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长亥的懊悔吐露过程中，洛时秋捕捉到了两个信息。
1.app只会出现在被选中人的手机上，正常人的手机是看不到的。
2.拥有这个app的人，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人。
如果说，他进入到这个游戏是因为家遭变故不得已才下载的职业体验app，那其他人呢？都是游手好闲的人的话，大部分人会安于现状，主动要求找工作的并不多。
芙洛道：“我……我只是有自己的梦想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做啃老族。而且我当初下载app，也不是想找工作，我是打算下载一个游戏软件的，没想到下在手机里就变成这app了，怎么删都删不掉。”
“软件我点都没点开，就有电话打过来邀请我面试。本来不想来的，但听说不管面试成不成功都会有高额奖金，白给钱谁不来拿……”
芙洛叙述完自己的经历，和洛时秋大相径庭。
但起码他知道一点，只要被app盯上的人，下载任何软件到手机上都会变成职业体验app。
“我最初也是这样，才踏入歧途。”付长亥听到芙洛的叙述后并没有任何意外，他脸上的血痕开始细细密密的渗血，“其实无论去不去，app总有办法让你卷入各种面试当中。”
所以注定好了，他们选中的人就是逃不掉。
洛时秋不由得一阵胆颤，脊背发凉。
他点开自己手机上的余额，七百多万。越发感到不真实，这钱难赚，他想辞职。
“吃吧，多吃一点，指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顿饭了。”付长亥嘟囔了一句，语气丧气。这已经是他的常态了。
又是这样的话。洛时秋捏着自己的手机，心中开始筹划。就算是刚转正，他也打算辞职了。就付长亥所说，这个app如此危险，那么app内的所有公司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才他经历的直播是真的会死人的，那么多人的下场摆在他眼前。钱在命面前没有多么重要了，他留命在，钱还能再赚。更何况现在他有七百多万，能撑一阵。
“我一会就去和人事提辞职，我不干了。”洛时秋说道。
一旁的芙洛也点头同意，“我也不干了。”
听了这句话，付长亥笑出了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那是嘲笑，嘲笑天真蠢笨的他们。
“你们还是不明白，app一天不从你们手机里消失，你们就一天没有办法摆脱app的统治。这个公司面试成功，半个月后就自动进入下一个公司面试。”
“app内有360家公司，360个行业。如果全部面试成功，你会被app放出去的……当然，这也只是所有求职者们的猜测，至今没有人能够做得到。”
“你可以点开看一下现在app内的竞争排行榜第一，面试成功了236家，也不知道进app多久了……”
闻言，洛时秋点开app，找到了求职者排行榜第一名。
向妄，面试成功236家公司，解锁职业：医生，入殓师，律师……等。转正福利：求职者已关闭展示。
再往下拉动，第二名和第一名足足差了100，后面更是悬殊。
按照洛时秋第一家公司都过的这么费劲来推断，这第一名得是多牛逼的人物。
“第一名谁也没在公司里碰见过，神龙不见摆尾。也有人说是app专门制造出来的一个阴兵，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只是让我们其他求职者卷起来。”
“第二名是个肝帝，几个月之前我看到他排名还在十名开外，没想到现在都第二了。不过，这个第二要坐很久了，有向妄在，他升不上去了。”
洛时秋看着像是游戏排名一样的界面许久，“付大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付长亥点开了自己的个人信息，“半年前来的，面试了12个公司。我算是活的时间久的，app每过一天就会更换一批人。很多人都没有通过面试，直接被淘汰了。”
洛时秋想到了被淘汰的肥仔，问：“淘汰的人去哪里了？”
“被怪物吃了。”付长亥言简意赅，其实他并没有见过怪物的脸，他只是听出来的。真正被淘汰的人去哪里了，还得问他们自己。
洛时秋和芙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360个行业，按照半个月一次，他全部集齐需要花费15年。他怎么可能15年不回家！
“这app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因为我们游手好闲？对社会没有用，所以要杀了我们，囚禁在这里？”芙洛蹙着好看的眉头问道，她自然也算出来15年的事情，青春就这么几年，她还有梦想等着完成，不想浪费在这里。
“是啊，就因为我们对社会没用。所以我们消失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付长亥苦笑着，“在面试成功后和下次面试中间间隔的15天内，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但这要耗费大量的硬币，就是我们拼死拼活赚到的钱。购买回到现实世界一天，需要一百万。”
