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娜丝醒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些许恍然，只觉得自己向来敏锐的反应速度变慢了许多，还来不及去想自己在哪里，她就听见了许多熟悉的声音。
【她长大会会成为怎么样的人？】
【不清楚，希望不会像白罐那样。】
【我们应该关注她。】
……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白罐的影子。】
【她没能成为我们希望的那种人。】
【可惜。】
【失望。】
……
泽娜丝睁开双眼，看见的全都是自己过去的影子，一个又一个的自己在对她说：“你是不被人寄予期望的失败的存在。”
“他们都对你感到十分失望，你没能够成为被期望的那种人，你真没用。”
“你应该是人类的守护者而不是——”
沉默了许久的泽娜丝终于出声打断了她们声线有所差异的合声，她脸上的表情异常地平静，就像根本没有被激怒过一样。
“闭嘴。”
“总说希望我长大以后成为爸爸、队长、小娜阿姨那样的人，凭什么我就不能只成为我自己呢？”
“企图以这些负面的回忆销毁我，但可惜的是，”黑发姑娘露出了一个少见的浅淡又温暖的微笑，“我已经不再千疮百孔了。”
距离她离开原来那个世界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两年，两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比如让一个看似孤独高傲实则颓然无助的少女变成灰蒙蒙天空上璀璨的骄阳。
“人只能够被自己所在意的东西伤害，”泽娜丝的脸上似笑非笑，她俯下身去拥抱那一个个面露不甘的自己，有些怀念更多的却是释然，“我想，我已经不再在意了。”
回忆只能是回忆，就像期望只能是期望。
每一个人自出生之后就都是独立的个体，当托尼他们试图在泽娜丝的身上寻找白罐或是托尼自己所带来的痕迹时，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事。
“我觉得他们应该做我的支柱，做我的港湾，在我最深层的自我厌弃的时候把我拉出来，但那些偏见却将我拉进地狱。”
曾经的小女孩见到的世界太小，格局不够大，以至于她将周围人的看法看得太过重要，无时无刻不在小心警惕地看着他们的脸色，关注着那些眼角眉梢中流露出来的遗憾与惋惜。
“我靠的是我自己勇猛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不是托尼，也不是安东尼。”
支撑着她一直走下来的其实是安东尼，当其他人都在担忧，用语言或是行动的方式来防止她走上歧路，只有安东尼明确地告诉她：“你是神明送来的礼物，你不会成为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别听那些傻瓜笨蛋们胡说，女孩，在意自己更多一点好吗？”
泽娜丝以前明白却舍不得放弃，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确可以拥有更多。
那些被她一个个温柔拥抱过的自己慢慢幻化成暗红色的物质融入她的身体里，泽娜丝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在变得更加强大，这种能量似乎能够为她所用。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面前还是她那有着些许凌乱的实验室，看痕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大力击打了一遍，泽娜丝有注意到在她醒过来之后迅速缩回的共生体。
还来不及思考许多，泽娜丝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
“你向来都是我的骄傲。”
黑发姑娘睁着眼睛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蓦然从她漂亮的眼眸中留下两道泪水，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克服着心中极度的激动与忐忑开口：“是你吗？是你醒过来了吗？安东尼？”
“虽然我一直在休眠当中，”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尾音上扬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刚刚翻了翻记录，某个小姑娘似乎早就改口了？”
“父亲，我爱你。”泽娜丝骤然开口，遮住眼帘的指缝中隐隐约约透露出被泪水浸润的晶莹剔透的眼眸里的欢喜。
这会儿倒是轮到安东尼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了，向来都是冷场王属性的AI最后只能勉强岔开话题：“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很快就要继续陷入休眠了，到时候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却听到泽娜丝坦然地开口：“没有关系，我能够唤醒你第一次就一定能够唤醒你第二次。”
安东尼操控着共生体温柔地为她擦去泪水，明明心里难过舍不得，却又在自己的面前维持住镇静的模样。
真是的，让视若珍宝的女儿被迫迅速成长起来，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啊。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把自己的幸福放到首位，更多的去享受人生而不是待在实验室里。”说着说着又有点纠结，毕竟对于斯塔克家的人来说，科学研究似乎也是必不可少的爱好。
清楚自己距离再次休眠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安东尼语速极快地补充道：“希望下次再见我能够看到我的小公主依旧是高高兴兴的模样。”
“对了，那个绿毛疯疯癫癫的，你玩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猫耳朵那位年纪太大了，乖，找个年轻一点的体力更好。”
“小鸟也算不上好，太年轻没有经验。”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我居然在身高这方面拥有了缺憾，我也就不用担心你错认老父亲了。”
“那个意大利特工居然不会做饭，差评。”
“崽，才这么几个，我当年都是承包了所有杂志封面的，要加油啊，阿爸看好你哦，下次再来帮你康康。”
离别的愁绪猛然间似乎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泽娜丝有些头疼地按住了自己的额角，这可怎么说呢，要不还是把安东尼的内核拿出来吧？
虽然不放在自己的身边总感觉不够安全，但是随身携带的话，她可能下一次能够接收到来自安东尼更多的diss了。
而且，泽娜丝将手中的金属内核举到眼前仔细观察，阿卡夏所带来的能量似乎修补了一部分破损内核上的裂缝。
能量影响到现实存在的物质，这在科学上有许多科学家有过相关的探究，往往都是针对一些存在在宇宙深处的暗物质。
哲学上也有意识影响物质这一说法，更曾经有人认为物质元素在水、火、气、土以外还有一种漂浮在空中的元素，实际上指的应该就是阿卡夏。
洛基所给予的阿卡夏只是那些暗物质的一部分，那么她得到阿卡夏剩下的那部分应该就可以成功修复好完整的内核了。
银白色的共生体从细腻的肌肤当中浮现出形态，从她的手指缝隙当中钻出来，轻轻柔柔地圈住她的手指，十分具有人性化地在安慰它的主人。
泽娜丝用食指尖戳了戳共生体，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刚刚匆忙，没能够来得及询问安东尼共生体材料的来源，泽娜丝原先以为只是来自于外星球的无机物质，现在看来，似乎也是智慧生命？
安东尼：万万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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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Part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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