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出院那天,陈叔终于来看他了,通过方隐年跟阮希玲的描述,陈叔的担心一点都不比他们少,只不过他内心一直愧疚不敢出现。
陈叔来的时候,方隐年正拿着东西朝下面走,季余站在窗台看着方隐年进进出出。季余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着他,转身就看到陈叔手上捧着花站在门口
“陈叔,你来啦。”
这段时间方隐年真的把季余照顾的很好,现在的季余气色比住院前还红润,他快步朝着门口走来。接过陈叔手上的花让他坐下来,陈叔看着季余,心里组织好的语言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身体怎么样了?”半天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差不多了,医生说回家静养就行。”季余给陈叔倒了杯方隐年煮的茶,暖身养胃的。陈叔捧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水杯里的水面泛起了波纹。
季余双手捧着陈叔的两手,就像小时候陈叔安慰自己那样,“陈叔,其实这么久以来我都很感谢你,谢谢你给了我生的希望,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机会。”
他们就像是父子一样,很多时候都是在为对方考虑,不必多说什么大家都很清楚。病房内两人相视无言,方隐年拎着给季余拿的外套站在门口,内心也是很触动。
陈叔离开前还跟方隐年打了招呼,等他下楼后,季余被迫穿上方隐年拿的衣服。“我都穿的够多了,再穿一件感觉自己都要走不动了。”
听到这话的方隐年立马凑过来,贱兮兮的说道“那我抱着你啊!”
“滚蛋!”季余强劲有力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搞得外面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瞥一眼。
刚开始他们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只是康复科的主任每天都来,甚至晚上都不离开。他们这才八卦起来,后来他们去换药的时候就看到两人的举动,渐渐的他们发现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方主任也没有说什么,这说明他默认了!
回家的路上,方隐年的车内暖气开的很足,冬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头,斑驳地洒在即将过年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店铺挂满了红灯笼和彩带,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年货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孩子们穿梭在人群中,他们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或是追逐打闹,或是手捧刚买的糖葫芦,小心翼翼地舔舐着。老人们带着满脸慈祥的笑容,手挽手慢慢行走,享受着节日的热闹气氛。
街道的一角,传来阵阵香味,是卖烤红薯的老人,他微笑着,将烤得金黄的红薯递给冻得通红的双手,那瞬间,温暖蔓延开来。不远处,小孩子们围着卖棉花糖的小车,彩色的棉花糖似乎成了他们手中触碰梦想的神奇魔杖。
季余看的有些出神,一旁的方隐年注意到季余的目光看过去,随即他找个临时停车的地方下车,在季余不解的目光中,方隐年先是买了一个棉花糖随后来到红薯摊前,买了一个大大的烤红薯。
等他上车后,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放在季余的腿上,手心里被塞进棉花糖。透过棉花糖看向方隐年,他的笑容很灿烂“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车子继续行驶着,车厢内萦绕着红薯的香气,季余打开红薯吃了起来,想到一旁的人,他装作漫不经心的舀了一大勺子红薯塞到方隐年嘴边。正在开车的方隐年嘴边被烫了一下,他看去发现是红薯。
有些惊奇的看着季余,对方却怎么也不看他。知道季余是不好意思,他也不敢多耽误,直接吃掉那口红薯。香甜软糯,直达心底。
远处,高大的建筑上挂满了霓虹灯饰,一闪一闪,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入了凡间,点亮了这座即将迎接新年的城。街道上的人们在这光影交错中,脸上映着幸福的光芒,每一步都走向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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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方隐年建议去他家住,奈何季余怎么都不愿意,他也没办法,只能跟着老婆回家。他之前就在季余家住了很久,生活用品都有,家里的设备也增添很多。
快到家的时候,他提前打开暖气,把车子停好后,就先带着季余上去。门一打开,暖气瞬间扑面而来。季余从车上下来后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四肢在一刻稍稍缓解。
方隐年让他坐在沙发上继续吃烤红薯,自己则是下去搬东西,季余想要帮忙却被拒绝了。
“我可不想被传出虐待病人,你还是老实的待在这里吧,我很快就上来。”
关门声响起,季余顿时没了吃红薯的心情,他放下手上的东西,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屋子,感觉有些好笑。方隐年几乎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家,添置很多家具跟摆件。
他起身来到了厨房,冰箱里面放满了瓜果蔬菜,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随着他的脚步来到卧室,他的床上依旧是之前那个四件套,只不过之前不常睡的枕头现在已经被方隐年睡出了一个形状。
看到这里,他有些头疼,方隐年的架势妥妥的就是赖在这里不走。自己也根本赶不走他,难道真的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方隐年上来就看到季余的房门关着,他眼神有些飘忽,季余的衣柜内一般都是他的衣服,主卧的卫生间内摆满他的洗漱用品。当时他跟季余说要住在这里的时候,忘记跟季余说这件事了。现在要是说的话,会不会挨打啊?
