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迷雾
“他的工作卡在哪？”男孩问。
“那还不简单，”二号抬抬手，一张卡片朝他手指飞来，他夹在手指间晃了晃，“那么，会长是什么安排？”
看到二号手中的卡片，男孩点点头，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灰色，然后转头看向了电脑屏幕，缓缓抬起手，指向了顾航还未关掉的网页，“会长说，这个节目很有趣，想看他参加。”
话音未落，二号已经凑到了屏幕跟前，他把手指放在了鼠标上浏览着网页，“勇者向前冲……禁止异能人参赛。哈哈哈哈，这么看来，还真是适合你呢！”
说完，他坐下拿着顾航的工作卡开始在网页里面填信息。
顾航阖着眼睛，任由他们大惊小怪地嘲笑。
铁丝箍得很紧，让他几乎没法挪动。
没有异能的人类或者仿生人，终究是脆弱的血肉之躯，纵使他的力量速度都超过常人，复原能力很强，如果强行冲出，身躯还是会被割断，会在一段时间失去战斗力。
今天才刚刚冒出来的“惜命“的念头，已经熄灭下去了。他觉得内心有一撮微弱的小火苗摇摇欲坠，在熄灭的边缘。
气氛中洋溢着一方随意摆布的快乐，和一方任人宰割的绝望。
二号一边填着信息，一边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你刚刚说，适合谁？”
突然，沉稳带着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猛地被踢开，劲风将所有人头发和衣摆吹动。
顾航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突然几个不速之客的脖子都僵硬了，也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向门口。
只见陈耀双腿叉开，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提着一柄棒球棍。
他身材高大，几乎顶到门框最上方，挡住了来自客厅的光线。
他抬起手，把棒球棍在手里颠了颠。
两个小孩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哦，是本尊来了，不用怕，”二号强装镇定地咧嘴一笑，他缓缓抬起右手，发动异能，空气开始震动起来，让桌子上放着的的摆件轻微地晃动。
陈耀面无表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顺便对顾航说道：“不好意思，你家这个东西很好用，借用一下。”
他径直走向二号，无视那双略微颤抖着的朝他伸出来的手，一棍子敲在了他的脸上。
二号的脸被他击打到变形，空气中立刻传来颅骨骨裂的声音，他口中的牙齿飞落，连着电脑椅子一起径直地倒了下去。他身躯僵硬，手还朝他张开着，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怎么可能！”
他的速度是很快的，至少从顾航的角度来说，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究竟是怎么扛过的强波带来的头晕和耳鸣？
“不就是会用波么，只要速度够快，力量够强，打晕不就好了，”陈耀声音沉稳，“你还是不够狠。”
他真的够狠，与平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顾航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当年通过了中心城体能实验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一旦通过，每一个都会被选入当局战斗力量的核心。
他还记得中心城实验室走廊的墙面上贴着的长官信息海报下面写的介绍词：陈耀，所在批次中综合能力位居第一，以凡人之躯，力量和反应力远远超过大部分生物仿生人和异能人。
原来那些都不仅仅是说辞。
而是这些人真实的甚至有所保留的实力。
两个小孩相视一看，飞快地从窗口跳了出去。二号瘫在地上，被陈耀捏着已经没有力量的头颅提了起来，嫌恶地看了一眼。
“仿生人就是这样，”陈耀说，“没有情感，你无法判断他被做出来之后，究竟是好是坏。”
他说完停顿了半晌，看到顾航斜倚着椅子背目视远方，顿了顿，又解释道：“我指的是他。克隆了我的外貌的仿生人。你还是很……不错的。”
这话仿佛强扭过来的，说得还磕磕绊绊，要不是顾航心思简单到只有基础的社交能力，险些理解成了对方是话中有话。
虽然顾航现在满脑子想的是：高他两级的长官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他如果能抱住这个大腿该有多好。
……
这时，行走的大腿拿来一柄钳子，剪断了顾航身上的铁丝。
被解救的顾航仍旧坐着一动不动，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直白的目光看向自己，没有吭声，甚至没有说一句谢谢。
陈耀愣了愣，缓缓把钳子放在了桌子上。
或许是他刚刚的话太过伤人，陈耀把铁丝从顾航身上拆下来然后拧成一团的时候，努力找话聊：“你们【沉默者】是不是生活还挺难的，没有工资的话，平时怎么赚钱？”
顾航继续没吭声。
陈耀又说：“虽然你们编队不是我直接分管的，但是如果你很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申请把你调过来，然后你就可以被启用了。”
“出任务的话提成还是挺多的，你们这个级别平均一个月能有八千左右，但是我不清楚仿生人会不会有额外提成或者扣费……”
顾航并没有听清他说一个月多少钱的问题，只是刚刚被问道平时怎么赚钱之后，他短暂地紧张了一下。
这种刻在DNA里的忠诚让他差点把高乐卖激光武器的事情说出来。
但考虑到高乐卖的那些每次都是哑火的激光枪，简称手电之后，他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克服掉了一切向上汇报的冲动。
陈耀依旧见他没吭声，更加慌张了，他最后搜刮了一圈自己可以和对方聊的话题，发现实在无话可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的下级，他紧张什么？
想到这儿，他仔细分析了一下顾航的表情。
只见他的下属眉头微蹙片刻，又立刻舒展了，双眼瞪得很大，瞳孔圆圆的，像是发呆的猫咪。
他正在平静而安详地盯着地上的二号看，许久后说道：“我还是应该用焚烧法处理这具尸体。”
陈耀抹了下额头的汗，递过去那杆沾着血的棒球棍子，说了句：“都行，多谢。”
顾航接过棒球棍，对着上面的血迹撇了撇嘴，在然后抬起头来要张口说话。
在他正要说话的时候，画面突然仿佛电视接触不良的信号闪烁。顾航消失了空气中，棒球棍落在地上，发出金属清脆的响声。
陈耀箭步冲到电脑屏幕面前，看到页面上出现的了写着：
【报名成功，距离参赛时间仅剩：】
【00：00】。
他叹了口气，直起身来，看了看二号，“该死，早知道我就不该下这么狠的手。”
“多打两棍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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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航摔在了一片草地上。
与此同时，陈耀拖着二号的尸体，来到了中心城的办公大楼。
二级长官全体会议通知传入所有人的智能通信设备。
气派的圆桌上围了十一个威严风度的男人。
中间的那人敲了敲话筒：“陈耀这次得到的信息很重要，我派出去调查的人也探测出了一点端倪。这档节目是资本喂养迷雾设计的阴谋，既然现在有民间组织介入，还涉及到迷雾，这个不能小觑，我们必须要派人去监视，顺便净化迷雾。有谁志愿参与么？”
成员中有人举起了手。
“好的，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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