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入腹地

“峦起尘!”

荀风渡抽出挂在一旁的佩剑想要对着峦起尘的脖子狠狠的甩下去,但她绝不会那么做。

峦起尘依旧的带着面具,同先前不同,此刻他的面具只有半张,白皙的皮肤,锋利秀气的下颌无一不在暗示着他的容貌卓越绝不是平凡之类。

眼下的,太子一众不知拉拢了多少人心,自己先前做的事又太过于招摇惹眼,若他真的不躲,就这么被自己砍死了,那自己的下场也肯定不会好过!

甚至是名正言顺的给了峦昇邺一个理由,一个除掉自己和峦起尘其他追随者的理由!

“荀风……渡。”

峦起尘轻轻开口,他望着眼前一脸疲惫,挂着两个熊猫眼的人儿,第一次,知道了她本来的名字。

他心里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他想知道,这个名字到底谁还知道。

李施琅知道吗?李施琅可跟她真的很要好!她的箭术就是从他那儿一点一点学过来的,一定没少接触!千无许可能也会知道,他那股冲锋陷阵的狠劲儿、猛劲儿似乎也在荀风渡身上得到了体现!还有谁呢……

他细细的回忆着军营中大大小小的人物,那些人跟她关系都很好,都很不错;他双瞳略略黯淡不断滚动着想要努力的在回忆中翻找着什么,但一无所获空荡荡得徒增几分刻骨铭心得悲伤。

见此人像是变了性一般;荀风渡绝不会跟他一样,认真揣摩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人物。

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自己追随、崇敬的人竟然亲手斩断了自己好友的手。

双眼难抑怒火布满了血丝。

前些天受了伤的手掌一直没有康复,此刻在她的用力的抓握之下,已经崩裂开了,丝丝血液染到剑柄之上。

刚刚,她还在想,或许可以靠着系统和自己的一点小聪明改变一下被动且生死安危飘渺不定的现状,她先前早就该意识到的,不该抱有幻想!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峦起尘!你为什么要斩断云文玥的手!”

荀风渡对着峦起尘大喊,峦起尘却不惊慌他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文玥,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但望着此刻怒火中烧的荀风渡,他知道眼下的自己,至少是现在的自己,是让荀风渡信不过的!

“云文玥。是我做的吗?”

峦起尘抽了把木凳坐在桌前,将热酒放下斟了两碗出来,热气腾腾的烧酒散发出些些暖意。

地上的云文玥抬眼望着峦起尘,像一只受惊的鸟儿般蜷缩着,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凝固了血液的胳膊,苦笑着反问道:“不是你吗?峦大将军,不是您亲手将我的手斩下来的吗?”

“他怎么威胁你了?你竟然这样说话,帮着他来污蔑我?”

“你最好考虑清楚了,他这人,可不会轻而易举的就给你许诺。”峦起尘语气强压着夹杂的愤怒,他欲伸手查看云文玥的伤口却被一旁的荀风渡一把拽住,“峦起尘,云文玥,帮你疗伤,帮着打理军中受伤的将士,他的功劳你我有目共睹啊!峦将军……你怎么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云文玥,你最好考虑清楚。”

峦起尘想要大声说出来,却深知自己辩解无效,只是压这干哑的嗓子自我嘲讽般的问道。

从刚刚自己被峦昇邺支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身边或许有事出现了变化,但他没想到,这变化太过于巨大,他中意的将士果真是个女子不说,这中间的误会隔阂,却无法挣脱的出来了!

“对不起……”

云文玥使劲一咬牙,一股黑血从他嘴角缓缓渗出……荀风渡眼睛瞧见了赶忙过去掰开他的嘴,云文玥却挤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深情地望着荀风渡,又看了之后一眼峦起尘从嘴巴中吐出三个字:“不怪你。”

荀风渡看着怀中的闭上眼睛的云文玥,心里崩溃到了极点。

峦起尘同自己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又有救命之恩,他是不会害云文玥的、他也没有理由害他、可云文玥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怪你”有是什么意思?他被峦起尘斩了手还不怪他?

她脑中诸事像一窝蜂涌了出来。

将她接连数日、极度疲惫的神经彻底击垮,荀风渡目光呆滞,抬头看了一眼燃烧的灯火,又扫视着站在面前的峦起尘。

心里诞出一股无名压力,想要抗争却无从下手,先前的骄傲、自信接连崩溃,她一度认为自己或许可以平步青云顺利完成任务回乡、回家,可愈来愈复杂的情况让她觉得,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当下的难题、困境。

不管是峦起尘,还是颇有城府的峦昇邺,她需要一个靠山;一个可以给自己利用,带来好处,让自己安然无恙,保护的了周围人的靠山。

但这个靠山不能是长久的,一个“狐假虎威”的;此外,她要尽快成为一座山。

峦起尘见荀风渡身子渐渐倾斜着,迅速蹲下身子将她扶住。

眼前人逐渐没了意识,峦起尘将她搀到一侧,而后想要细细的查看一番云文玥的伤口却不想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门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进来了两个侍卫直直的将云文玥抬了出去。

峦起尘见那两人陌生的很,不免疑心,“你们……是太子殿下带来的?怎知这人将死?”

“将军大人,天色不早了!可别错过了这良辰美景的好时机!”