穷人连家都回不去！
洛时秋点开自己的七百万小金库，这点儿钱，根本不够花。
“那我们赚到的钱，怎么打到现实世界中？我……我爸爸生病了，我想给他汇钱。”洛时秋问道，他可以不回去，但钱必须得先回去。
“你看app里是不是有个转账汇款？正常输入卡号就可以，不过有手续费，不贵。”
洛时秋很快找到了位置，也在app内找到了电话这一功能，他兴奋的问，“可以给父母打电话？”
“可以，但是话费很贵，不过至少比回家一天便宜点。实在想家，可以打。”
洛时秋第一次觉得，自己赚的人生第一桶金，七百万这么不抗花……
芙洛掂量着自己赚的钱，又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网店开业梦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洛时秋研究了一会儿app，求职者排行榜里，他看到排名靠前的人，全部都把自己的转正福利隐藏了，不让人查看。
他记得自己的转正福利是掉落了道具，可以让他操控。其他人应该也一样。
他也赶紧将自己的转正福利隐藏起来。
“付大哥，我想问一下。这个转正福利……每个人都会有吗？”
“不一定，看公司。”付长亥说道，“我虽说过了12个公司的面试，但我的转正福利只有三个道具，其他公司都是卡着标准线通过的。”
“那这转正福利有什么用？为什么他们都隐藏掉，不让人看？”
付长亥反问：“这是**。在面试中，其他的求职者都是竞争对手，一个岗位的录取人数有限，你会将自己的底牌暴露给其他人吗？”
洛时秋沉默了，这自然是不会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求职者之间互为竞争对手，在面试过程中……可以对另一个人动手吗？人死了，就淘汰了，也就少了一位竞争对手。”
“求职者之间不能互相残杀，但可以利用面试中的一切来达到目的。”付长亥闭上了眼睛，他就见过一次有人利用面试中的npc杀求职者，这种人是少数的，但也存在。
洛时秋点点头，这么残酷的现实，没有人会不害怕吧。
在员工食堂吃完饭，洛时秋就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了，洛时秋心情复杂，但依旧语气轻松的说道：“妈，我一会儿给你汇钱，你把我爸的住院费交上。还有，我爸欠的钱我来还，你不用管了。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爸就行……”
“我找到了工作，赚的挺多的。”洛时秋打电话的时候，心里一阵揪起，他拿命赚的钱，在他妈面前竟然觉得值得。这是他应该做的。
“儿子，不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可不能那么干。”他妈语气紧张起来，毕竟洛时秋活了二十六年，从未出去工作过，家里蹲了五年，早就和社会脱节了，有这样的担心很正常。
洛时秋道：“没有没有，妈你放心吧，钱一会儿我给你转过去。最近我都在公司上班，挺忙的，你平时也别给我打电话来，等着我联系你就行。有事情就给我发短信，我看得到。”
没聊太多东西，他怕他妈担心。他从小被溺爱着长大，他妈从来没把他当作成年人看。这次他出去赚钱，也是他自己的想法。他妈甚至想什么都不告诉他，默默承担所有。
汇了五百万给他妈，下一秒电话打来了，洛时秋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他没钱交话费，留着的二百万是给他保命的钱。
硬币商城的东西特别贵，两百万只能买到一卷绷带，连消炎药都买不起。
员工宿舍。
这里的条件不太好，洛时秋和付长亥住一个房间，上下铺。
晚上他总是能够听到付长亥用指甲抓挠皮肤的声音，吵得他睡不着，但也不敢让付长亥小点声。
就这么忍耐了一晚上。直到天开始朦朦亮，他才有点困意。
没到两个小时，就有人来敲门，让他们去公司报道，毕竟今天是入职第一天。
洗漱完后，洛时秋发现付长亥半天没有起床，正想着去叫一叫呢，却发现付长亥的被子上全都是血。
洛时秋吓得手有些颤抖，甚至不敢用手触碰付长亥盖过的被子。
突然，付长亥掀开了自己的被子，露出可怖的脸庞。如果说昨天还能够看到皮肤，今天的付长亥真的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看不到了……
已经抓破了的脸皮上血红遍布，指甲再次抓挠上去，伤又添伤，指甲里全部都是血肉。恶心的洛时秋差点儿要吐出来。
“你有事？”付长亥沙哑着声音问。
洛时秋尴尬的退后几步，“我看你半天没起来，就是想叫你起床……”
付长亥显然不想多说话，他的嗓子非常不舒服。
穿好衣服后，洛时秋也没等付长亥，走廊里碰到芙洛，两个人一起结伴到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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