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乱说什么?!我们这可是正经生意,童叟无欺!”
掌柜的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她猛地转头,这才看见了好整以暇的男人。
她可没有温芫淡定,眼中当即掠过了惊艳。
掌柜的语气缓和下来,却又染上了一丝油腻猥琐。
“靓仔,”她眯起眼睛,神情轻佻放肆地在男人的玉雕的面容和青松般挺拔的身段上游移:“女人谈生意,男人懂个什么?想学,姐姐晚点可以教你。”
“你教我?”
男人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躲开了她伸向他下巴的肥腻手指:“教我坑蒙拐骗吗?”
他眼含讥诮:“要不是我正巧在这,这傻子都被你们坑个底儿掉了。”
傻子?
温芫失笑,这说的是她吗?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白了,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才被典当行这么坑。
是的,她现在更相信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傲慢又漫不经心,但跟盛雁鸣或是于川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比起来,更像是一种久居上位的骄矜。
毕竟那一身贵气,可不是一般人家养得出来的。
不过说起来……她微微挑了挑眉,男人显然气度不凡,就连她这个外行都看得出他出身不低。
这掌柜的好歹是在典当行里做事,眼力绝对比她强多了。可态度怎么还这么轻慢?
她只能想到两个可能性——第一,社会的重女轻男实在太过严重。
联想到她原本的世界,哪怕是相当杰出的女性都会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评判。
比如温芫就见证过,关于一位对社会做出卓越贡献的女性的报道下,热评第一居然是“这种女人事业心太强,将来根本嫁不出去”。
而穿越过来的世界,跟曾经的世界正好相反。
这种待遇几千年来,恐怕男人们也遭受了不少。
所以同理可证,这个世界对于男人的轻视也是印在骨子里的。
温芫:……真可惜不能送原世界的部分脑瘫们过来感受感受。
第二个可能性——这个当铺是有靠山的,这靠山还挺硬,导致这掌柜的根本没把男人当回事。
又或者……两者都有。
不过掌柜的到底还是有所顾忌。
她不再搭理男人,转而看向温芫,脸上的油滑快要滴落下来:“您别搭理。一个男人,有个屁的见识。这样吧,老板没在,我私自做个主——就两百万,您意下如何?这个街,这样的高价,也就我们一家了。”
“算了,”
温芫回答:“我还是听这位先生的话,不当了。”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玉箫,仔细装入黑色绒布袋里。掌柜龇牙咧嘴地肉疼,看表情恨不得冲上来把玉箫抢下来。
温芫斜乜着她神情,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恐怕让这男人说中了,这玉箫的价值绝对不止两百万。
掌柜的见收当无望,也撕下了客气的假面,恶狠狠地指着男人:“好啊,臭爷们儿,搅合生意是不是?”
她身边的伙计也阴着脸站了起来。掌柜的逼近:“你们俩该不会是认识吧,这是拿老娘开涮呢?”
温芫见状也冷下了脸:“怎么着,还想明抢?”
掌柜的满是横肉的脸上扯开一个狰狞的笑容:“识相点,把玉箫留下,拿着一百万滚!”
温芫心里冷笑。
这奸商,说话间居然又把价格压低了一百万:“这小爷们嘛~”
她脸上堆砌起淫-笑:“留下来陪陪姐儿几个?让姐给你规矩规矩。”
温芫皱眉。
她也没想到出来当东西会遇到这么一出。这黑店胆子也太大了,商量不成,居然想要明抢。
但本身就是因她而起,事已至此,她不想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当下,温芫侧身挡在男人面前,回答:“有什么事儿冲我来,为难一个男人算什么玩意儿?”
说完她偏头,低声对男人说:“没你的事儿,你走吧。”
“真有意思,”男人低沉的声音夹着冷笑从身后传来:“我这人就喜欢找事儿。给我砸!”
话音刚落,当铺门口“呼”地涌进来了十来号人。个个身穿黑衣,袖扣闪闪发亮。
掌柜的先是张开嘴像是要怒喝。可仔细一看对方的穿着,脚就软了。
她惶然地开口,声音颤抖:“丁……丁家的?”