侍卫顾左右而言他。

“去吧。”

峦起尘望着那两个侍卫离开的背景,心里已然明了。

峦昇邺先是拿了荀风渡做幌子,骗自己离开军帐,又将云文玥召了回去,说了些什么话,这云文玥平日里是一副正义之士绝不会肆意栽赃他人,看来是峦昇邺为了让他在自己和荀风渡之间结梁子做了不少恶啊!

虽说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并且也早就安排好了对策,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心里很是失落。

看着昏睡过去的荀风渡,峦起尘攥紧了拳头、他心中生出几段波折;他想一探究竟,却又害怕事情变得更糟,心烦意乱的,从桌上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他往日里酒量极好,号称千杯不醉,可这才一碗酒下了肚,怎么就眼前昏花缭乱了呢?

他低头望着酒坛子,这时云文玥叮嘱给的东西,先前以为云文玥靠得住,不会暗中做些手脚,这会子看来,这坛子酒水里面肯定是加了点什么。

……

醒来之后。

荀风渡只觉头昏欲裂、身子骨像是被人活活打断过一般。

她撕扯着腰带看清身上青紫交接的道道伤痕近乎布满全身,顿时心头一紧。

“难道有人来过了?”

眼下,云文玥同峦起尘早没了影子,云文玥死了,可自己还要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还能回家,一定要好好替他好好照料年幼的弟妹和父母双亲;她拍着脑门,推开身上压着多层被褥、睡得并不安稳,但好歹也是休息过了。

她推开军帐,本以为先前的事儿峦昇邺会将自己困住,可眼下的却无一人阻拦、不免生疑困惑。

又见阿洌一路小跑着凑过来,对着她气喘吁吁的欠身一礼,“都尉大人,宇将军同太子殿下商议,说是要往西域腹地再行百里,请您快点打点东西吧!趁着这几日天晴无雪,要加紧赶路!”

“峦起尘呢?死了吗?”

“说什么呢!太子殿下十分认可峦将军的提议,这才推迟了几日,不然小的可就在昨日将您喊起来了!”

荀风渡一阵疑惑,她使劲捏了捏阿洌的冻得发红的脸蛋,看到对方疼的呲牙咧嘴,她知道这可能不是做梦。

阿洌这话信息量极大。

首先的。

看他的样子,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声张出去,其次,自己睡了好几日,这也是事实;剩下的,竟然是二人议和了?

荀风渡觉得这事儿越来越离奇,昔日里那么针锋相对,现在竟然和睦相处了,这傻子才会相信他们是真心实意的。

“你不好奇,在你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系统小心翼翼的提起,对比先前的冷漠和无感情对话,它似乎是随着荀风渡也发生了改变,见自己的宿主自行忽略了某些大事……亦或者说在她看来是小事的事,它还是比较关心的。

“无所谓。”

阿洌一摆手让人收拾着东西,荀风渡随口一回便加入了进去。

而本该目睹了事由经过的系统却见荀风渡漠不关心的神情,也就乖乖闭了嘴。

古时行军倒也不慢,仅仅半日,就已经行进了不少公里路程。

荀风渡骑着马跟在后面,脑海中回忆着先前荒漠古族献出的地图。

这一片荒漠毫无人烟,极易迷失方向,而看其他人的意思是要前往“平安州”一地,这地方在数年前曾是一个沙中古城,给旅途商人歇脚用的,随着萧朝的衰败,这里渐渐的被蛮族攻占,劫商响马频出,再无商人经过。

“这地方有道具出没,前往这里我没什么意见,但是……”荀风渡引出系统,有些担心。

系统随即出现,略略思索后给出一个答案,“打不过。这不是峦起尘的意思,峦昇邺根本不了解敌我双方的差距,要是这么不知死活的前进,肯定全军覆没。”

“一点希望都没有?”

“如果是你,那肯定是有的。”

系统总是给与一定的肯定与希望,荀风渡前后扫视着狭长的队伍,心里捉摸着该怎样解决这个“肯定是有的”的难题。

先前自己放火烧过军营,再用同样的招数,似乎成功得概率不大,毕竟对方又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对手。

她望着茫茫白漠,心里悄悄地,打定了主意。

峦起尘自然是不用说服的,该怎么说服那倔驴一样的宇将军和铲除那位徒生事端、来者不善的太子呢?

毕竟挡路者又给自己带来了威胁,还是尽快除掉最好!

荀风渡抬眼扫视着前方,不经意间撇到一个金光闪闪的斑点。

她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个金色的斑点,想着这雪后的荒漠竟然还有这样金色的石头未被厚雪覆盖,可那点点金斑却突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队伍跑过来。

她脑海中浮现出前些日子遇到的白衣镶金的沙漠族人,难道是那个孩子?

身旁的阿洌猜到了她的想法,请示一声驾着马飞奔过去。

前方的队伍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顺势停下了脚步,而荀风渡已差人前去查看,众人皆是好奇又谨慎,全副武装着等待着阿洌的回应,峦起尘一行将领见身后队伍停了脚步,骑马飞奔过来。

阿洌将冻得奄奄一息得朝鲁捆了回来,连同他那根漆黑的羊骨,荀风渡见到久违的朝鲁心里很是诧异。

先前,峦起尘许诺了他们可效力萧朝,可迟迟不见归顺得人影,派人去寻了几次也都纷纷迷失荒漠、无疾而终,这孩子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

荀风渡轻轻搓了搓朝鲁得脸蛋,那孩子睁开眼睛,“哇”得一声哭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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