。
是全然的支持,即使他可能,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木秋又笑起来,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指了指自己,“不要这么说,我会当真的。”
不等楼鹤川接话,木秋又收敛笑容,认真地回答楼鹤川最开始的问题。
“我刚才在想,师兄对那位女郎的评价,为何那么苛刻?因为师兄好像很少有严厉、求全责备的时候?”
有关任务和系统的内容,不能对男二说,木秋就转了个弯问问题。
不过她原本也挺好奇,楼鹤川为什么要那么评价女主。
——“华而不实,劳民伤财之物,画得再美又如何。”
这种评价,就算是老师对学生,都显得过分严厉打压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明明,书里的男二对女主所说的冬菊很感兴趣呀,他后来还因此给女主放水,破例收女主为徒了呢。
难不成……
木秋惊讶地眼睛圆睁,圆滚滚、亮晶晶的棕褐色眸子一动不动,像个过度受惊的兔子。
因为她横插一脚,男二要和女主走相爱相杀的路线了?!!
“你又在想什么呢?”
清浅的叹息声在耳边回荡,好听得像唱歌一样。
“明明还是个小姑娘,怎么有这么多心事要忧愁呢?太沉重了。”
木秋听到清冷的声音惆怅地叹气,随后,宽厚的手掌就落到了她头上,拍了一下她的丸子头!
力气好大!
虽然也称不上疼,但跟之前的轻柔抚摸完全不一样!
他是在逗小朋友玩吗?
发型都揉乱了!
木秋哭丧着脸,一边抬手找被楼鹤川拍得乱七八糟的小丸子,一边试图往后看发型到底乱成什么模样了。
“哎呀,头发怎么乱了?好像只刚打滚完的狸奴。”
楼鹤川故作惊讶,指尖却在袖中相贴捻动,仿佛还在回味细软发丝缠绕、勾连手指的美妙触感。
“是师兄拍乱的。”
木秋严肃地低声重复。
明明很正经,却更像张牙舞爪着撒娇的狸奴。
楼鹤川忍俊不禁,盯着薄怒的木秋,无辜地应承说,“好像是哦。我弄乱的。太抱歉了。”
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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