掌柜的脸上的肉抽搐,扯出一个小心翼翼的赔笑:“是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高抬贵手……”
回答她的只有摆件和家具被砸烂的声音。
顿时,店员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只有掌柜的肉疼的哀嚎声,与破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嘈杂刺耳的喧闹乐章。
温芫傻眼,她是看得出来男人有背景,可没想到这么豪横,上来就把店砸了。
她抱着玉箫傻站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到一角碎瓷溅到自己脚边才回过神。
这瞧着……似乎没她什么事儿了啊……
温芫叹了口气,转身想走。
“哎,”
身后男人叫住她:“等我,一起走。”
温芫不明就里地回头看他,男人动作潇洒地戴上墨镜:“抱着几千万的东西,等着挨抢呢?”
原来他是担心自己露了富被人盯上。
温芫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这人看起来高傲不近人情,其实还是挺善良的。
对于别人的好意,她一向是不吝于表达感激:“谢谢你。”
男人比她高了一头多,眼神斜斜地从墨镜片后瞄下来,过了几秒才嗤笑一声:“傻里傻气的,还学人家英雄救美呢?”
温芫笑了:“本来就是我的事儿,牵扯无辜的人不值当。”
说完她有些担忧:“听说这条街的人多多少少都跟恶势力有点瓜葛,你这样没事吧?”
尤其是刚才那当铺……显然有背景啊。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开砸真的大丈夫?
“切。”男人冷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温芫:“……”行吧。
也是,看您刚才那架势,比他们还像恶势力……
这种级别的神仙打架,她区区凡人,连个边儿都挨不着,又别操心了。
男人没有回答温芫,反问:“知道这条街不干净,还来这当?你要是真急着脱手,”
他沉吟片刻:“两天之后,晚上七点,带它来这里。”
他修长的手指向旁边招了招,有保镖沉稳走上前,向温芫递上一张卡片。
温芫接过卡片,还没等说话,保镖已经拉开了车门,让男人上了车。
车窗摇下,他一只手把墨镜向下拿了拿,镜片上方露出浓密的长睫,然后是黑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颇玩味地看了温芫几秒,随即车子发动,绝尘而去。
温芫回到自己车里,才来得及去看那张小卡片。
黑色的卡片仿佛是金属制成,乌润的光泽满满质感。暗纹衬托在其上,垫着一行小字——那是一个地址。
温芫皱眉,总觉得这个地址有些熟悉。
她把卡片翻转过来,上面没有任何头衔,只有两个鎏金大字,仿佛这个名字的主人,本就不需要任何头衔修饰,名字本身就可以代表一切。
“丁麓……”
温芫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这地址,不就是之前杨书雅发的那个请柬上的吗?
难道这男人是鉴赏酒会的主办人?还是说,这个举办地点是他家的产业?
不管是哪个可能,都看得出他的家世的确相当可观。
但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
温芫压下心中的疑虑,现在更让她头大的是——
到底怎么才能卖东西换钱啊啊啊……
虽然这个叫丁麓的男人让她两天后带着玉箫去酒会现场,似乎是有要买下的意思,但她一向习惯做好最坏打算。
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她就是两手空空。杨书雅来者不善,手里不准备宽裕点怎么行?
温芫有些犯愁,靠在座椅上仰着头发呆。
忽然,她灵光一闪,在社交软件里翻出了一个名片。
聊天框干干净净,显然不是什么常联系的关系。
温芫沉吟片刻,语音发过去一句废话:“在吗?”
果然,废话被无视了——当然,也不排除原主这猫嫌狗憎的加成。半晌,没人回复。
温芫叹了口气,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她手指轻点,选中一张图片,原图发送。
那边居然还是没回复。
这下子,温芫被气笑了。她好心地把那张照片放大,在某个角落截了个图,再次发了过去。
这次那边几乎是秒回:“???”
有戏。温芫再度发去语音,语气悠然:“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几小时后,温芫身处一家环境优雅、幽静隐秘的中式餐厅包厢里。
而她面前的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也许是预见了自己马上就能有钱入账,温芫点菜的时候没半点含糊。细白手指唰唰唰一扫,海陆空全都涵盖其中。
金黄的松鼠桂鱼、橙红的烧三门膏蟹、大红的樱桃鹅肝、鲜嫩的炭烤和牛——包厢里浓香四溢,每一道都让人食指大动。
温芫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撑着下巴,看向桌子对面,好心情地招呼:“别客气,吃啊。”
桌子对面坐着的男人满面阴云,和她的轻快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咬牙切齿,隔着满满当当的圆桌,看向温芫:“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芫:我想吃饭=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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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英雄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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