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付钱

“溜出去玩了?”看到如此喜欢面条的铃音,老婆婆打趣道,“去坐,婆婆请你吃面。”

热腾腾一碗面条端上桌,还贴心附上叉子,方便铃音。

铃音心系面条,接过餐具,叉上一些面条,吹吹热气,着急往嘴里放。

正吃着,耳边传来难听声音。

“每天跑来蹭吃蹭喝,收容所没饭给你吃吗?”

面摊对面摊位上,高高堆叠起两摞笼屉。

暂时没有生意,摊主大叔倚在摊位旁。身体强壮,却瘸了一条腿,行动不方便的模样。

“看我干什么?整天蹭吃蹭喝还有理了?”大叔再度鄙夷道。

“阿择,别说了,”老婆婆出声制止,“我愿意请她吃面条,你哪来那么多话。”

“可她也不能每天……”阿择大叔还想说,碍于面摊老婆婆的神色,硬生生吞回后面的话。

两人的对话让铃音想起,这世上还有付钱这回事。

她总以为面摊老婆婆和荒星老人们一样,喜欢她,收留她,给她食物。

“我会付钱!”铃音较真,垂手一摸索才发现小背包不知何时丢失,根本拿不出一个星币。

她放下热气腾腾的面条,以穿墙方式回到收容所,直奔樱绯房间。

敲了几下门,樱绯从606房间探出头,见到她,激动得差点掉眼泪。

“通讯器丢了你知道吗?急死我们了!”

“给我星币。”铃音完全不接话,拿到星币,还从房间抓了一把糖果才跑。

回到围墙外的面摊,铃音脸不红气不喘,一切动作轻松随意。

速度之快,面条还冒着热气。

她不知道该支付多少星币,要来的全部塞给老婆婆。

“呐,付钱。”

略显天真的面庞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有认真的表情格外明显。

如此较真,让面摊老婆婆有些苦笑不得,只收下十五星币,其他退还给铃音。

非要较真的铃音拿着星币,又跑去对面瘫子,要买阿择大叔的东西。

举动让大叔有些难堪,卖给她几个包子,又说要送个馒头。

“我自己买,不要你送。”铃音当真又认真,执行付钱这个行动。

到了面摊老婆婆和阿择大叔眼里,成了死脑筋。

面条一如既往美味,铃音自己吃完,还付钱另外打包两碗。

临走之前,一股脑往面摊上倒出糖果,说是感谢老婆婆。

望着穿墙当寻常的铃音,阿择大叔凑到面摊上,趁着没有客人,按着老婆婆说事。

“她这是脑子不好使,还是个一根筋?咱们的计划还能继续下去吗?”

“你啊,也稍微转个弯行不行?我看那孩子人挺好的,应该会配合咱们的计划。”相较于铃音,老婆婆选择嫌弃阿择大叔。

*

606房间,铃音放下面条和包子,香气再度充斥房间每一个角落,诱惑得樱绯和万万只留口水。

“亏你还记得我们两个,”万万放下手中电脑,扒拉食物袋子,一点不客气,“忙着删消息,真是累死我了。”

“我们还没吃午餐呢。”樱绯也算体验到什么叫饿得头昏眼花。

自从铃音在机甲展示大会会场闹出事端以后,看台观众没有反应。机甲驾驶员向管理局反馈情况无果后,擅自将所见所闻发到网络。

好在没有录像、拍照之类的证据,仅有文字描述的内容,真假难辨。

万万第一时间黑进网络,和樱绯一起,见一条删一条,确保“疑似非常规物种大闹机甲展示会”的内容全部清除。

“竟然只有少量机甲驾驶员看见你大闹会场?”面条香得离谱,樱绯却没忘记指出行动中的神奇。

“感觉现场应该很震撼,只不过,”万万也有些迟疑,“你是怎么让看台上的观众无法目视的,难道也是你复合能力中的一种?”

