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博士听了官御正的话,没思考多久,就连连作揖对着那李娘子道歉。说是之后一定谨言慎行,好好反省,又说要去那娘子的府上赔礼道歉,还望李娘子给个机会,又让学生给那郎君解开了绑住的绳子,也是一番恭敬的行礼,老师对着学生行礼,道歉,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李娘子看那博士演戏一般,虽然是道了歉,更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也还是不满,这是人品问题,他定然不是第一次欺压学生,也不是第一次收授物品。这种人又怎么还能在寺学里任教,对着官御正还想说些什么,官御正牵了那李娘子的手,”前个皇后新赏了我一些樱桃和葡萄酒,我们用那金樽琉璃杯子盛了,李娘子可有兴趣陪我去品鉴下?”
“我们待这里也许久了,也别耽误了学生们上下面的课。”
“我知道你心下不满,放心,我一定同皇上,皇后报了,让这门下省的这几日这博士定能回去好好反省的“
的确是一张能言会道的嘴。官御正现下是那皇上和皇后眼前的能人,红人,虽是女子,文采却是比那好多郎君出彩。如今少有人不给她面子,她拉走了李娘子,也还不忘给其他娘子们,安排了表演和诵经,只说花销都安在她头上,又罚了那博士停课两日反省,又令弘文馆派了一个真的博士来,继续为这些学子们授课。
可以说方方面面都做的无法指摘,很是八面玲珑了。
学子们都回去上课了,李光还围着玄净:”
“真被阿姊说中了,可这样的博士哦不对,助教,居然还能留着教书,弘文馆那样的地方,怎么会看得上他。”
李光一脸不忿“我若将来做官,定不留着这种祸害。”
玄净只轻轻摇了摇头,梦想和现实总有差别的。但愿自己的李光弟弟,能初心永在。
“对了,阿兄呢?“玄净从刚才开始就不见到李宗,他这兄长极爱读书,学的又好,绝不可能逃课。
“阿兄去给一个郎君抄经书去了,之前主持来问过寺学里的学子们,大家都嫌浪费时间,没人愿意,阿兄说他学的进度本来就比我们快,又有闲暇就去了”
“阿兄没见到就好”玄净心里松了口气。
玄净自觉自己识人看物还算精准,李宗是家里最大的儿郎,受他阿耶,也就是玄净的大伯影响,接人待物很谨慎,身上莫名其妙给自己添了些责任,读书比起李光更认真刻苦些,心里是有理想的,平日里话又不多,那想法心里话定然都是闷在心里,为人若正直善良,这个兄长见到这种事情,自己当下又没有能力解决,怕是要想多了内耗。
“阿兄在那张助教和那杜郎君争论的时候,就直接站起来走了,说是主持喊他抄经的时间到了,阿兄之前从不顶撞,那张助教都没反应过来,就开门而出,别提有多俊逸潇洒了"
李光小太阳虽然说着阿兄潇洒,可脸却是耷拉下来的,“其实我有点担心兄长,他这几日都不说话,那博士吵闹时才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他和我说他之前错了,两眼不闻窗外事,是读不好圣贤书的”
玄净紧紧握了握李光的手,这一家人总是互相体谅关怀,阿耶,阿娘也从不说自己的苦楚,连李宗,李光碰到烂到只会欺压人的师长,也都默默忍受,不想添麻烦。
秒柔被人辱骂乡下人,也只是偷偷回去找她哭一场,第二日继续洋溢着笑脸去和嫌弃她的小娘子们交往。
这佛寺圣洁,香火旺盛 ,和管城县那小小的山中寺庙不同,光是佛殿就百余座,分散各处各管不同,这漫天神佛,不知能不能容的下她的小小愿望,她只希望她的家人能平安,健康。
玄净把李光赶去上课,李光说心里难过,不想去,玄净看他也的确悲伤,就准备带了他逃课散心,两人就漫无目的的在寺中散步,她今日的任务三暂时不好完成,那李娘子也不知道被那官御正洗脑到了什么程度。
玄净想的太认真,差点撞上一个人的脚。
有一双大手扶了她一把,玄净失去的魂魄终于归了位,忙歉意行礼“抱歉,郎君“
抬眼是裴松风一脸倨傲的笑着看她,傻子都看出他眼里的玩味和威胁。他可是早早就再蹲点了,这小娘子昨日果然没有买玉佩。
完了!没买玉佩,没有赔礼,怎么就碰上了啊!这佛寺那么大!怎么就这么有缘分!