主卧的卫生间,季余正在换衣服,站在镜子前,他看着自己已经被养起来的身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方隐年到底喜欢自己什么,直到那天,方隐年的妈妈来了。
阿姨很温婉,方隐年的很多好的品质应该就是从她身上得到的。“这么冒昧的来打扰你,不好意思啊小于。”
“没关系的阿姨,你来还能跟我说说话。”
阿姨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小包,她打开后季余看到,那是一串新的佛珠。
他一下子想到在那场爆炸中,那串佛珠断裂在了现场。
“方隐年说你之前那串佛珠不见了,就急忙让我再求一串。在此之前他并不信这些,现在恐怕他是我们家最信佛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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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介意我们家断了香火吗?”
那是季余离开的第一天,方隐年下班后回家,直奔隔壁爸妈家。当时家里人都吃过饭了,他们坐在麻将室打着麻将。方隐年的一句话硬控他们许久,四人的目光聚集到方隐年身上,他们消化了很久这句话的意思,最后还是方隐年的爷爷率先开口
“是你以后不会要孩子还是另一种?”
方隐年看向爷爷,眼神中透露着坚定“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见钟情的那种。”
好半响屋内一直很安静,方隐年的心里也很忐忑,在开口之前,他一直在问自己,喜欢吗?什么是喜欢?为什么喜欢?但这些在他想到季余的时候全部都消失了。
“他叫季余,是一家花店的老板,但我猜测他之前可能是警察一类的。他今年三十四了,我们今天是第二次见面,他是我的病人。当我看到他身上的伤疤后,我的第一感觉是心疼,很疼。他应该是孤身一人,还有他不知道我喜欢他,可他也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当然,这是我猜的。”
屋内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许久,爷爷站起身走到方隐年面前。从小到大,爷爷跟他讲过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在他的心中,爷爷不是那种封建的人。
“你从小就没有让我们操心过,现在你既然有勇气说这些,那么说明你很认真。隐年,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
也有离开后,奶奶跟着起身,走到方隐年面前的时候,她抱住这个孙子,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奶奶不是封建,相反,我很支持你。先说好,咱不干那不道德的事啊。”
“谢谢奶奶。”
爷爷奶奶离开后,母亲夏蕊先是离开又返回来,递给了方隐年一张银行卡
“里面的钱本来是给你未来孩子准备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那就给你吧。儿子,加油啊。”
最后麻将室内只剩下父亲方阳瑞一人,父子俩一站一坐,空气短暂窒息几息。就在方隐年要下跪的时候,父亲看向了他,示意他坐下。父子俩平视后,父亲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后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可能不会结婚,没想到你这是准备了一个大招。方隐年,你要答应我,在确认对方心意前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方隐年看着父亲,一脸认真“父亲,我保证。”
谈话结束,父亲先一步离开,方隐年猛地松了口气,他有些庆幸自己生在这样开明的家庭里,他想如果季余愿意,这样的家人以后也是他的。
“有次我跟他奶奶要去拜佛,他竟然要跟着去,他第一次跪拜在佛祖面前,很虔诚。小于啊,阿姨来不是要阻止你们,而是阿姨觉得,既然心意相通,不要去纠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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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的话在耳边回响着,季余的眼神慢慢变的迷离,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季余快速的把衣服穿上。方隐年推门而入的时候,季余刚刚换好裤子,他的身子有些不稳差点摔倒的时候,方隐年一把搂过他的腰。
一个公主抱,然后转身走出了卫生间来到床边,季余的双手无措的放在胸口。结果方隐年就跟玩他的一样一直不放他下去,季余有些着急要下去。
下一秒季余被扔到床上,方隐年立马倾身压了上来,不属于季余的气息侵占着他的鼻腔,让他有些迷离。
温热的触感贴上来的时候,季余彻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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