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琦再吃东西时,变得小心翼翼,决计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陶艺琛似乎也真的放过了他,他自己也尝了一片凤爪,点点头,然后问总监,“这道菜口味不错,是怎么做的?”
被堂堂陶总夸菜品好吃,总监十分高兴,带着几分骄傲娓娓道来,“这道菜讲究的是个功夫,要先将凤爪去骨,再加料酒、生姜、葱、八角,大火烧开后文煮至烂熟。捞出凤爪晾凉洒匀冻肉粉,上笼蒸半个小时,压实凉透后放入冰箱冷藏保存。走菜前扣出凤爪冻,切成薄片,再以鲜汤,鲜酱油、蔗糖、熟芝麻、红油混合调匀成味汁淋入。“
乖乖,这么多调料工序伺候着,这鸡爪子得多精贵,叶琦在心中感叹,再提著,都有点儿下不去嘴。
陶艺琛饶有兴趣,他问总监呢,“能不能把你刚才说食谱誊写一份给我?“
总监面露难色,“我家的菜谱算商业机密,陶总是熟客,我才跟您说了说。”
陶艺琛摆手,“商业机密是怕别人偷了去赚钱,我要食谱是想自己在家做,你也看到了,我家小先生喜欢,我研究好了,就做给他一个人吃。
这话说的,叶琦简直无地自容,陶艺琛死乞白赖跟人打听商业机密,是为了给他洗手做羹汤?
另一边,总监波澜不惊的表情第一次裂开一道缝。
“陶总!” 他不由自主地竖起拇指,在心中呐喊,“牛,真牛!”
中秋家宴,丰足又精致,桂花鱼羹,荷包里脊,樱桃肉,道道珍馐,都是难得一见的美食。
要不是陶艺琛时不时制造出点儿暧昧的“状况”,这顿饭足以叶琦回味无穷。
幼时,叶琦的家境并不算好,沉溺于音乐的父亲没有固定收入,却还坚持送叶琦学琴。
每顿饭只要全家人坐上饭桌,就要听母亲刘霞喋喋不休的抱怨,听她说家里如何拮据,买不起荤菜,交了叶琦的学费,全家就只能吃土。
然后父亲开始摔碗,紧接着就是无休止的争吵。
在这样环境下,不要说吃好,叶琦甚至都不敢吃饱,他每多吃一粒米,都会生出负罪感,生怕他让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庭雪上加霜。
那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到文卓家打牙祭,文卓家的厨房里有一口专门的大锅,里面是他家用老汤卤的鸡爪,猪蹄,五花肉,有时候还有牛筋牛腱。
文卓很爱吃肉,也很能吃肉,文卓的爸妈对他十分宠溺,那一锅的肉大人们基本不动筷子,都紧着孩子。
叶琦只比文卓小几个月,也是长身体的时候,但是叶琦特别有眼力见儿,他也不动那锅里的肉,只捡鸡爪子啃。
”小琦,你怎么不吃肉啊。” 文卓的妈妈夹起一根鸡腿。
文卓将碗伸过去,“小琦嫌肉太腻。“
”嗯嗯,我不爱吃肉,就喜欢吃叔叔做的鸡爪,特别香。“ 叶琦赶紧捞起只有薄薄一层皮的鸡爪子,放进自己的碗里。
“你看,我就说吧,” 文卓得意地叼着嘴里的肉,“小琦最爱啃鸡爪子了。”
”琦琦,你怎么不吃肉啊。“ 同样的一句话将叶琦从回忆拉回现实。
叶琦抬头,发现陶艺琛正奇怪地看着他,”这些荤菜,都不合你的胃口?“
当然不是,叶琦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只吃饭桌上最便宜的素菜。
“你在家里吃饭也是,就吃放在眼前的一点儿青菜,养了这么些天,摸上去还都是骨头。” 陶艺琛嘴里说的像是在嗔怪,眼神里却满是宠溺,他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桂花鱼送到叶琦嘴边,“这是今天早晨新采的桂花,一年也就这几天吃最地道,你现在不赏脸,桂花们可要失望地等到明年了。”
“我自己来。” 叶琦想要用手接勺子,陶艺琛却趁他张嘴,将鱼羹投喂进他嘴里。
然后又加起一块金黄色的里脊,“来,这个是长肌肉的,拉琴那么累,这个一定要多吃,要不你去上博特曼先生的课,拿不动琴可怎么学。” 陶艺琛连哄带吓虎,简直像在带小孩儿。
环境舒适,菜肴可口,叶琦不知不觉吃的有点儿撑。
陶艺琛看着眼前的空盘子,呵呵的笑,“原来我家小鹿是个肉食动物,而且还这么能吃。”
一句话,又把叶琦说的红了脸。
陶艺琛捏捏叶琦的腮帮,“我一直想跟你说,你在家吃饭总是客气的跟个外人似的,这个毛病可不好,要改,知不知道。”
他在陶艺琛眼睛里要改的东西还真不少,叶琦在心里默数,喜欢的花草,吃饭的习惯,还有喜欢的人。
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改变。
但陶艺琛仿佛拥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跟他在一起,叶琦感觉自己像只蜕变的蝴蝶,慢慢的重新认识自己,潜移默化地改变自己。
饭吃的差不多,外面的雨将停未停,叶琦起身,跟陶艺琛说他要去洗手间。
总监引路,将他带到一片竹林的前面,用手往竹林深处指了指,”过去便是了,当心脚下积水。“
这里的洗手间,设计的更像一间休息室,温馨雅致,叶琦方便完走到外间,打开白瓷洗手盆上竹筒状的水龙头,温水打在叶琦纤细漂亮的手指上,叶琦吃的太饱,动作就快不起来,反正也不着急,叶琦就着水流慢慢搓揉指尖。
忽然有人从后面近身贴近,两条胳膊如蛇一般从叶琦腋下探出来,沿着他的小臂向前,一把握上水龙头下叶琦**的手。
叶琦吓了一大跳,就在他要大叫出声的前一秒,面前的镜子映出身后人的脸。
“文卓?!”