“那个,那个裴郎,你听我解释(编),我今日准备再去一次西市,那玉佩的确太贵,我是打算买个香囊,但是想了想,只买香囊我觉得也不够有诚意,我准备抄写一页经书,在这观音像前为您祈个福,然后放进这香囊里,再来送给你的。“玄净用了自己最有诚意最无辜最单纯的眼神看着他,怕他不相信,使劲眨了眨眼睛。
面前少女眉梢嘴角娇俏,映着日光,故意装了单纯的眸子更是清澈莹润,她本就生的漂亮端庄,故意用了讨好的音色,竟让裴松风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长安什么样子的美人他没见过,竟被迷住了眼。
“香囊,你觉得我会用那便宜的东西么?”裴松风昨日就知道了玄净根本没买那掌柜推荐的很贵的物件。
“可是再贵的玉佩不也碰到还是会碎,碎了也还是会伤到你的手,更何况,贵气好看不过是用来陪衬,再贵的东西和物件,哪有裴郎你珍贵,俊朗呢?”
李光听了咂舌,他玄净阿姊这拍马屁的能力自己竟然望尘莫及,看来自己也要多去那相亲角和那娘子们过过招了。
阿姊之前可是内向不爱说话的。
细碎的光透过枝丫洒落下来,落在那少女一脸认真的眼眸里,裴松风听了,定定的看着她。
玄净自认为没有人不喜欢糖衣炮弹,要是不喜欢,那就是夸的不够,夸的不到位。
果然那郎君还是投了降。要说心里没有波动那定然是假的,这话好听的,裴松风这样心狠嘴毒的人,也没有招数。
“好,我等你的香囊”裴松风久久吐了这么一句话,玄净瞬觉背后的大山卸了下来。
“那点心也留下‘ 那被阳光照射泛着冷白光的手指,指了李光一直拎着的盒子。
李光虽然不懂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阿姊的态度,裴兄似乎抓了阿姊什么把柄。
李光拎着食盒也很殷勤的递给了裴松风身边的侍从:“这可是阿姊专门为裴兄做的,今日的口味不一样,定是比昨日的好吃些。(今日的没有掉落地上没有灰)”
“哦?为我专门做的?”裴松风狭长的眼眸眯了眯,眼里的趣味更浓了几分。
玄净突然有些害羞,这李光再说些什么,他自己要不要听听看,这话怎么这么暧昧奇怪!
“是呢,裴兄,阿姊和我这就在找你呢,正好遇到也是缘分”
玄净见李光这话说的越来越离谱,实在是难以言喻。
”裴郎你莫听他乱说,我这就和光郎去买香囊去了,告辞“。说罢拉了李光就扯着他走。
那急促的背影和着急解释的样子,更让人会错意。
看着玄净远去的背影,芝兰玉树,身材欣长的裴松风抿唇不语,温和而亲切的目光里,泛着一股意味深长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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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净跑的太急,李光跟在后面差点没追上,两人气喘吁吁的。
“你下次可不许乱说了,我那食盒不是给你和同窗们吃的么?”
李光迷茫:”我以为阿姊得罪了那裴兄,裴兄人那么好收留我们,我。。” 看玄净生气瞪着他,连忙改口“我下次一定不说是阿姊给他的了”
玄净今日的任务只能完成两件,李光又逃课,幸好有那裴松风给了她一些压力,她决定再去一次西市为那郎君认真挑个香囊。
李光来了长安一直在读书,还没去过西市,一路上都很兴奋。叽叽喳喳说着,你看有波斯人,你看阿姊有那昆仑人,还有好些个金发碧眼的人。
玄净之前思考事情,也没有好好欣赏,听了李光形容,在心里也开始有了画面,描绘了下西市繁闹异常的场景。
马车穿过繁华走入那暗巷,有李光在旁陪伴,玄净的内心也不害怕了。
马车快到那古斋时,突然不动了,坐在马车里的玄净和李光觉得奇怪,突然听得一声声惨叫,还有救命的呐喊声从那巷口深处传进来。
隐约是棍棒和那骂人的声音,玄净有些紧张,她一个弱女子,和李光一个少年郎,即使有着裴府的马夫,这一人拳脚也难抵棍棒啊。
那马夫打了帘子,“小娘子,小郎君,这前面有人套了麻袋打人,还走么?”
那帘子被掀开声音就更大了,玄净本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那喊救命的声音像是从哪听过。
那人听得有马车的声音,竟生命力极顽强的往这里爬,玄净和李光两人把头凑出去看了一眼。
那被打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迈的娘子,身子上套了麻袋,只留个头在外面,已然满脸青紫。
那打人的听见有马车路过的声音,可能是看了眼马车有些富丽,也停了手,那马车并不前进,人也不下车。
被打的娘子看众人停了手,用进全力像那车旁滚动,被打手一脚踢了回去,被踢时一声惨叫,玄净这下听得清楚。
李光眼眸里也浮现了惊恐!两人对视一眼。这声音太过耳熟!
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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