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季余醒来的时候,感觉眼睛酸涩肿胀很不舒服,屋内的光线昏暗,窗帘被拉的死死的。他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随即他又想到了昨天似乎看到了方隐年。
想到这里,季余赶紧下床,光着脚来到了客厅,他擅长隐匿气息,所以正在厨房熬粥的方隐年并没有察觉到。等他转身去拿碗的时候,余光瞥到了站在门口的季余。
他微微一笑刚准备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季余光着脚,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他关上火拉着季余来到了客厅沙发上,然后去卧室给他拿出拖鞋。他想给季余把假肢拿掉,手还没放上去就被季余抓住了。
他看到季余尚未消散的慵懒,也看到了他眼神里的警惕,无奈的收回手,指了指假肢
“在家最好别穿假肢,还有把拖鞋穿上。”
季余点了点头道谢,然后自己把假肢脱掉,穿好拖鞋。方隐年松了口气回到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两碗粥。桌子上还有一盘包子跟煎好的鸡蛋,季余那边还多了一份切好的水果。
方隐年坐下来喝起了粥。看到对面季余愣神的样子,有些忍不住想笑
“昨天晚上你喝的太多了,我担心你有什么事情,所以就睡在了沙发上。”
“谢谢方医生。”
方隐年嘴角含笑,眉梢轻轻一挑打趣道“其实你喝醉了还挺乖的,但是你最近在喝药,最好还是不要喝酒了。”
季余也知道自己昨晚任性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方隐年看到他听进去话之后,快速的解决完了碗里的粥起身。
“我今天还要上班,季余,今天你先别去开店了。你喝了酒,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治疗情况。等下班了我再来给你看看。”
季余听到这里刚想拒绝,但方隐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打开玄关的门就离开了。屋内的季余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早餐,有些出神。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隐约有些记忆。方隐年的一举一动现在想想印象都很深刻。
桌子上的粥有些凉了,他快速解决后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本来他准备收拾一下自己去花房的,但想到方隐年的叮嘱,难得老实的没有出门。
临近中午,他从网上下单买菜,这边超市刚把菜送上来,另一边外卖员也到了。他说他没订外卖,外卖员却说下单的是方先生,季余一下子就想到了方隐年。
回到屋内,空气中弥漫着药膳的味道,季余掏出手机给方隐年发去了消息
【午饭收到了,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信,季余直接给方隐年转去了一千块钱。这些天方隐年也买了不少东西,虽然季余不懂牌子,但是他能根据东西的品质猜到价格。
下午的时候,季余在家里打扫了一遍卫生,当初他刚买这套房子的时候,装修很简约。但因为他截肢了,行动上面很不方便,陈叔就让装修公司给他安装了一圈扶手。后来季余经常锻炼,扶手也逐渐失去了它的作用。
时间久了,犄角旮旯就会积灰。季余擦拭了一下午,终于把缝隙里的灰尘弄掉了。眼看着时间快要到方隐年下班的时间,季余赶紧去洗了个澡。
医院,方隐年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后,拒绝了护士长的加塞,换掉了白大褂就下班。身后的同事都觉得新奇,这些天方隐年的变化太明显了,可真的去问方隐年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宋年作为方隐年的好友,决定找个时间一探究竟。
这边方隐年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收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问他晚上回家吃饭吗。方隐年想到了沉寂一整天的手机,说回家吃饭。电话挂断,方隐年驱车朝着季余的家走去。
上楼前,方隐年特意去超市买了些补气血的东西,到了季余家门口,他有些紧张。还没按响门铃,门就被打开了。季余穿着居家服,拄着拐棍站在门口
“进来吧,方医生。”
方隐年进屋换掉了拖鞋,又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季余看到后蹙眉“下次来不用来东西了,这些天一直麻烦你,怎么还好意思让你买东西。”
站着的方隐年面无表情,唯有眉毛微微上挑。他走到茶几前,放下了手上的膏药,最后让季余趴下
“放心,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什么?”季余刚趴好就听到了方隐年这么说,一时间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刚想问清楚,方隐年手中的针就落了下来,尖锐的刺痛感让季余闭上了嘴巴。
其实他的身上已经很久没有痛过了,除了右腿,那里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过去面对的残忍。屋内安静下来,外面的电梯不断传出声响,却没有打断这短暂的平静。
今天的治疗很短,方隐年收针的时候季余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穿好衣服后想留下方隐年吃饭,结果对方率先说要离开。季余张了张嘴,好像什么挽留的理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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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年从季余家离开后回家,正好赶上了高峰期,车子在龟速行驶。他的左手搭在车窗框上,回想着刚刚离开的时候季余的表情,有些发笑。
到家后,阿姨正好做好晚饭。母亲催促着他去洗手,饭桌上全家的目光都聚向了方隐年。昨晚自己没有回家这件事他们肯定知道于是吃过饭后,方隐年自觉的来到了麻将室,一眼看到了母亲跟奶奶旁边摆好了茶水跟点心。
“昨晚我朋友喝醉了,我好心的留下来照顾他。”
母亲夏蕊一脸好奇“是男的还是女的?”
八卦的语气不要太明显,方隐年知道今天不说,以后母亲肯定要经常盯着自己“男生,但是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经验丰富的夏蕊脸上的表情里面变得耐人寻味,就连一直沉默的奶奶都打趣的看着他。搞得方隐年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喝了口铁观音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别玩太晚了。我明天要参加研讨会,就先回去了。”
家里方隐年床头柜的那朵向日葵有些蔫了,他细心的换水,又加了一些科技进去,就是想让向日葵再活得久一点。
睡觉前他在心里想着【明天会见到季余吗?】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可方隐年在心里说了一个答案
【会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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