以收容所内操纵师的行为方式,大概率会带人去偏僻地方,狠狠教训一顿来解决恩怨。

谁也想不到,铃音从未改变过行为模式,想到哪干到哪,且对自身的特别之处一无所知。

万万大口咕嘟面汤,吃了个一干二净,满足放下碗。

信誓旦旦道:“还好还好,我和樱绯及时删掉每一条和你有关的内容,即使传到国王那,也没有实质性证据。”

“啊?”铃音只顾着欣赏两人对面条的陶醉,没听到前面的大段分析。

只知道衣服和鞋子没要回来,大小姐只赔给她一些没用的东西。

平静状态下,她能轻易释怀这种无奈的事,只是想起来有些不舒服。

“好了,别说这些,徒增烦恼而已。再去找点吃的吧,我还没吃饱呢。”樱绯赶紧找借口绕开话题。

她更早接触铃音,知道这些对铃音来说都是废话,说也没用。

夜长了许多,铃音意外难以入眠,靠在床边仰望星空。

记忆从荒星老人们居住的村落开始,她也并非记得醒来后的所有。

短短几个月时间,很多已经开始模糊。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似乎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在催促她行动起来,不要长期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她无法思考也无法探究,只想每天吃到美味,其他事,随意就好。

*

隔天,风平浪静。

网络上再没流传出任何关于非常规物种大闹展示会会场的消息,似乎不完全是出自万万的手笔,还有更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操控。

神秘人大闹会场,破坏机甲的事悄无声息结束。

收容所围墙之外,老婆婆和阿择大叔难得上午出摊,成功蹲到墙外徘徊的铃音。

“我不吃包子。”并非故意,只是没那么喜欢。面对堵上前的阿择大叔,铃音毫不避讳,视线落在面摊上。

“那就来吃碗面条好了。”老婆婆热情招呼。

面摊上的事,铃音事无巨细,告诉两位朋友。

不仅学会看价格,还发现自己并非不认字,是从来没留神过。

挂在前方的价目表,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铃音能完整读出来,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瞧这孩子,还真较真上了,不用看字,看后面,”面摊老婆婆耐心解释加教学,“不管什么面条,都是五星币一碗。”

“噢。”铃音摸出一枚面额五的星币放在面摊上,也不说吃什么面条,自顾自找个位置坐下。

她的星币由樱绯和万万保管,是在她出门弄丢背包和星币之后的决定。

每次出门前,她能拿到二十星币,可以买点东西吃,弄丢也不会损失太大。

在樱绯和万万的计划中,需要用到星币的地方还很多,至少目前不能让铃音随便乱丢。

面摊上,任意一种面条都是极致美味,每次都是老婆婆帮忙安排,铃音只负责吃。

“吃完面条,跟我去个地方呗。”阿择大叔不打扰铃音吃面,拖着瘸腿坐在对面桌,一改烦躁态度,好声好气说话。

铃音没搭理,老婆婆在一旁帮腔。

“是很重要的事情,跟他去吧。”

要不回荒星老人们缝制的衣物,对铃音来说,这世上只剩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美味。

她没有追问,吞着面条,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惬意品完面条,刚好是午后闲暇时间。

铃音跟着阿择大叔深入贫民区内部,穿梭在巷道中间。黑色连衣裙有些破旧,让她看起来并不起眼。

目的地是一间酒馆,白天也开着门。

人们来去匆匆,一杯下肚,往吧台放下星币就走。

更像是喝一杯缓解,并不能悠然享受。

阿择大叔在前,铃音在后。

穿过酒馆内部一道隐蔽木门,路面倾斜,前方是向下台阶。

台阶每隔一段亮着一盏小灯,昏暗倒也足够照明。

不知道走了多久,铃音无聊到打哈欠。

“就快到了,别急。”阿择大叔适时给出反应。

“我不急。”铃音的大实话总是无人在意。

话一出口,让阿择大叔加速前进。

台阶最底部是一道铁门,外部没有门锁,只有上半部有一扇小窗。

敲门后,小窗打开,里面的人确认阿择大叔样貌后开门。

门后灯光明亮,和上方酒馆几乎相同的布置。

不同的是,很多人停留,围坐桌边,吃着简单食物,喝一杯饮品。

没有上面那些人的局促感,但多出几分焦虑。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几名和阿择大叔年纪相仿的男人出现,围观铃音,又不敢过于靠前。

“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附近几个年轻人也看过来。

“要不要让她当场展示一下,之后这里的重建就交给你们了。”阿择大叔没好气回怼。

年轻人纷纷咋舌回头,不打扰这些长辈谈重要事情。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阿择大叔带铃音去角落处落座,自问自答,“这里是反抗约瑟国王的防抗组织基地。”

“约瑟是个坏事干尽的国王,我出生之前,他已经在祸害星际,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另一位大叔补充道。

“聚在这里的,都是遭到约瑟国王毁灭家园的人。”

大叔们说得很激动,铃音却听不懂。

她以为的大事是美味,而不是听一群奇怪大叔说她不明白的事情。

“为什么要反抗约瑟国王?”铃音茫然一句话,引爆房间内所有人的情绪,空气中弥漫起复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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