“是我,” 文卓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向叶琦,胯顶着他的后腰,前胸压着他的肩膀,桎梏一般将叶琦困在洗手台前。
叶琦和文卓网恋的那几年,深夜煲完电话粥,每每独自面对寒灯孤夜,叶琦不是没有渴望过与恋人有进一步的肌肤相亲。
然而此刻,他的身体第一次如此严丝合缝的和文卓的身体贴在一起,叶琦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只觉得胸闷气短,
”文卓,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琦的声音闷闷的,他用力挣扎了几下,换来的却是文卓更强势的压制。
“小琦,” 文卓的气息粗重地打在叶琦的后颈上,在叶琦瓷白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文卓,你别这样,放开我。“ 叶琦严词拒绝。
“小琦,小琦,我知道你很想我,” 文卓并不听,反而变本加厉,他用下巴厮磨叶琦的后颈,反复叫他的名字,好像每叫一声,就可以多拥有一寸怀里抱着的人。
“我也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水龙头下文卓的手纠缠着叶琦的手。
叶琦更加奋力地挣扎,镜子里,他的脸色铁青,“文卓,我要你放开我,听见没有,否则……”
“否则怎样?“ 文卓从镜子里看向叶琦,眼神里带着不屑,更多的是贪婪,他从小和叶琦一起长大,他自觉非常了解叶琦,叶琦从来都是他的小绵羊,他想要怎样就怎样。
僻静私密的洗手间,外面是竹林雨声和黑漆漆的夜。
胸腹间几杯清酒翻涌上头,文卓变得更为大胆。
他不顾叶琦的拒绝挣扎,一只**的手从叶琦的衣摆下伸上来,袭上叶琦的胸口。
“文卓!” 叶琦猛然发力,文卓的身体应声向后弹射出去,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文卓的后背重重地撞上大理石墙面。
“叶琦!” 文卓捂住右肋骨,疼的眼睛鼻子都纠在一起。
他万万没想到,叶琦会下这样的狠手,一手肘直接击打在他脆弱的骨缝,有一个瞬间,他以为自己的骨头都被叶琦撞断了。
文卓扶着墙,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勉强直起腰。
他恨恨地看向叶琦,“叶琦,你什么意思?”
叶琦两只手捂住被文卓摸湿的胸口,气愤的目光里也带着一丝惊魂未定,“文卓,你忘记自己定婚了吗?请你自重。”
听叶琦提到订婚,文卓眼神暗了暗,语气随即软了下来,“小琦,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我和雅雅订婚是迫不得已。”
文卓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叶琦打断,“文卓,你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却和我亲热,你把我置于何地,你又把雅雅置于何地?“
文卓耸了耸肩膀,”小琦,你应该了解我的,我心里最喜欢的永远都是你。”
“可这是不对的。” 叶琦的眼眶发红,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气愤还是伤心,“你和雅雅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无论我们两个有多少年的感情,感情曾经有多好,都已经结束了,我说过,祝福你和雅雅,我们之间再有任何交集,都只能是普通朋友关系。”
“可我不想和你做普通朋友,我们也不可能只是普通朋友。” 文卓似是在央求,“小琦,你难道忘了我们从小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还有我给你打的那么多越洋电话,你心里一直都是最喜欢我的,对不对,小琦。”
文卓的话戳到叶琦的痛处,没错,他曾经那么喜欢眼前的这个人,把他视为生命中的唯一,但那又怎么样呢?
文卓已经不属于他了,不管有多痛苦和不甘,叶琦都绝不会做任何丧失底线的事情,哪怕是文卓主动,他更不能接受。
叶琦咬紧嘴唇,文卓把叶琦的沉默当作妥协,他的脸上重新洋溢起胜利者的笑容,“小琦,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啊,告诉你一个秘密,” 文卓再次一步步向叶琦身边逼近,“我和雅雅结婚只是权宜之计,我刚学成回国,没资源没人脉,可是如果我成了雅雅的丈夫,她的那个做高管的老爸就会不遗余力在事业上帮衬我,等过几年,我站稳脚跟,我就找个机会和雅雅离婚,到时候,还是咱俩在一起,小琦,你看,我一直都在为咱俩着想。“
幽暗的灯光下,文卓的表情正在变的扭曲,他的目光如蛇信般在叶琦身上舔来舔去,”我和雅雅离婚之前,也不会让你寂寞的,你作我的情人,我们照样可以在一起,小琦,你不知道,我和雅雅每次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其实都是你。”
太恶心了,文卓的话太恶心了,叶琦的喉咙抽动,抑制不住想要干呕。
文卓还在逼近,他凑到叶琦跟前,“小琦,我还知道,你所谓的婚姻,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丈夫,都是你太生气,编出来刺激我的,因为你说过要把第一次留给我,你从不对我说谎,你的第一次也只可能给我。“
文卓说着,竟然上下其手,一手去揽叶琦的腰,一手去撕叶琦胸前的衣襟,”小琦,你真好看,不如今晚,就履行你的承诺,把第一次给我吧。”
文卓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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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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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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